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晗命人将萧钦昊看押起来,让大军继续前行,亲率了三百荒漠精锐连夜去寻严薇。
沉夜无星无月,寒风刺骨,严薇这才发现自己穿的太少,但她不允许自己伤心,若腹中宝宝感觉到她的悲痛,也会绝望。
“宝宝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包括他!”她的声音被风吹散。
四周都是低矮的灌木,干枯的草,风里卷着沙,打得她脸颊刺痛。她忙解下外罩的袍服裹在头上,继续策马前行。远处那片黑漆漆的物影,应该是树林,入了树林,风就小了。
“驾——”她驱赶着身下的马匹。
马儿刚走了两步却忽然哀鸣嘶叫不止,她也感觉出不对劲儿,因为整个马身都在下陷。
她忙侧跳下马,坠地时小心地护着肚子,裹在身上的长袍却被风吹到了远处,刚才骑着的马早已深埋沙土,只剩了马头在地面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地方会有流沙……你下辈子要做人,别再做马……”严薇跪趴在沙地上恸哭不止,难道她也要死在这地方吗?轻抚在马头上的手最后按在了沙土里,马儿彻底不见了踪迹。
怕自己陷入流沙,她没有再用走的,而是手脚并用的朝着那片树林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没有往下陷落,才敢前行。
短短的距离,直到了子夜时分,才抵达树林。
她累出了一身的汗,依靠在一棵树下休息,果然感觉风小了不少,风也洁净,没了沙土。
“妹妹,堂堂七王妃殿下,怎么才几天不见,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这尖细的声音不是蓝鸢还能是谁?
严薇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转头看到远处的火光,也寻找到声音来源,两个黑影带着黑纱斗笠,一高一矮,显然是蓝搫与蓝鸢,他们身后还有二三十个黑衣人,都举着火把,杀气腾腾。
“哼哼,哥哥姐姐真是好执着呢,为了杀我,竟然追来这里?萧钦昊给了你们不少好处吧!”
蓝搫冷笑,“怪只怪你命不好,桃花债欠得太多,反倒成了桃花劫!萧钦昊喜欢你,却偏要你死,拓跋晗还不是一样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此时也恨不能让你死?”
严薇不想听到那个名字,狠狠地握住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我们也是照规矩办事,萧钦昊是幽冥门的大买主,他要我们兄妹来取你的首级,我们自然欣然应允。”
严薇摸到身边的树枝握在手中,扶着树干站起来,“废话少说,一起来吧!”
蓝鸢手中捻着毒针鄙夷一笑,“妹妹,到了那边记得对二娘说,不是我们不待见你,实在是因为她那个贱人实在低微,害得你也没资格与我们平起平坐。”
“别想得太美,我娘在那边和阎王是莫逆之交,阎王早已把我的名字换成了你们两个孽种的!”
严薇话音落,丢出手中的树枝,强大的真气将半空的树枝震碎,碎片直击蓝鸢蓝搫,她借着火光迅速逃往树林深处。
蓝搫大惊,忙拖着蓝鸢躲开袭击,他们身后的黑衣人却来不及躲闪,死的死伤的伤。
“这个贱人竟然也会使诈?”蓝鸢心有余悸,却仍是厉声命令,“她有孕在身,不敢妄动真气,打了这一下,她绝不敢再出第二招,给我追!谁若杀了她,本门主赏银百万!”
===
拓跋晗遍寻一夜,除了找到严薇的袍子,什么都没有发现。三百精锐累得筋疲力竭,却都不敢劝慰半句。
辛文又带人寻了第三遍,只带回了一只鞋子和一支碧玉发簪。
水蓝色的蔷薇绣鞋,惊艳秀美,上面的血渍已经干涸。辛文不敢往摆放了生日蛋糕的桌案上放,严恩穿着严薇给他做的新衣,在桌案旁坐了一夜,一句话都没说,小小的人儿不哭也不笑,着实叫人担心。
辛文双手捧着绣花鞋和发簪递到拓跋晗近前,“王爷,树林中有幽冥门人的死尸,像是被王妃的夺命追魂掌所杀,共有十一具,恐怕萧钦昊与幽冥门早有勾结。这鞋子和发簪是属下在十里之外的树林边发现的,树林边缘附近都是流沙潭,王妃有孕不会恋战,恐怕在逃离时……”
拓跋晗不敢看那只鞋,也没有勇气看,他搁在椅子俯首上的手握紧,咬牙切齿地命令,“把萧钦昊拖在车后,本王要让他慢慢的死!”
“是!”
“继续行军,不得停顿。”
“是!”
辛文退下之后,拓跋晗这才开口安慰仍是没有任何反应的严恩,“恩儿,去睡一会儿吧,父王会派人继续找母妃,她不会有事的,乖!”
“……”小家伙绷着脸,狠狠地瞪着他,如看仇敌。
拓跋晗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只得转开视线,“你也该怪父王,是父王不好,父王冤枉了母妃。不过,你不吃不喝不睡也不乖,若母妃知道了,一定也很难过。”
严恩端起那盘精致的生日蛋糕,轰然一声,小小的手掌将桌子击得粉碎。
拓跋晗被吓得一惊,却也才发现,自己并不擅长教导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让严恩疏解此刻的怒与怨。
“恩儿……”
严恩不理他,端着蛋糕头也不回地离开行辕。
拓跋晗忙抬手示意,两个嬷嬷担心地跟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