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
中国历来有“诗的国度”之称,诗歌能让人们感受到最好和最美的中国文化元素。德国作家歌德就特别欣赏中国诗词,他喜欢中国古典诗词所展示的山水花鸟和姑娘明朗的笑声,神往中国迷人的典故、古老的格言,尤为崇尚中国诗歌中流露出来的道德和情操。每一次欣赏好的诗词,都是一次重新发现的航行。李永才先生这部诗集《城市器物》,用自己的心迹引领读者走过城市与乡村,在时光与岁月的车辙中找寻自我的归属,体会生命的从容。正如诗人所说“从诗歌中获得一种恒久的力量”。
李永才追问自己“为什么写诗”,一番求索之后,面对着自己的内心,诗人越发接近了生活的本性,试图在诗歌中发现时光的脚印。《城市器物》名为写物,实为写人的品格或精神,始终贯穿着对现代性启蒙的渴望,无论是对人、器物还是城市,都以热烈的情感与冷静的从容真诚相待。
《城市器物》以诗人自己的生活与情感作为切入点。抒发情感,的确是诗歌最重要的特征,欣赏一首好诗,评价其优劣的基本标准则是要求情感充盈,意境优美。但感情不等于诗,从感情到诗,这中间有一个具体外化的过程,这个外化的过程既是“意与象俱”的意象构造过程,也是“思与境谐”的意境营造过程。
在我国古典诗歌漫长的历程中,形成了很多传统的意象。它们蕴含的意义基本是固定的,比如以“长亭”、“柳枝”等表现送别类意象,以月亮代表思乡类意象,以松、菊、梅、兰表现抒怀类意象,其中或托物显示高洁的品质,或抒发感慨。《城市器物》从中国古典诗词中悟出以意象表达情感之道。在诗集的开篇,诗人打破时空的重重阻隔,通过月、山道、桃花潭等意象与大诗人李白对话。在这场对话中,有历史的尘屑、壮丽的山河、孤独的情怀,无论是李白的青莲山道、桃花潭,还是艾略特的荒原,都浸染着一种漠漠的孤寂。从风流化为淡泊的还有诗人自己的心绪。在生活中,诗人感受着现代化的快节奏、嘈杂,消费至上与繁华背后的寂寞,在《一只不可思议的苹果》里,诗人选取了“苹果”与“乔布斯”作为抒怀意象,他认为这不仅是时光的确证,同时也让他懂得了存在与离开的道理。生命的长河中,他在追忆中除却种种繁缛的因素。
诗人不断地想要在城市、器物中寻找自己的归属感,也不断地行走在追忆美好乡村生活的路上。《城市器物》满是诗人对城市、器物的观察与思考。在诗篇中,诗人呈现了自己对城市印象与内蕴的理解,尤其是身处成都,诗人在《写在成都边上》里对自身主体性的思考有了进一步的深化——在李杜停留过的地方,千百诗篇被历史洗濯,诗人最终还是更加向往繁华背后的山水依然。城市与器物见证了岁月的变迁,城市中的器物所具有的不同的意味,如桥、椅子等对于诗人来说都是迤逦的风景——李永才可谓格外用心去发现身边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