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归来,经过了昨天短暂的心理和身体适应期,感觉劲头还是有的。再次感谢编辑们的推荐和书友们的点击支持。说句心里话,一直憋着没要推荐,现在想来,为了未来的孩子能够看到她老妈的书还是有蛮多人推荐的,厚着脸皮求个推荐吧,来点推荐吧,莫笑。)
陆夫人过府这些年,一直未有子嗣,自从见到襁褓里的小妙芝,她有些执拗的把妙芝当做自己梦想中的女儿。
对的,她的梦,她梦中的女儿就是像妙芝一样,身子弱弱的,软软的,懒洋洋,漫不经心,但是那眸光中却有着一种力量。
这是一种执拗,也是一种依恋。
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关于孩子的梦想。
只是,妙芝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世上有一个女人,想给予她如此强烈的母爱,那种感情大有取代母亲的意思。
她面对这种母爱,有些望而却步,索性进而远之。
目送走了陆夫人,妙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亏,这次三叔伯母没有更多时间和自己相处,否则有怎么收场才好……
人生就是你想要的,怎么也不到;不想要的,总是不期而至。
妙芝望着布置一新的小屋,粉红色的幔帐,粉红的丝缎被褥,粉红色的高枕,还有窗台上,小布鞋边的一个小的铜质梳妆镜和几盒胭脂水粉。
有点,有点哭笑不得。
一种说不上是感动还是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
“行了,小绿,我说你就别站着茅坑不拉屎了。”钱妈妈在后院里嚷嚷开了。
郭妈妈的声音随即也传了出来,“我说你,都说人走茶凉,也没你凉这么快的。你总得让老蔡和小绿收拾一下,再离开这。”
原来前任厨房总管老蔡和闺女小绿一直不和别的妈妈同住,娘俩单有一间收拾利落干净的小屋。
如今,老蔡被降职了,小绿自然要滚蛋。
赶紧给下一任的厨房新总管腾地。
一时间,院子里就这么吵嚷了起来。
“瞧瞧,她们母女住的有多好,再看看咱们,大通铺啊,冬天不暖,夏天不凉的,要我说,凭什么主管住这么好的屋子。一样的受累,不如轮流住算了。”
“你怎么着就急上了,你是知道这小屋你住不上吧。”
“哎呦呦,也不嫌脸皮厚,会炒几个菜呀,就这么撒泼无赖啦。”
“你们,你们怎么着,别小看人,告诉你们,没准我老钱就当上这个主管了,这谁说的好。哼。”
妙芝轻轻开了门,走到了屋子外,缓步到大家中间,“妈妈们,不是晚上还有桌大席吗,凉菜、面点、粥汤、热菜你们哪样配好了,大家赶紧一起去吧,小绿的事情,你们也不用费心了,她搬来和我住。”
妙芝说完,走到抱着包裹、一脸木讷的小绿面前,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收拾好你和你妈妈的东西,你来我这住,你妈妈的东西暂时放我这里,一会儿再让她搬走。”
妙芝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厨娘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趣的挽着散开了。
钱妈妈和郭妈妈两个人,回头看了眼妙芝,转身低头而去。
小绿叹了口气,悻悻怨怨,“妙芝,我们,我们母女……是真的完了吧,如今成了墙倒众人推。”
妙芝摇了摇头,浅浅一笑,“完什么,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小绿瞪大了眼睛望着妙芝,“什么戏,你说什么戏?”
妙芝的小脸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她摊出小手,“你妈妈可有菜谱,就是秘不外宣的那种。”
小绿皱着眉,“嗯……嗯……我不知道。”
她话一出,妙芝生气的扭过头,“哼,小绿姐姐撒谎,那我不管你了,看你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哼。”
妙芝不再言语。
小绿沉思琢磨了一下,拥着妙芝的双肩,“小丫头,你别告诉别人,是有的,我妈妈平时藏起来,只不过……只不过,你不一定看的懂。”
妙芝抬起头,眼睛睁的大大的,“我什么字不认识,我怎么会看不懂。”
小绿小声在妙芝耳边嘀咕着,“嘘……那不是用字写的,我妈妈认识字,可是不会写字,所以,那书里都是一些圈圈点点、道道球球,你要是能看懂,那……就给你看。”
妙芝咬了咬唇,“嗯,原来这样,我外祖父,给我娘留下的菜谱也是好多字和好多的圈圈球球,什么萝卜啊、白菜啊、鱼啊,看的我……真是。你带我去找?”
小绿点着头,“我先去把我们母女的东西都收拾好,然后去你屋里找你。”
说着小绿把包裹塞在妙芝的手里,转身离开了。
陆夫人身后跟着两个随身的小丫环,一路来到了朱文通的书房里,小厮盼儿通报后,陆夫人独自走了进去。
此刻大姨娘王福娣带着儿子朱子丹已经离开,去给朱老太君赔礼。屋子里只有朱文通一个人歪在罗汉塌的引枕上低声呻吟。
“哎呦……哎呦……”朱文通背对着门口,腿上搭了条薄毯。
陆夫人悄声走到罗汉塌旁坐在朱文通的身边,柔声道,“老爷,我来了。”
“哦”朱文通慢慢把身子翻转了过来,把引枕一拉,仰头像个孩子一般看着自己的正室陆夫人,“给我捏捏脖子,还有我这老腰也不行了。”
说着朱文通把一只手垫在腰底下,神情委屈。
那另一只手一抹小胡子,风采貌似当年。
陆氏莞尔一笑,随手脱下藕紫色獭兔毛披风搭在扶手上,“看你,又坐久了吧,来,乖一点,坐直了,给你捏捏肩膀,这肩膀一松快,脖子自然就舒坦了。”
朱文通在陆夫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故意不使劲,让身子靠着陆夫人,赖赖的样子。
陆夫人的两只玉手轻轻搭在他的双肩,开始小心的揉捏起来,“怎么了,我听说,刚才,你把福娣娘俩训了好半天,午饭都没叫人家吃。”
“没有啊,训是训了老半天,但是饭可是吃了,我哪有那么心狠,不让亲儿子吃饭,那还是我朱文通吗?”朱文通紧紧闭着眼睛,陆夫人的按摩,让他感觉不但脖子,就连脑袋都舒服了起来。
陆夫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没有孩子,是她和朱文通夫妻生活最大的遗憾。
陆夫人沉默了。
这个伤是她心中永难抹去的痛。
朱文通听见背后没了声音,他感到一种伤感,悄悄从背后袭来,他伸手搭在自己的肩膀,轻轻握住了陆夫人的玉手,“唉,陆儿,别瞎想,这些年,我把你放在我心里,没人能够代替你,咱们都这么多年了,都当亲人般的待。你若老是为了这个闷闷不乐,可叫我怎么能安心。”
“老爷,我知道你对我好,没为了我不能生养,慢待我半分,只是我心里这个大大的疙瘩,像是座大山,压的我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