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炎下颌搁在冉幽蝉瘦削的肩上,俩人说到那个下手使鞭子的女子死了,他的眼神是冉幽蝉从未见过的狠戾。
“是谁?”
南宫炎轻轻拨弄她散落在肩上的头发,如果不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胡来,肯定在她的肤如的肩头上咬下一口,软香如玉在怀,又是食髓知味的哪里还能忍得住?巴不得牢牢把她禁锢在身边才是。只是如今还要顾虑到她的身子。
“郑克廉。”话音刚落,趁着她愣神的瞬间偷香,温热的唇印上她的嘴角,早在瞧见她含羞带怯的神色时心里荡漾,心里痒痒的像猫抓过似的。
冉幽蝉惊愕,虽然早有些明白事情如此,可亲耳听到真相还是吃惊,“为何?我跟郑相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应该说我都没见过他的面,要有问题也是我八妹妹。她许给了郑相的二子。还有那个女人又是怎么死的?”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南宫炎眼底都是歉意,在她耳边呢喃,“累你受委屈了,还疼不疼?”
冉幽蝉诧异地看着他,“你为何道歉?”
南宫炎苦笑,看到她眼中的困惑,说道,“这件事也是常卿费了不少精力才查到的。你应该知道王府跟相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见她点点头,接着说下去,“事实上同在朝廷为官,又怎么会两不相进犯?郑克廉是三朝元老,在先帝夺嫡的时候站到了先帝队去,先帝对于这个察言观色懂得揣摩两份圣意的臣子很是优待,除了不加官进爵之外,其他的荣华富贵都让他享受了。”
冉幽蝉捏了捏他的手,对于南宫炎肯和她说朝廷上的事很是欣喜,至少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是值得相信的。本来还以为嫁入王府日后不大懂得迎合夫君的喜好,又害怕伺候不好遭人嫌弃,这段日子总是心神恍惚忐忑异常。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就不由得叹了叹气。
“怎么了?”南宫炎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以为是伤口又疼,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没,没怎么。”冉幽蝉咬着略微带着血色的嘴唇,如今还是不大适应跟他如此接近接近,她不是黏人的性子,对于总是被他搂抱在怀总是感到羞涩。
醇厚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这件事实际是萨尔敏指使那婢女做的。放眼京城,我倒是没听过有哪一个女子能使得一手的好鞭,我就从来没见过。”
冉幽蝉蹙眉,若是此事当真是萨尔敏指使的,不得不说此人心胸狭窄,而且对南宫炎也是上了心。不然遭拒如此羞辱依然还蹦跶得厉害,没有一手也肯定是与人合谋。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头痛。
“罗刹公主与郑相素来有往来?使节勾结当朝大臣可是犯了天家大忌,那个罗刹国二皇子没有一点点看法?”
南宫炎手痒地在她的青丝上抚摸,软软的就像她一般让他欢喜,不过嘴角勾起讥诮,“以为他们藏得深无人知晓罢了,查探也是费功夫的。”
“倒没觉得世子爷费了多少心思,这不才过了一夜就已经真相大白了。”冉幽蝉这话有打趣的味道。
“呵,被你看穿了。”冷峻的轮廓早已化成温柔似水的柔情,眼底却是不满狠戾,“单凭你说的那一条罪名就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只是那老狐狸也不是吃素的。”他从来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在蝉儿身上加诸的痛苦,一定十倍奉还。
冉幽蝉抿嘴笑了。
他细细地磨蹭着她的发鬓,“蝉儿,让你受到伤害实在是不该,萨尔敏是冲着我来的,却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白白让你受委屈的,相信我。”
冉幽蝉眼眶热热的,吸了吸鼻子埋首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她这一辈子总算没有白活。
南宫炎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看到苍白的脸色总算红润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吧?脸色还有些苍白,头晕不晕?”说完又去拉开她绣着青竹纹的广袖查看伤口,知道这个绷布下面是血迹斑斑的伤痕,心口揪成一团,尖锐的疼痛着。
冉幽蝉窝心的靠在他的怀里,胸口涌过一阵阵暖流,柔声地说道,“头不晕,伤口也不痛。事实上,有你在身边,就不痛了。”
耳边听到一阵轻笑,如玉的耳朵红了。
“世子爷无需要向妾道歉,夫妻本是一体,哪里有连累不连累的说法?若是世子爷觉得会让妾受委屈,那我这个做妻子又该如何?别人会作如何想?”
南宫炎捏捏她小巧的鼻子,“哪有你这么多大道理的?世子爷世子爷的叫不觉得辛苦吗?还有在我面前不要妾来妾去的,感觉生疏了。你夫君字云天,叫两遍来听听。”
冉幽蝉有点想翻白眼的冲动,谁来告诉他平时看着冷清的人如今为何耍赖?
“叫啊?快叫来给听听。”她嘟着嘴的模样好可爱,手痒地捏捏这里碰碰那里,要不是顾着她受伤,哪里是如此了事?
“云天……”冉幽蝉有些无奈地喊了一声。
南宫炎如遭雷击动弹不得,半晌才欣喜若狂地说道,“再叫一遍,好蝉儿,我想听。”
冉幽蝉哭笑不得,敢情他开始耍赖?
“云天,云天,云天……”她打趣地喊了几声,经过方才的事,她在南宫炎面前就没那般拘束了,还学会了调侃,。
“好啊,你这是在笑话你夫君?”
“哪敢啊?是云天让我这么说的。”
南宫炎嘴角浮起笑意,“岳母方才来看你了,现在母妃招待,你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冉幽蝉听到夏氏来了自然很高兴,不过她如今这个样子想必他也不会同意自己去见面的,只好让他等会儿把夏氏带来说说话。
南宫炎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一转身就轻轻地放她躺下,掖了掖被子,摩挲着她鬓角的发,“睡吧,刚喝了药好生歇息,相见岳母就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天天去瞧岳母都行。”
冉幽蝉娇嗔,哪里有出嫁的女儿天天往娘家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恭亲王不待见儿媳妇呢。
时日过了十几天,转眼就到了元宵。冉幽蝉在丈夫的千疼万护下身子终于好转,只是那些疤痕还是淡淡的没有完全消失,南宫炎特地从太医院院正那儿要了一些舒痕膏,才使得疤痕不那么明显。
体内的毒素已经完全去除,冉幽蝉如今想到萨尔敏那份执着还是忍不住叹气,为了得到南宫炎不惜下杀手,要不是抢救得及时,恐怕她如今也不会这般了吧。
青竹小心翼翼地搀扶她四处走走,这些日子都被南宫炎拘在屋里不许出门都有些烦闷了,好不容易趁着南宫炎进宫的时候下床走走。
冉幽蝉还没来得及心上那一簇簇迎雪绽放的寒梅,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南宫炎脱下大氅衣披在她的肩头上,“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有些闷了就想来看看雪。”
南宫炎握着她的双肩,语气有些凝重,“蝉儿,岳父被皇上入狱了。”
“啪”,冉幽蝉手上的暖炉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