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收拾好了一切。
含雁侍候蓝雨薇去睡,香茹、香莲上前,请示今夜谁值夜。
蓝雨薇一早也想明白了,秦珏瀚使了那么多人来,无非就只是看着她,怕她拍屁股走人。只要她安静的呆在这院子里,想来香茹和香莲也不是那种愿意对她卑恭屈膝之人,更别说这值夜了。
笑了对香茹道:“我睡觉的时候很惊醒,而且又认人,这样吧。以后就让含雁值夜了,其它的事便有劳两位。”
香茹挑了挑眉头,眼底生起一抹冷意。
一侧的香莲则是抢在香茹之前,轻声道:“即是如此,一切便按小姐的意思来。”顿了顿,又神色恭敬的道:“小姐若是有要吩咐的还请直言。”
“当然。”蓝雨薇点了头,脸上露出一份意味深长的笑,“我肯定不会与你们客气的。”
香莲听了她这话,眉梢微挑低垂的眉眼,几不可见的与香茹交换了个神色,续而两人恭声道:“奴婢告退。”
蓝雨薇摆了摆手。
眼见二人出了院子,朝一侧的厢房走去。
含雁才轻轻的吁了口气,轻声道:“这两人往这一站,我怎么就觉得有种冷嗖嗖的感觉。”话落,隔着袖子重重的揉了揉胳膊。
蓝雨薇“噗嗤”一声笑,“你胆就那么小?”
“我才不怕她们。”含雁扬眉看着蓝雨薇道:“她们再历害能跃过小王爷去?”
蓝雨薇冷冷一笑,轻声道:“你以为秦珏瀚会给你撑腰,你忘了,她们的主子是谁了。”
“我当然知道她们的主子是谁,适当的时候我会提醒下她们,你又是他们主子的什么人!”话虽说这得豪气千云,含雁的脸上却是忽的便有了一层淡淡的忧心,看着屋外朗朗的星空和被打上一层霜色的院子,轻声道:“小姐,不知道林二爷,他怎么样了?伤口要不要紧。”
蓝雨薇闻言,脸上的神便有了些许的惘然。
那日赤宵击毙华铭皓,秦珏瀚阻止不及。就在她担心秦珏瀚会迁怒于林鹤轩,将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到了林鹤轩身上,却不料,林鹤轩捂着腹部直接两眼一翻,不醒人事了。好在沈于飞飞快的赶了过来,嚷嚷着与他们道了别,说是要送林鹤轩回中州。
但他们,到底是回了中州还是……
蓝雨薇笑了笑,“别担心了,我保证,他肯定死不了。”
“小姐,二爷那天流了好多血。”
蓝雨薇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一般来说,流的血再多,只要不是流干了,人是不会死的。”
“可是……”
含雁的余下的话,消失在蓝雨薇倒在榻上的一声长长的舒服至极的感叹声中:“这床真舒服。”
淮南王俯。
锦画堂呢,老淮南王垂眸不语,他的身侧坐着一中年女子,一袭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眉目间依稀与秦珏瀚甚是相似。
“王妃怎么看?”淮南王侧首看着身侧的淮南王妃道:“瀚儿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淮南王妃点了点头,目光审视的看着秦珏瀚,“你确定她是永宁候之女?会不会搞错。”
秦珏瀚略作沉吟,轻声道:“长相与公主不说十分像,却是有个七分像的。而且,月前公主曾经让南平的瑾王萧遥去核对过,还留下了一面瑾王令牌。”
淮南王妃沉吟不语,淮南王见王妃不出声,他便也微合了双眸,保持沉默。
秦珏瀚端了桌上的茶盏轻轻的啜了口,眼角的余光却瞥到透窗而入的月光时,心下一个怔忡,现在,她在做什么?
“滋事体大,她在公主的心里到底有怎样的份量,我们还不知道。”稍倾淮南王妃轻声道:“依我的意思,还是先看看公主那边的动静。再做决定!”
淮南王点了点头,看了秦珏瀚道:“便依你母妃之言,东御街那边还是要好生看待。”
“孩儿知道了。”
淮南王妃便笑了起身道:“去年过年时,你父王便念叨着你不在没人陪他喝酒,今天月色也好,我让人做几道小菜,你陪你父王喝酒赏月吧。”
秦珏瀚起身,对淮南王妃恭身道:“有劳母妃。”
“你这孩子。”淮南王妃亲呢的拍了拍秦珏瀚,“跟母妃还这么客气。”
不消多时,下人便在厅院中的青石小桌上摆了八道精致的小菜,又将久藏的佳酿拍开,一瞬间浓浓的酒香便和着厅院里的花香飘了起来。
“父王请。”秦珏瀚侧身,请了淮南王上前。
淮南王点了点头,率先在圆墩上坐下。
秦珏瀚又取了精致的玉壶替淮南王面前的酒盏斟满了酒,续而替自己也满上一杯,双手平举到眉宇间,轻声道:“孩儿不孝,过年也不能团圆,这杯酒就当是孩儿向父王赔罪,还请父王原谅。”
淮南王呵呵笑道:“你这孩子,这事怎能怪你。”
秦珏瀚却是举了酒杯一口饮尽。
淮南王的眸子间便有了一层隐隐的笑意,亲自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秦珏瀚跟前的小瓷碟里。
“谢父王。”
淮南王摆了摆手,父子两人不时的说着几句闲话,眼见得的一壶酒便要见底。
淮南王对身侧侍候的小厮道:“再去添壶酒来。”
“父王,夜深露重,不可贪杯,身体为重。”秦珏瀚劝道。
淮南王笑了笑,便对一侧侍候的下人挥了挥手。
一侧侍候的人静悄悄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