严薇本想等她说下去,她却又不客气地拿了一块儿老婆饼吃起来,不再谈下去。
营帐门帘被突然掀起,拓跋晗闯进来,一股狂冷的风也随着他的披风卷进来,他满脸忧怒未加遮掩,“皇姐在这做什么?!”
“尝尝糕点,瞧你,瞎紧张什么?我吃的是糕点,又不是蓝羽。”拓跋茹警告似地看了眼严薇,不紧不慢地起身离开,“晗,别贪欢,早点歇着,明儿一早还要赶路。”
拓跋晗脸色阴沉,让开入口,示意让她马上离开。
“以后我若不在,皇姐还是不要靠近薇儿的好!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她的武功可不在我之下,就算打起来,谁伤了谁还不一定呢!晗,你在乎她,她却不一定在乎你!”拓跋茹说完,掀了帐帘离开,整个营帐也因为她过大的力气摇摇晃动。
拓跋晗见严薇面色如常,并无愁色,才绕过桌案,坐在她身侧的软垫上。
“薇儿,别把她那些讽刺挖苦放在心上。”
“她只是跟我说了些你在天山的趣事。”
“虽说我在那里学艺,却并不曾多呆,能有什么趣事?不过是应付了几天,师父怒极,就把我逐出师门,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所以,你也懒得对我提起。”
她是在怪他的隐瞒?“我提过,只是对蓝羽提的……那时,你还不在。”
“原来‘我’是知道的。”
她见他仍是担心,便把刚做好的老婆饼放在他面前,“吃一两块,剩下的留着路上吃。”
他哪还有胃口吃?“她真的没有对你说别的?”
“她说,年幼时你对她很好。”她低垂着修长的美睫,佯装无意地唏嘘感慨,“她的母妃竟被太后乱棍杖毙?的确是太残忍了!”
不是聊得在天山上的趣事吗?怎么皇姐会对她说这些?“后宫争斗,稀松平常,那时我还小,只记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似乎是与大内护将私通。”
“她也知情?”
“那事情沸沸扬扬,传的有声有色有板有眼,她不可能不知。”
她收拾着桌案上的面粉,继续问,“她的母妃果真与护将私通?”
“薇儿,你怎么对宫廷琐事如此感兴趣?”
“好奇而已,皇妃与护将也蛮般配的,说不定他们在入宫之前便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呢。”现代言情小说和后宫剧荼毒,她的想象力也提升了不少。
“皇妃和护将般配?哼哼,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竟也说得出!”可惜他无法满足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奇心,“当时具体如何我倒不清楚,不过那护将在皇妃被杖毙当天就咬舌自尽了。”
“长公主这般艳美,她的母妃也一定是极美的女子。”只不过,生得再美,没有萧兰贞那样凌厉的手段,在后宫里也难久活。
见她眼神又飘渺不定,手上端着的面粉洒了竟也不知道,他只得帮忙收拾,“薇儿,皇宫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相信我,若真的坐上那把龙椅,我的后宫只有你一人。”
“那我真要成妖成孽了,那些要把女儿送给你的大臣,不把我千刀万剐才怪。”
“薇儿,你不相信我的心?还是不相信我们历劫多次的感情?”
她的确不相信他的心,因为她看不清,她也的确不相信虚无的感情,感情是最不值得相信的,她如今想得也不是未来,而是眼前的谜团——拓跋茹为何非要把她这个已身怀六甲的孕妇送走?她无碍于他们的举国大计。难道仅仅是因为蓝羽的所作所为会给拓跋晗带来耻辱?
照理说,拓跋茹也是她腹中骨肉和严恩的皇姑母,哪有皇姑母会为了“名誉”便伤害两个幼小的生命?就连萧兰贞那样残忍的女人,都对萧苒苒和萧钦昊疼爱有佳,不是么?
“长公主的母妃在咬舌自尽之后,有没有人逼着长公主与先帝滴血验亲?”
拓跋晗有些挫败,他担心她会想不开,她竟为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劳神?
“滴血验亲?”后宫里那些妃嫔的争斗他能避则避,“我平日被父王逼着练功读书,恨不能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玩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心思关注这些?”
“也对。”她却越来越是好奇,往他面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眼神暧昧地盯在他脸上,“拓跋晗,你有没有觉得,其实……长公主喜欢的人并不是莫卿贤?”
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他利落了收拾了桌子,端来水盆亲自给她洗手,“是她亲口对我说的,她喜欢卿贤,可卿贤不理会她。”
“她亲口说的?”严薇乖乖地任由他摆弄着自己浸在水里的手,脑子却仍是飞快的转,“她怎么会亲口对你说呢?她让你帮忙向莫卿贤告白?”
“薇儿……”四皇姐到底对她说了什么?竟让她如换了一个人似地,对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来了兴致?
“说嘛,说嘛,我想听。”
“没什么可说的,好啦,累了一天,早点睡吧。”他给她擦干净手,打横抱起她,放在软榻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自己才开始脱衣裳。
她却又不老实地坐起来,“拓跋晗,莫卿贤亲口承认自己不喜欢长公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