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对不起让凯文更是惭愧,“是我无能,努力了这么久,竟还是保护不了你!”
“拓跋晗只是威胁我而已,他不会把我怎么样。”更何况还有严恩,就算他真的恨她恨到要动杀念的地步,也杀不得!“凯文,我能从更衣室里选几件漂亮的衣服带走吗?”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凯文痛苦又无限珍宠地把她揽入怀中,不让她看到他滚下的泪。
“当然可以,那都是给你的,我在这世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仍要开心地活着。”
“好。”
不准护送,不准用车夫,不准丫鬟随行伺候,她只有一辆车,一匹马,三四个包袱和两袋水。
若前一刻她迎合了拓跋晗,此刻还会如此狼狈吗?她还是七王妃,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躺着也能舒服枕着他曾经装瘸的腿。
此刻,她穿着黑汗王朝最普通的民服,忍受着寒风的摧残,驱车独自穿过街道,在人潮中举步维艰,却才发觉自己惹上了什么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已经是天下霸主,就连黑汗国君萨图克也被吓病了,她不过是个穿越来的孤苦伶仃的普通女人而已,拿什么与他抗衡?
他要坐视她的卑微与惨败,他要让她尝尝背叛他忤逆他的滋味儿,他要让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算他要命令众人用唾沫淹死她,也不费吹灰之力。
好女不吃眼前亏,她干嘛要和那个妖孽过不去呢?人家可是有七十万大军在握,动一动小手指头都能压扁她。
骨气?尊严?卖多少钱?在当铺里,这两个字一文不值,尚不如乞丐的一件破衣裳。更何况,她腹中还有个小生命,她为了自尊不吃饭可以,女儿却不能因为她的自尊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马车行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到了黑汗京城八勒沙滚的城门。
更倒霉的事又出现了,食古不化的城卫压根儿不知何谓孕妇,扣下了她的马车,扣下了漂亮衣服,扣下了凯文给的银两,甚至连水都不让她带出城门。
他们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只气得抓狂。
为何拓跋晗一个人与她过不去,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和她过不去?
“有没有搞错?水也不让带?城门百里之外就是荒漠,你不让我带水我怎么活?”见其他百姓可自由出入,她更是抓狂,“凭什么只查我一个人?其他马车怎么不扣押?这是歧视!”
城卫不理会,将她连推带搡的驱逐出八勒沙滚。
“我是孕妃耶!你们不是妈生的吗?怎么可以这样对孕妇?公交车上都有老弱病残孕的专席,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没爱心?!”
城卫压根儿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返回她的马车拆了包袱强盗似地开始抢银子。
“一群蛮子!”
严薇只得步行跋涉。
她养尊处优地在古代过了四载,最厌烦的就是走路,最宝贝地就是她漂亮的脚,平时逛园子她也不喜欢多走路,更何况是这荒郊野岭?!
一路砂石,磕磕绊绊,走了三里,她便累出一身汗,而汗水在冷风里又迅速变凉,一停下来便瑟瑟发抖。
她恨极怒极,抱着双臂把拓跋皇族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过,又诅咒了拓跋晗身上的每一个零部件。
“贱男人!跟老娘耍手段,欺负老娘是孕妇,有种单打独斗呀!”她口中呵出的气都是煞白的,鼻子双唇就快没有知觉,“他最好是下十八层地狱,再让小鬼割舌剜眼,剁去手脚做成人彘,永世不得翻身!”
身后不远处,有密集的马铃声和马蹄声传来,她忙让到路旁,本想招手搭个便车,却见前面两个金甲护卫领首,紧随其后的是八匹马拉着红顶黄锦华车,四角上缀着肃安王朝的宫灯,一看便知是达官贵人。而后面还有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华车,再后面则是两列金甲护卫……
咦?好熟悉的车队呢!
没等她招手,车队便好心地停下来了,那辆八匹马拉着的华车的门帘被掀起,露出一张俊逸邪笑美若天神的脸,紫红锦袍妖艳夺目,不是那严薇刚诅咒的煞星还能是谁?而后面那车上毫无疑问,便是夜凌子、素纹和严恩所乘的。
“哎呦,好巧,这不是爱妃么?!”他佯装惊讶地一笑,唇角上的嘲讽显而易见。
严薇只想扑上去咬死他,不过,和这种无赖斗气,只会折损她现代女性的良好形象。好女不吃眼前亏,她可不想为了不值钱的骨气在荒郊野岭里活受罪。她忍下怒火,皮笑肉不笑的温婉说道,“是呀,好巧,不知王爷要去何处?”
拓跋晗差点被她这小媳妇的淑女样儿呛到,“本王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
“既然如此,王爷就行个方便,让我就搭一程吧!”话出口,她没底气地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搭车?”哼哼,想得美。“爱妃可是说与本王再无关系,既是陌生人,本王何需多管闲事?爱妃不是要去做丞相夫人么?尽管去做好了,后会无期!”说完,他放下门帘,命令,“启程!”
“拓跋晗……你这个混蛋!没心没肺的疯子!”
第二辆马车上探出一个小脑袋,无限同情地说道,“母妃,父王说,你只要说一百声‘我爱你,我错了’,他就让你上车!”
“****!全天下的男人死光我也不可能再爱他!”孕妇不能爆粗口,她捂着肚子警告女儿不要学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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