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谁会来与我说这些。”林宏钦怒声道:“便是没人说,我难道不会看吗?”
“今日之事,若是换成是二媳妇,你会这般回护她?”
赵氏冷冷道:“她入你林家三年无所出,我可曾为难过她?我可曾往她房里放过一个人?”
“这……”
“三年里,不论是早晚,我可曾要求过她请安侍候?她大凡有个头痛脑热,我可曾替她请医问药?大媳妇有的,我可曾少了她那一份?”赵氏目光一抬,灼灼的盯了林宏钦,“你说她不入我的眼,我且问声老爷,要怎样才算入了我的眼?是不是要我将她没事便搂在怀里哄一哄,三无不时的抱着拍一拍,那才是入了我的眼?”
“你……”林宏钦抖了抖唇,细细一想,赵氏说的全都是事实,赵氏从来没有为难过容氏,更不曾往容氏房里放过一个人。“我……”一时间竟被赵氏说的是哑口无言。
歇了歇,想起最初的争吵,翁声翁气的道:“我现在要的是,你怎么处治蓝雨薇。”
“你想我怎么处治她?”赵氏看了林宏钦。
“这是你内院的事,当然是你拿主意。”林宏钦愤愤道:“你是没听到外面的人说的有多难听。说她使出狐媚子的手段勾引小王爷。太太……”林宏钦吸了口气,“林家树大招风,心怀叵测之人比比俱是,断不能为了个女人得罪了淮南王啊!”
赵氏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林宏钦,“老爷说得有道理,妾身请问,可是小王爷来向老爷兴师问罪了?要老爷给个交待?”
林宏钦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赵氏便唇角微勾,嘲讽的一笑道:“即是如此,老爷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是,就算是小王爷不来追究,万一事情传到淮南王耳朵里,你也是知道的淮南王妃就是小王爷一子,万一她到是迁怒……”
“好了,我明白老爷的意思了。”赵氏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淡淡的道:“便罚她去祠堂跪一晚吧。”
林宠钦想了想,点了点头。
两人默然的坐了片刻,林宏钦看着赵氏紧蹙的眉头,想着自己适才的失态,有心想道个谦,却是几番张嘴都说不出口。
便在这时,门外响起林楠轩的声音,“父亲,儿子有事与您商议。”
林宏钦看了看赵氏,赵氏撑了头疲惫之极的摆了摆手,“你去吧。”
林楠轩将林宏钦骗开后,不多时,林鹤轩便赶了来。才一进屋子便看到小丫鬟正用帕子包了手收拾地上的碎瓷,内室里,响起余嬷嬷与赵氏一高一低的说话声。几步,上前撩了帘子。
“母亲。”
余嬷嬷连忙站起身,轻声道:“二爷来了?”
林鹤轩便看到余嬷嬷手里黄黄的药膏子,又看向闭眼躺在床上的赵氏,见着她太阳穴两侧是也是黄黄的药汁,心头一紧,几步上前,“怎么了母亲?”
“没什么事。”赵氏睁了眼,看着林鹤轩笑了笑道:“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痛。”
“这药好些日子没用了,怎的又用起来了?”
赵氏笑了笑,没言语,只使了眼色给余嬷嬷,余嬷嬷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赵氏勉力的从床上支起身子,林鹤轩连忙上前托了她,又拿了个靠枕垫在赵氏的身后。赵氏长长的透了口气,“鹤轩,我罚她去祠堂跪一晚。”
林鹤轩点了点头。
“她会怪你吗?”
林鹤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不知道。”
赵氏转了头,还想再说几句宽慰的话,目光一凝,神色便僵了僵,她颤了手抚上林鹤轩的鬓角,在那有一根闪闪发亮的白发,像根针似的戳痛了她的眼。
“鹤轩,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林鹤轩抚了赵氏的手,脸上的神色一凝,轻声道:“快了,很快就会结束。”
云梦斋。
林易瑶龇牙咧嘴的叫喊着,身上的痛疼得她直流泪。一侧的候氏看到了,由不得对上药的丫鬟喝道:“轻点,轻点,你想要了你家小姐的命吗?”
正颤了手上药的画儿,被候氏这一声喝吓得手一抖,越发没个轻重。
“啊……”林易瑶一声痛呼。
候氏几步上前对着画儿便是一耳光,“你个没用的东西,给我退下。”
画儿捂了脸,眼里含泪,退了下去。
候氏的目光看向一侧的向嬷嬷,向嬷嬷轻叹了口气,即使是百般不愿,也不得不上前轻声道:“太太,还是老奴来吧。”
向嬷嬷拿了药瓶,刚上前,林易瑶已是哭天喊地的道:“不涂了,不涂了,娘,我痛死了。”
候氏看着林易瑶白如凝脂的身体上,那些浅浅紫紫的印子,眼眶早就酸了,这会子听得林易瑶的哭声,心都碎了,连声道:“好了,好了,不涂了,不涂了。”
向嬷嬷便暗暗的松了口气,连劝解的话也没有,对一侧立着的全钏儿和钗儿道,“快去找身柔软点的衣裳侍候你们小姐换上。”
钏儿与钗儿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瑶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候氏抹了把泪问林易瑶道。
“都是二哥房里的那个狐狸精干的,娘,你要替我做主啊。”
“狐狸精,哪个狐狸精?”候氏不解的看向林易瑶。
“太太,就是二爷新纳的那房妾。”
候氏一听,眼睛都瞪圆了,“是她打得你?”
林易瑶一迭的点头,就是她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