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黛玉几句话奉承得心里很是愉悦,她慈爱地看了看水溶,又满意地看了看黛玉,半晌,缓缓地道:“玉儿啊,今儿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说呢,岚儿媳妇已经有了,听说,那墨儿媳妇这两天也闹不舒服,蔫知不是害喜呢,这可真是让人高兴啊。你们三个是同一天成的亲,要是你和溶儿能给皇祖母也生个小曾孙,那皇祖母可是三喜临门哪!”
一席话,说得黛玉脸微微一红,她忙垂下头,不知说什么好。和水溶生孩子,这可能吗?如果她能选择的话,她宁愿离开这里,一辈子不相见才好呢。生孩子,她才不会为这种人生孩子。
太后见她害羞,微微一笑,看了看一脸懵懂的水溶,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一杯茶,用茶盖拂着盅子中的茶叶,低头品茶,也不多说什么。
这时见一个老嬷嬷走了来,太后脸色随即一正道:“元妃怎么样了?”那嬷嬷忙道:“回太后,元妃娘娘小产了呢!”
太后手一颤,手中的茶起了涟漪,一旁的宫女忙近前接了,太后便道:“还是没能保住腹中的孩子吗,大人怎么样?”
那老嬷嬷忙道:“元妃娘娘还好!”太后方松了口气语气幽幽:“还好,大人没事!”老嬷嬷低声道:“回太后,是个男胎!”太后脸色越发地冷峻起来,随即双手合什,默默地祝祷着。
黛玉早已呆了,元春小产了?这是怎么说呢,她平时保养得很精心的啊,怎么会突然出意外了呢?她怔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正在一旁又挑又捡正吃水果的水溶,难道,这是他说的要送给自己的大礼?
正想着,太后便叹道:“前两日便听着说情形不大好,傅天医去瞧了瞧,说是多思多虑,动了胎气,听元妃自己讲前几日似乎睡得不大好,常作恶梦,醒了后就不舒服,虽然服了几剂保胎药,但终是没能保住孩子!”
说着叹了口气:“都已经七个多月了呢……”黛玉在一旁沉默不语,心里却是愕然不已。
这时水溶抬起头,冲她灿然一笑:“娘子,这个好吃,给你!”说着将几个果子递了过来,“哦……”黛玉下意识地接了过来,两个人又逗留了一会儿,方告辞离去。
黛玉想去探望下元妃,但太后说元妃正小月,虽说不足月,但保养也亦如寻常,故此时不宜前去打扰,黛玉只得罢了。
元春先还指望着能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的,再得圣宠,但看现在这情形,一切心血付之东流。黛玉心里暗惊,贾家的前途令人堪忧呢!
正令她苦恼和备感压力的是,还真让太后说中了,二皇子妃骆惜颜也传出有喜的好消息。太后不断地命人给她送来种种补品,其意不言自明。
但黛玉不敢不从,明知不可能,但还得硬着头皮喝那难喝的药汁,她想过偷偷地倒掉,但是周围全是水溶的或是太后的人,她不敢,万一被发现了,自己可是有嘴说不清,只好委屈自己一下罢……
出于礼貌,她先后去了骆惜颜和冯可瑶那里去问候,现在与冯可瑶算是尽释前嫌,俩人倒是脾气相投,冯可瑶的性子直爽,虽然说话冲,但是有什么说什么,刀子嘴豆腐心。
倒是二皇子妃骆惜颜,让黛玉藏了个心眼,她隐隐地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城府,上次的事,她怂恿着冯可瑶出头,事后又不好拿捏她的把柄,心计深不可测,这种女人最适合在宫里生活了,而自己和冯可瑶,她摇摇头。
最近,水溶不在的日子越来越多了,即使是在的时候,他也不再象从前那样动辄戏耍自己了,似乎变得有些疏离,他究竟做些什么,黛玉无从知晓,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她隐隐地觉得,总象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地。
尤其是一想到他说的那份大礼,心里就莫名地慌乱,而且她的右眼皮跳得厉害,这更让她担心。黛玉望着夜空中那轮圆盘,月色惨白,似在预示着什么……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黛玉的不安在几日后得到了证实……
这一日,正在屋中闲着没事看书,太后命人将她唤了去,黛玉忙收拾了一番随着来人来到长寿宫,见太后一脸的严峻,黛玉忙要见礼被太后拦下了,她一脸深沉地看了看黛玉然后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来,见如此阵势黛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太后拉过她的手,语气有些沉重地道:“玉儿啊,有件事,你听了,千万要顶住,知道吗?”黛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她没有吭声,太后叹了口气慢慢地将事实告诉了黛玉。
姑苏林家,大小十口,一夜之间全部惨遭毒手。
闻听这个噩耗,黛玉呆坐了在那里半晌,发生这样的事,于她而言,不啻是个晴天霹雳,十口,就这么一下子没了?
记得当时自己进京时,因林宅无人照看,正好一个远房的叔叔一家去了姑苏,林如海便答应了他们在府中住了下来,因林如海要去扬州赴任,府里空着也是空着,于是这叔叔一家便一直在林府住着。加上管家林叔林婶一家,难道,十条鲜活的生命瞬间就消失了?
黛玉只觉得额头上冷汗直冒,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已是午后,紫鹃青冉全守在自己床边,紫鹃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自己被送回来了罢!见着紫鹃眼里有泪,黛玉便知道,自己此时脸色绝对好看不到哪里去,但这个时候怎么能倒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