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再来。”申冉冉拍手叫道。
“你啊,像个孩子。”和夏收起玉笛,转身离去。
“喂,你不会吧?就这样没了?再来一次嘛,就一次,好不好?”申冉冉拉着他的手臂,继续纠缠不休,浑然不觉自己对他已经不再那么生硬敌对,语气中不乏亲昵的撒娇之意。
“你,天真幼稚。”和夏回眸,眸中闪烁着细碎如金的精光。
“是是是,我很傻很天真,你就当我是个三岁孩子,再来一次嘛。”申冉冉央求道。
“再来一次?王妃娘娘,听起来似乎很暧昧,请问你--”和夏反手抬起她的下巴。
申冉冉往旁边一跳,抱着两手道:“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勾引你!”
“对,你没有勾引我,换我勾引你怎样?”和夏踏前一步,眸光闪烁不定,似乎就要将她揽入怀中。
申冉冉心中狂跳不止,急急再后退一步,转移话题,道:“请问萧大人哪里去了?”
和夏笑着再往前两步,道:“他在--”
申冉冉见他逼近,想也不想,又往后一跳,脚下忽然失去了支撑,整个身体往后坠下,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徒然伸出两手乱抓乱划,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她最后看见的是和夏那可恶的笑脸。
申冉冉又给捉弄了。
她掉下去没有两三米,背脊与双腿一紧,已经给人拦腰抱个正着,紧接着那人又抱着她弹跳起来。
“呶,这就是你问起的萧枭。”和夏指指她背后。
申冉冉惊魂未定,从萧枭怀里跳下来,两只脚还是软的,一个不稳,竟坐倒在地。
和夏望着她,脸上浮着浅笑,连眸子都泛出笑来,仿佛在观赏一幅十分喜欢的画。
“和夏,你想我死?人命对你如同草芥?好,那我再死一次给你看!”她倏地站起来。
和夏一动不动,萧枭双肩一耸,准备随时出手。
申冉冉瞅了瞅和夏漠然的表情,撇撇嘴,没好气道:“你就想得美!我死了你好再抬一个王妃进府?”
“哈哈!”旁边传来响亮的笑声。
她也不用看,那么夸张的笑除了小福,还有谁。
小福带来了食物和水,四人在山上饱餐一顿。
和夏本来说王妃已经气饱了,可以不吃,申冉冉偏不,狠狠地大吃特吃,结果,悲剧了,行走不便,慢吞吞的可以踩死蚂蚁。
“说你傻你不信!”和夏一把抄起她,甩到背后,将她背下了山。小福与萧枭,笑眯眯地先去了。
看在他忽然表现良好的份上,申冉冉决定暂时放下他们之间的恩怨,好好盘问凌烟离去的缘由。
和夏不耐烦,直说她罗里啰嗦像个老太婆,比宝儿还宝儿。
提起宝儿,范三与安大娘的悲剧又浮现在申冉冉眼前,她强压着内心忽然冒出的尖刺,咬住和夏不放。以凌烟的为人,她绝不可能自请离府的。
和夏不知该佩服她的坚忍不拔,还是该气她的冥顽不灵:“她虽为你三叔庶出的女儿,心中对尊卑等级却十分看重,我****在她面前做出种种轻狂下作的姿态,自拟倡优,她自然受不了,每次与我稍有接触都全身打颤汗毛倒竖,有趣吧?她需要的是权势赫赫的官老爷,而我,不过是个虚有其名无所事事的闲王,吃喝玩乐无忧,却无半点权势,怎么满足得了她?”
申冉冉全身一僵。他说的凌烟,并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堂妹。
“她可曾告诉过你,至今她仍是处子之身?”
什么叫当头一棒?剖开申冉冉的脑袋她也想不到这一点。
“没有吧,她肯定在你面前不住炫耀我对她的百般柔情万千宠爱,从未说破吧?但我相信,当她进入侯府时,她绝对不会再是处子之身,否则如何说明自己是深受无双王宠爱的姬妾?”
申冉冉仿佛第一次见识和夏的冷酷。回想当日和夏中了相思煞之毒昏迷卧床,凌烟在床前深情款款诉说的一切,不,不可能。那一切言语,都发自肺腑,不可能造假。
她将矛头对准和夏:“是你伤了她!本来她对你一心一意的依恋,你践踏、玩弄了她的感情!如果你有半点真心实意,她又怎会变成这样?原来,她是一个多么纯真简单的孩子!”
“错,她本来就是这样复杂的人,只是你太简单幼稚,看不出来。”
申冉冉气结。
和夏仿佛不曾发现她的气愤,异常温柔地说道:“我有一件礼物送你。”
申冉冉只觉得满天乌云飞过,眼前一片黑暗。
她十分确定,这家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送自己礼物,想必背后又藏了什么阴谋诡计,要不,她的姓倒着写--额,虽然倒过来写也没有什么不同。
下山,划船,一直回到安乐无双院,申冉冉的心神还是给礼物儿子锁得严严实实。他略施小计,就将凌烟干净利索送出府外,他真要玩起来,自己与他简直就是轻量级与重量级的拳击开打,连做梦都不可能获胜。
阿七备了点心等他们回来。
和夏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申冉冉洗漱完毕,一边吃点心一边迂回曲折地问阿七最近府内有什么新鲜事。
阿七说最大的新鲜事便是凌烟娘娘自请离府,至今府内各处提起来还沸沸扬扬的议论不休。她苦笑着说:“都暗地里向我打听,王妃娘娘是不是手段特别厉害,劈手将王爷从凌烟娘娘怀里夺了回去。我说娘娘又善良又纯真,他们,呵呵,看样子不太相信。”
申冉冉手中的小点心再也塞不进嘴里,只觉得胸口撇闷得很。之前姬妾离府只剩她们姐妹二人,据说她已经成了著名的醋坛子河东狮,如今想必成为天字第一号了。
她丢下手中的松柏糕,漫无心思地舀了几口菜羹喝,直截了当问:“王爷最近要送我什么礼物?”
出其不意,阿七果然愣住了,喃喃道:“也没有什么啊。”她两颊绯红,明显知道实情而不敢泄密。
“阿七,你学坏了,有事居然瞒着主子!”申冉冉板起脸,“果然一傍上李总管脸就变了!”没办法,先将青铜先生拉下水再说。
阿七面红耳赤,连额头都涨满红云,摇头摆手,连连分辨:“不是,阿七还是阿七,还是主子身边的阿七。只是,我真的不能说,王爷吩咐过,到时候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只怕有惊无喜吧。申冉冉只想吐血。他以为将凌烟赶出府去,自己满心欢喜?
看样子,再逼问也无效,转而问起和夏指挥老鼠的神奇秘密。
阿七很平常:“知道啊,府内人人都知道。”
申冉冉差点栽倒。府内人人知道,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原来,世人传说无双王爷玩老鼠,并非空穴来风,而应该说是无风不起浪。
她无端背脊发凉。玩老鼠是真的,那么寝室内藏有金丝楠木棺材也是真的?她急急追问阿七,阿七坚定摇摇头,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
申冉冉松了一口气。
丫头们禀告,李总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