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轩便点了点头,两人一时无话。
半响,容氏忽的道:“爷与妹妹可是圆房了?”
也不怪容氏有这一问,要知道林鹤轩自从与她大婚洞房一夜之后,便不知怎的患上了隐疾,不能人道。期间寻医问药,百般偏方用尽,可是只要二人袒承相见,那杆枪便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怎样也雄不起来。今日林鹤轩忽然说,他们以后会有孩子了,容氏第一时间想的便是林鹤轩与蓝雨薇圆房了。
林鹤轩摇了摇头,语带遗憾的道:“才刚要行事,她便毒发了。”
容氏邹了眉头,“爷可曾请了大夫?”
“于飞正好与他师傅来贺喜,于飞的师傅你知道的,他出手不说起死回生,白骨生肉那是一定的。”
容氏便点了点头,不无感叹的道:“妹妹真是好福气,这一出事便遇上了诸葛先生,我们寻了那么些年却始终寻不见。”
林鹤轩笑了道:“可不是!”
两人这般闲话闲语的聊着,容氏正欲催了林鹤轩回栖云轩去,却听得屋外,从安的声音响起。
“二爷,卫总管使人来传话,说是淮南世子来了,请二爷前厅见客。”
淮南世子!林鹤轩与容氏对视一眼,失声道:“淮南王俯的世子,我们与他没什么交情啊,怎的突然就来了?”
容氏一边起身,一边喊了丫鬟进来服侍林鹤轩更衣,一边道:“许是来贺喜的也不一定,我记得那天妹妹从城头跌落时,便是世子爷出手救的。”
林鹤轩由着一侧玉枝帮他更衣梳发,一边接着容氏的话道:“你这么说,我到是想起来了,还没去谢过世子爷呢。”
容氏便笑了道:“改日,妹妹大好时,你带了妹妹一起上门致谢,岂不更好。”
林鹤轩不由便伸手抓了容氏的手,扬眉看向她,“妙鱼,谢谢你。”
容氏捂了嘴道:“谢我做什么?你该谢的是五舅母。是她给你找了这么个天仙似的人儿来,我啊,只盼着爷不要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林鹤轩便指天发誓的道:“我岂是那样的人,人虽是五舅母找来的,可若没有你的通情达理……”
“好了,好了,快别说这些了,穿好了衣服就快去见客吧。”
便在这时,林鹤轩也已换好了衣裳,不敢让秦珏瀚多等,轻轻的捏了捏容氏的手,转身朝门外走去。背身而过的瞬间,两人脸上原本明媚若春光的笑同时转变成一脸冷若寒冰,彼此的眼里都嚼了一抹深幽幽的寒意,唇角亦勾着一抹冷冷的凉笑。
林大老爷是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一袭靛蓝色的宝相提花暗纹软绸阔袖长衣,衬着他方正的脸,平添了几份儒雅。此刻,林大老爷正语带恭敬的与坐在一侧,着一袭淡黄色嵌青纹提花蟒缎棉袍,配以同色腰带的奏珏瀚说着话。
“冒昧来访,还请大老爷海涵。”秦珏瀚捧了手里的茶盏对着林大老爷虚虚一托。
林大老爷连忙道:“世子言重了,世子肯屈尊降贵光临已是蓬荜生辉。”
秦珏瀚嚼了抹淡笑。扬眉看向林大老爷,道:“小王也是偶然听及俯上二公子今日行纳妾之喜,是故特来讨杯喜酒喝。”
林宠钦早已从赵氏嘴中知晓此事,只他与赵氏的态度却是相反,认为蓝家门楣太高,以三品大员之女为妾,若是传进京城只怕会引来非议。只赵氏却拿定主意,加之又是内宅之事,又忖到,蓝利和已然身死。便也没再坚持意见。
此刻听得秦珏瀚的话,由不得眉宇轻蹙,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让小王爷笑话了。”
秦珏瀚淡淡道:“大老爷这话就不对了,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鹤轩兄好福气呢,要知道,蓝家的三小姐名动司隶,多少王孙贵胄都想抱得美人归,不想却被鹤轩兄独占鳌头,折了花枝。”
话落,哈哈一笑。
林大老爷亦陪着一笑,便在这笑声中,林鹤轩缓步而入。
“林鹤轩见过小王爷。”
秦珏瀚摆了摆手道:“鹤轩兄多礼了,适才小王还与大老爷说起,是小王鲁莽了,不请而至。”
林鹤轩连忙又将之前林大老爷的那番话说了一遍,趁势,使了个眼色给林大老爷,意思是,秦珏瀚来做什么?林大老爷回了一个不知道的眼神。林鹤轩少不得打起精神,小心应付。
“小王适才一路行来,看这俯中景致不错,正巧今日风和日丽,不若花园中走走如何?”秦珏瀚扬眉看着林鹤轩道。
“小王爷请。”
林大老爷飞快的撩了眼林鹤轩,两人一瞬间便达到共识。不论秦珏瀚是什么目的,他们只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办法行事。
林俯的花园确也是花了番心思,虽已冬尽春立,天气却仍然料峭逼人。然,林俯的花园中却非常精致的摆放着许多色泽艳丽的花朵,一看便是从暖房中养着,再搬出来应景的。数名穿红着绿的丫鬟来往于其间,说说笑笑,花称着人,人称着花,好不养眼。
秦珏瀚不由得便笑道:“都说花比人美,人比花娇,可真是那么回事。”
林鹤轩眉宇一挑,瞬间便猜到了秦珏瀚的目的,不由担忧的撩了眼林大老爷。
“小王爷有此感叹,想来定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子有福气得了小王爷的垂怜。”林大老爷笑道。
秦珏瀚笑了笑,并不去接林大老爷的话,反是转了身看着林鹤轩道:“鹤轩兄,我今日听到一件传闻,不知是真是假,原本这事也轮不着小王来过问,只小王曾与此人有些渊源,是故若是有愈越之处,还请鹤轩啊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