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上一枚弯月,渺无边际的苍穹繁星点点,点上篝火,烤着地瓜,凉风习习的夏夜里,再也没有更惬意舒心的事情了。
可是,在这山顶上的气氛却稍微有点诡异,一个个都默默啃着自己手中的地瓜,孤城会时不时引出一个话题,期待对这主仆三人有所了解,却始终得不到回应,连辽盾都选择了沉默。
最后孤城都懒得去说什么了,默默啃着自己手中的食物,一边欣赏这曼妙的风景。
云龙吃完后便先离开了,从始至终不发一语。小叶子仰起头,怔怔看着,然后转过头扑闪着大眼睛,说道:“辽盾叔叔,我想妈妈了!”
“小叶子乖,很快我们就可以找到妈妈了!”辽盾想伸手抚摸女孩的秀发,可是留意到脏污的手掌时又自觉收了回去,柔声劝慰。
“哦!”小姑娘乖巧地点头,默默吃完地瓜也追随父亲的脚步走入茅屋。
孤城看着一愣一愣的,暗暗猜想这个俊俏的小姑娘莫非是患上了自闭症。
“你们现在是要去找寻小叶子的妈妈,她在何处?”看看辽盾,看看那个背影落寞的女孩,孤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辽盾叹气,仰头看看苍穹,说道:“也许,会在那里吧!”
孤城惊恐,看起来,这主仆三人逃亡的道路并不太平啊。
“不如,你们也留在这山上吧,反正你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加上方今乱世,还不如躲在山林的好。”孤城循循善诱,心中一遍遍呼喊着,无论如何要守护在她的身边。
辽盾扔掉手中残留的食物,犹豫了一下,回道:“我倒是无所谓,可主人一直都是志愿建功立业的人,不管怎么说,去留还是要由他说了算。”
“建功立业啊!”孤城肃然起敬,一脸向往的样子,激动地喊道:“带上我,我要让丐帮扬名立万,我也要出人头地!”
壮硕的辽盾“呵呵”笑的开怀,很是欣慰的样子,连声赞赏:“好,好,是男儿就该有这志气,可不能输给小叶子了!”
“那是当然!”孤城大声答应,孩子气十足,接着又道:“可是总要过一段时间在考虑这个问题吧,我看龙叔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可我们有四个人……”
“嗯,我们明天就开始搭建房子!”
“好嘞!”
稚嫩的声音回响在山林间,顿时吓跑了停在附近树木上的飞禽,扑腾几下翅膀躲进了夜幕中。
在这个没有霓虹、没有白炽灯的时代,熄灭了烛火就是彻底的瞎了眼,那繁星和一枚弯月根本无法达到照明的效果。唯一一间茅屋让云龙父女霸占了,孤城和辽盾只好另外堆了一些茅草,躲在屋檐下。可是,习惯了大床的孤城却始终无法入眠,即使在最穷困的时候也未曾经历这般折磨,也许只是心理作用,他现在所在的身体可是在草堆上长大的,换了一个意识却再也无法入睡。
孤城再次走到那堆篝火的时候,却看到那个乖巧的小女孩正坐在一个石墩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埋头轻声啜泣着。
“那个,小妹妹,你是不是睡不着啊!”对于哄女孩子,孤城自问束手无策,他唯一有办法的就是零月,想想那个傻丫头,基本都不需要哄、不需要安慰,他走近,她就选择坚强。
这个夜晚,还是在山野中,月色并不是那么明媚,什么东西看起来都是那么模模糊糊的朦胧感,完全不会留意到一些小瑕疵。然,当小叶子抬起头时却使孤城吓了跳。也许是怕惊扰了别人,她只是轻轻啜泣着,可是却泪流满面,双眼红肿,也不知道躲在这里哭了多久。
“孤城哥哥,我想妈妈了,我好想妈妈……”小姑娘用衣袖擦拭眼泪,抽抽噎噎地说道。
“原来你知道我啊!”孤城像个拿了糖的孩子,喜不自胜的坐在小女孩旁边,说道:“别哭了,辽盾叔叔不是说了会找到妈妈嘛,孤城哥哥也会帮忙一起找的!”
男孩说完话忽的“咯噔”一下,心思全乱了,曾经他觉得那个女孩的离开给他带来了无数的遗憾和忧伤,无数次幻想如果有机会再次相见该如何互诉衷肠,然,真正面临这情景时,她依旧故在,而他却变了彻底,曾经最思念的恋人,如今却只是妹妹。
“妈妈没了,妈妈没了……”小女孩不停的念叨着这几个字,从感叹到伤心,又变成了疑问,然后只剩绝望。
孤城愣住,原来这个小丫头一直都清楚发生了什么,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每天依然保持那个乖巧的模样。
“你,都知道了?”
“我妈妈走了,我亲眼看着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一旦找到了宣泄口,她彻底崩溃了,有些歇斯底里地叫着,两个玉手交换着擦拭泪滴。
孤城适时贡献自己的肩膀,一如以往安慰零月那样。女人都是水做的,一下子的功夫就沾湿了男孩的衣服,一边哭泣,一边倾诉——
“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们都在远处看着,可是我们没本事救她,妈妈临死都还在帮我们殿后,让我们脱围……辽盾叔叔遮住我的眼睛抱着我跑,爹爹又跑回去了……可是爹爹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是现在这样子,我知道他一定是失败了,要不然爹爹肯定会发疯了去寻找的……爹爹已经这样了,我不能再让他担心了,他不希望我知道……”
孤城怔住,这个小女孩经历了这样的事故,却一直压抑着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就连哭,都是静悄悄的。
“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你是一个乖女孩,但是不代表你要把所有的心事都藏的紧紧的!”孤城思索着电视剧里的脑残对白,生硬地安慰着。
“嗯!”女孩呢喃,依然带着轻微的啜泣,人却已经进入梦乡。
孤城无语,小孩子永远都是一个样,再怎么伤心难过,都会在很快的时间内过度,然后继续爱玩爱闹的本性。
把女孩抱回到辽盾精心整理过的床铺,孤城便离开了,他需要时间去思考未来的路途,新的世界,新的身份,他需要时间去适应,还好出现了一个叫叶子的小女孩,而且同样是十三岁左右的年纪。
谁也没留意到,小叶子又摸黑爬了起来,靠着墙角,不停地念着:“妈妈……”
在这个时代,最大的好处兴许就是严格地执行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完全不用担心加班之类的事情。
“兴许,在那个世界如果有朝一日使得加班成本无限大,就无需制定朝九晚五的制度了,想留下装勤奋都不允许!”孤城感慨着,每天跟随辽盾学习不同的技能,正式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搭建木屋,制作木床,在这里,几乎所有家具都是木材制作,每天不间歇地忙碌着,期间去过几次集市置办一些生活必需品。一旦闲暇下来,辽盾便教授他捕猎的技巧,也因此他们每顿饭都是不同的野味,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一样样换着品尝,同时也增强了他的体质。
除了依旧低迷的云龙,其他三人都很融洽地生活在一起,每天可以说说笑笑,山间总是可以充满两个小孩的嬉笑声。
不知不觉已是大半个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