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还残存着积雪,但更多的是泥泞,但这些根本无法阻挡这些骑士们发动进攻。骑士们胯下的骏马,给三好军的足轻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这些高大的马匹,撒开四蹄狂奔的速度,就相当于现在汽车的八十迈狂奔,宛若飞翔一般,风驰电掣,三好军的足轻们纷纷放下长枪,想要利用长枪阻止这些骑兵的冲锋,但是他们失算了,日本那脆弱的长枪无法穿透西欧厚重的骑兵板甲,甚至连马铠也无法穿透,长枪撞在骑士和马的身上,仅仅是划破了套在铠甲外的罩袍和马衣,而足轻手中的长枪就像筷子一样轻而易举的被折断,而骑士们的马已经撞开了人群,三好的足轻被撞倒,强劲有力的马蹄狠狠地踏在了他们的身上,即便是侥幸躲过撞击的人,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这些条顿骑士的威力,有的倒霉蛋没有被骑士撞到,反而被自己人推动,被自己人踏成了肉泥。
这一次进攻本国寺原本没有有力家臣带队,三好三人众认为京都守备不过五百人,再加上道路泥泞,织田信长的援军的到达时间会有所延后,所以他们就随便找了几个人去担任前敌大将进攻本国寺,但是事实证明,他们轻敌了,有着“智将”称号的明智光秀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在战事不顺之后,三好政康亲自来到了本国寺前线,但是他的命很不好,他来到本国寺前些没有一天,我们也到了,本阵外的骚乱,他听得真真切切,他走出本阵,却见到了如此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这支骑兵战斗力之变态前所未见,见到如此恐怖的军队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中,即便是三好政康也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失重状态。自从织田信长上洛之后,他就不断打探织田信长及其家臣的情报,尤其是在比良山合战之后,关于齐藤信云的情报就一份接一份的递到他的面前,对于齐藤信云,情报上提到最多的就是他的那支战斗力变态的神威军,那与日本足轻迥然不同的作战方式,他亲身经历过,而且就在不久前的比良山合战,就是那个齐藤信云率领着他的骑兵冲击三好军本阵,但是现在,出现在本国寺外的这些骑兵又和当时的骑兵截然不同,尽管时隔数月,在他的印象中神威军的骑兵穿着的盔甲和普通骑马武士的盔甲相同,而这支骑兵,无论是从盔甲还是到武器装备上,都和神威军的骑兵不同,而这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有盾牌,只是现在在三好政康眼前出现的这些骑兵,他们盾牌的形状他没有见过,他看到有一个骑兵手中高举着一面旗帜,四四方方的旗帜上,白色的底面,上面画着黄色的十字,黄十字的外边框是黑色的,十字的交叉处画着一个黄色的盾牌,盾牌上是一个带着王冠的雄鹰,这是条顿骑士团的标志,这个标志三好政康不认识,也不可能认识,在整个日本,除了那些传教士,能够认识这个标志的,不超过十个人,三好政康努力的想着,他只知道十字好像是教会的标志,但他的回忆仅此而已,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些骑兵到底是什么人,领头的那个骑着白马的人必是齐藤信云无疑,但他还是无法把眼前的军队同他曾经见识过的“神威军”联系起来,这二者之间的差距未免太大了!
“可恶,不要退缩,给我上。”在前线督战的武士不断的挥动着太刀,但是他的声音在这纷乱的环境里听起来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他的太刀和条顿骑士的马蹄比起来,是那样的渺小,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在铁蹄面前,武士的叫喊变得苍白无力,在长枪与盾牌面前,武士的太刀显得是那样的脆弱,纷飞的血肉,是对于战争的最好的祭品,三好政康触目所及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屠场。
条顿骑士团的骑士们已经穿过了整个人群,他们调转马头,有的人扔掉了手中的骑枪,从腰间拔出了一米多长的骑士剑。
“为了荣誉!!为了尊严!!”安德烈回过头大喊着,透过他那巨大的带翼覆面盔,他的声音准确的传达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二中。
“哦……哦……”骑士们大喊着,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冲锋,此时我已经不再是打头的人了,不知不觉间,我已经退到了第二梯队,现在则是由卡尔和安德烈打头,一个武士出现在面前,他高高的跃起,挥刀向马上骑士的腰部扫去,由于高度上的巨大差距,这已经是他能力所及的最大努力了!
“呵!”那个武士的对手是安德烈,他对于这种程度的攻击表现出了足够的轻蔑,那个武士被安德烈的战马撞飞了,那个武士的身体向后倾倒,而安德烈也适时的挥出了骑士剑,他的习惯是由下向上挥砍,骑士剑准确的刺入了那个武士的两腿之间,“哗啦!”安德烈的骑士剑在划到胸口的时候,就抽出了,那个武士的尸体掉在地下,内脏散开了一大堆,各种体液迅速渗入到沙子里。
现在这已经不是一场力量相近的对决,甚至上都不能称之为一场对决。这只是一场屠杀。
这些骑兵的人数只有二十,算上齐藤信云和卡尔也只有二十二个人,但是在三好政康的眼中,现在这二十二个人是这个世界上作恐怖的人,恐怖的战斗力,恐怖的战场,这些人充分证明了“兵贵精不贵多”这句名言,在这个时候,在场的任何人都不认为人数上的差距会是个问题。一千只蚂蚁能战胜一只食蚁兽吗?答案是非常清晰明确的。
三好政康的大脑已经麻木了,他神色木然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因为他已经哭不出来了!战局不断的朝着一边倒的局势发展,虽然己方有七千足轻,但是随着战局的不断发展,现在三好政康根本不认为他的这七千人可以阻止的了这二十几个骑兵,他甚至认为自己的七千人还不够这二十个人开胃的呢。
正当三好政康还在本阵外发呆的时候,在另一边,在通向东方的道路上,一声马匹的长嘶,接着两声,三声……无数骑兵出现在道路上,黑色的旗指物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众将士,我等是神威军,顶着神威之名,让敌人好好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见识一下我等的雷霆一击。”岛左近抽出武刀,大吼一声,呼出的气变成白色的哈气升腾到空中。
“哦……”虎豹骑的骑兵们低喝一声。用力夹紧马腹,战马扬起马蹄冲向了三好军的阵中,三好军的足轻不比刚才,他们还没有从条顿骑士团带给他们的惊慌之中退出来,没有最初的灵活了,骑兵已经冲到,也没有放下长枪,任凭虎豹骑的铁蹄践踏。
在虎豹骑的援军出现的时候,三好政康进入了本阵。
“启禀大人,大事不好了。”一个传令兵出现在本阵,半跪在三好政康面前。
“又怎么了?”三好政康不耐烦的说着,坐在了军马扎上,右手不断地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
“敌人的援军出现了。”
“什么”三好政康一下子跳了起来,急忙跑出本阵,“这是……”三好政康瞪大了眼睛,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军队,刚才出现在道路上的,出现在三好军面前的是神威军的骑兵,那个被称为虎豹营的骑兵,那黑色的旗指物,赫然是三斜纹二头波头。三好政康站在那里,久久的说不出话来。而这个时候。
“那人便是三好政康,那里便是三好军的本阵,众将士,活捉敌人的总大将,我等便是大功一件。”在冲入敌阵之后,竹中半兵卫偶然抬头,一眼瞥到了三好政康的本阵和站在本阵外的三好政康,他指着三好政康的本阵大喊道。
“哦……哦……”竹中半兵卫的话引起了一片响应。在竹中半兵卫的带领下,有数十个骑兵开始脱离战线,向三好政康的本阵发起了进攻。
“觉悟吧,三好政康。”竹中半兵卫挥舞着长枪,冲向了本阵,而在这时,条顿骑士团的骑兵们也开始向三好政康的本阵冲来。而守卫本国寺的明智光秀也清楚地捕捉到了战局的变化,打开了本国寺的寺门对三好军发动了进攻。
“不能这么下去了!”三好政康知道再不作出决定的话,他和他的军队将命丧当场,如果这样的结果变为现实,三好三人众变成三好两人众,那三好家的荣光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传令下去,撤退。”三好政康的口中终于挤出了这样几个字,这是一道艰难而又无奈的命令。
“杀啊,冲啊、”喊声震天,无数士兵冲上了一个山坡,而在这个山坡的另一端,是一个寺院的大门,大门上的匾额上面赫然是延历寺三个金字。而正冲向山门的士兵,他们的背后背着的,赫然是齐藤家神威军的旗指物……三斜纹二头波头。大火冲天,千年古刹沦为一片废墟。
以上情景纯属齐藤信云的自我妄想,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的,现在摆在神威军面前的不是是日本佛教圣地、天台宗的本山比叡山,山顶上的寺院也不是比叡山的象征延历寺,这里仅仅是比叡山旁边的一个小山峰,山顶上的寺院也仅仅是一个小寺院,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小寺院和天台宗本山比叡山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仅如此,这个寺院还和石山本愿寺有点关系。
神威军为何要对寺院发动进攻,这件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且说三好政康在条顿骑士团还有虎豹骑的打击下不得不败走本国寺,率领士气全无的三好军撤往石山本愿寺。此时的三好军已经不再是来时的七千之数了,原本来的时候三好军就没有七千人,进攻本国寺的这七千人里,只有五千人是三好军,剩下的两千人是齐藤龙兴的美浓齐藤氏残党,而几天的战斗下来,齐藤氏残党逃亡大半,而在最后的那场战斗中,三好军死伤惨重,齐藤龙兴的军队更是尽数逃亡,现在三好政康手下的残兵不过三千七百人,这是在撤出战斗之后的数值,在三好政康撤出战斗之后,条顿骑士团的骑士们紧追不舍,三好政康的麾下不断逃亡,等到达石山本愿寺的时候,不过三千多一点。剩下的都在半路上逃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