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坐了上去,试了试力度,慢慢地自己荡了起来。没有人来推,所以荡得也并不高,边荡着秋千,边倾听着四周的动静。这里非常幽静,周围静悄悄地没有人声,太后想必得等会儿才能来罢!
正想着,眼光无意中抬头看向秋千架上,不一望不由令她花容失色。只见上面那缠绕的花枝上,一条小蛇正吐着鲜红的信子,虎视眈眈地瞅着她,那鲜红的舌儿一伸一缩,正往下探着。
黛玉是最怕蛇这种动物的,顿时“啊”地一声双手不由松开了,下意识地便想逃,却忘了自己此时是在秋千架上。于是,身子便失去平衡地飞了出去,黛玉暗道一声不好,但此时已来不及反应只得闭上眼睛任命地由着身子落下。
惊慌间只听见一声女声传了过来:“王妃,你在哪儿呢!”是紫鹃的声音,紫鹃已在远处看到了黛玉这里的紧急情形,眼瞅着黛玉的身子飞了出去,可是自己却无法近前搭救,只得张着两只手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黛玉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但是跌落的那份力道仍将对方撞了个趔趄,黛玉狠狠地栽进对方怀里,那似曾相识的感觉,黛玉一下子便知道是谁了。
水明畅接住她,低头看了看怀里仍满脸惊恐的黛玉,对上那双带着惊骇的眸子,淡淡一笑,有如和风一般。黛玉一怔,随即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于是象触到了什么一般忙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一面不着痕迹地往旁边闪了开,可是由于闪得急了点儿,只觉得脚脖子一痛,哎呀一声,身子复往旁边倒去,人一下子往地上跌去。
水明畅眼疾手快忙接手又扶住了她,俊朗的眉心微微皱起:“怎么了?”语气虽然清淡,但黛玉却感觉到了那份不加掩饰的关心。
黛玉忍着痛佯作轻松道:“没什么,好象扭到了脚!”
这时,紫鹃也忙惊恐地跑了过来:“王妃你怎么样,伤到哪了没有?”一面上下检查着。黛玉摇摇头:“脚疼得很,只怕是崴了脚了!”
紫鹃顾不得水明畅在一旁,忙蹲下身子捋起黛玉的裙子看了看,水明畅下意识地将目光调转开去。
紫鹃轻轻触摸着黛玉的脚,黛玉咬着牙,紫鹃看着她有些担忧地道:“看样子,脚脖子好象有点肿了!”一面将她的裙裾放下。
这时水明畅转过视线来,蹙了蹙眉道:“先去亭子里坐着!”一面目光看向她的脚下:“还能不能走?”
黛玉紧咬着唇,试着走了走,可是左脚一着地便疼得身子一栽,水明畅微一沉吟,示意紫鹃:“扶你家王妃去凉亭!”紫鹃忙搀扶着黛玉,黛玉单脚蹦跳着,在紫鹃的搀扶下慢慢地向方才那个凉亭走去。
好容易来到凉亭,紫鹃忙扶着黛玉坐下,黛玉额头已经满是冷汗珠儿,紫鹃用帕子细心地擦拭着一面有些焦急地道:“王妃,你怎么样?”黛玉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脚。
水明畅微一蹙眉:“只怕是脱臼了!”黛玉咬着牙强忍着那份疼痛,水明畅说得有道理,不然不会疼得受不了。
水明畅突然蹲下身,手伸向黛玉的脚,黛玉忙下意识地一缩,立即扯动了脚踝,疼得她“呲”地一声。水明畅抬头看了她一眼似是解释道:“你的脚得尽快复位,疼是会疼,忍着点儿!”
黛玉有些迟疑,忙道:“不能用药外敷吗?”
水明畅瞅了她一眼,黛玉垂下头小声道:“要不,等一会儿来人了,让傅太医过来罢!”看得出她的犹豫,水明畅微顿了一下。
此时他仍蹲着没有起身,正要答言,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大皇兄,你在做什么!”
声音又脆又快,语气中充满着不置信,黛玉忙向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树荫下,立着很多人,太后,皇上,皇后,还有大皇子妃,二皇子妃,自然,还有方才这个声音的主人,三皇子妃冯可瑶。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水明畅从容地走下凉亭,然后方走向对面这些人,优雅地行礼:“儿臣见过皇祖母,父皇,母后!”
太后看着稳重清冷的大皇孙,目光犀利地向亭中的黛玉扫去,只嗯了一声。那份威严令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大声喘气。
这时,冯可瑶冷笑着:“光天化日,两个人那么亲密,也不知道避嫌,成何体统,你们之间?”说着目光不置信地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
这个林黛玉还真不消停,现在好了,这样暧昧的一慕,看她怎么解释,真是不要脸,才成亲时间不长就和大皇子关系不清不楚地。
黛玉心里一震,这个冯可瑶,这话如此不知轻重,自己和水明畅清清白白,不惧别人怎么讲。她这句话纯粹是污蔑,不需自己开口,自会有人出来澄清地。
清冷孤傲的水明畅,又岂肯容人如此亵渎?
果然,水明畅清冷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冯可瑶,对她的话根本不予理会,神情从容淡定向着太后道:“皇祖母,您请到亭子中,孙儿再向您解释!可好?”
太后脸色微微缓了缓,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地向凉亭走去。皇上和皇后也一脸不自然地随在后面,一行来到凉亭中落座,黛玉见状只得单腿立起,在紫鹃的搀扶下向太后行礼:“孙媳见过皇祖母,皇上,皇后娘娘。”
太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黛玉能感觉到太后目光中的探究,此时自己只能明智地保持缄默,她知道,这种时候,言多必失,毋须解释,水明畅会出来替自己解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