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一个夜里,他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让她失了方寸。苍茫大地,茫茫人海,就这样再见,一句最简单的问候都变得奢侈起来。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也兴许是意识到自己见到的是真真切切的一个大活人,她终于拉回了魂,若无其事的说:“杨溢,你好。”心底是一阵暖流飘过,在她美好的幻想里,还有一条——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云而来。
他真的来了,在她需要人保护的时候。虽然,可能他不再是自己的“至尊宝”。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杨溢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人,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大多是她说他听。
伊伊有些不能适应这样的气氛,总是要说些什么才对吧!
她也真这么做了,“你也在北京啊?”她故作轻松的说,话一出口,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罗伊伊啊罗伊伊,关键时刻掉链子,说得就是你,你还真是蠢的够可以。若是他不在北京,那自己见着的是什么?
好在杨溢像是不在意她的傻问题一般的,开了口:“你没收到我的邮件?”
“什么邮件?”伊伊傻傻的问。
杨溢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因为不想见面才没有回复的,只是没有看见。他这样想着。
气氛再度僵住,他的目光投向她,那种种要把她看穿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好像在他面前是完全透明一样。她有些想逃跑的冲动。他的心里一定还讨厌着自己。
那,要不要和他解释一下呢?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要是她把真相再和他说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耍手段而更讨厌自己呢?她总是能把事情弄的越来越糟的,不是吗?
微微叹了口气,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见他就不由得开始患得患失,哎……脑子里头只剩下一团浆糊。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用平静的不带波澜的语气:“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杨溢还是没说话,只拿眼瞄了她一下,那表情不冷也不淡。伊伊有些讪讪的,原以为他还会挽留一下,哪知道,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心里说不失落是假的,却拉不下脸来,小女子一言,驷马难追。她罗伊伊好歹也是顶天立地小女子一枚,难道要她拉下面子求他挽留自己?
诶……那么丢架子的事她可做不来。
伊伊走出了几步,回头看了看,杨溢还站在原地,光线太暗,看不出他的表情,却看得出来,他丝毫没有要挽留的意思,心里的火气噌噌冒上来,就算是普通朋友,这么晚了,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况且刚刚还出了事,心有余悸的,难道他就放心让自己一个人回去?再说了,现在社会这么乱,前几天网上还报道了一个女子下班后被人奸杀后抛尸荒野,而像她这样有几分姿色的人,万一被人劫财劫色怎么办?难道他就一点不担心?
低声骂了句“冷血”,心里头更是堵得慌,索性又折回去。
杨溢自始至终都冷眼看着她,她的脾气他还不知道?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整天那个脑子不想别的,专门想让人关注她,这就是她严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所以,他笃定,她一定会自己回来,根本不需要自己行动。
在心里默数十个数,果然,她已经怒气冲天的走到他跟前:“我说你就不能有点人情味?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说句挽留的话能死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杨溢笑的淡然,“是你自己说要走的啊。”唇红齿白,眼神炯炯,他那无辜的神情让伊伊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不过,她很快从“美色”中清醒过来,“富贵不能淫”,她反复提醒自己。这么多年了,他一点没变,才思敏捷,不愧是搞程序的,也难怪自己对他毫无招架之力。
“我说走你就让我走,”伊伊说:“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说着说着,心里就委屈了,当初自己走的时候他也不拦着,现在要走还是不管,他是木头还是怎么着?难道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吗?他是从火星来的吗?
不打算再和木头对话,她转身就走。哼,你再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搭理你。
事实证明,女人真的是口是心非的。
当杨溢拉了她入怀之时,她整颗心都飞起来了,天知道她想念这个怀抱想了多少年。熟悉的薄荷味道,干净而清凉,混着淡淡的酒味,就像夏日的午后,吹过发梢的那阵微风,清爽自得。
原来是喝酒了,难怪脸会那么红。
没有做任何的反抗,手上一紧,人也贴了上去,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她怀念的,这个拥抱,这个人。
杨溢微微低头,想在她鬓角落下一吻,哪知她一偏头,吻,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落下。他的唇温热,她的唇冰凉,开始只是微微的触碰,却让她猛的一怔,手也不由得紧了紧。这也许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反应,在杨溢那里却像是得到通行证。
他轻轻的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微微上扬,然后低下头。吻,再次落到她的唇边,嘤嘤红唇,让他欲罢不能。这么些年了,他都快忘了她的味道,而现在,只是一个吻,却又让他万劫不复了,心底是无奈的,行动却总是先了一步。
伊伊被吻的有些迷迷糊糊的,脑袋再次陷入空白。理智里,她想躲开的,可是刚要偏头,却被他的单手将脸颊转过来,灵舌更加深入,然后越吻越热。不知怎么的,她晕晕乎乎之际,人却已跌落到温暖的空间,她睁了眼,是车子的后座,里头温暖的气息与外头形成天壤之别。
思绪有些脱离,却听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专心点。”唇瓣微微扫过耳垂,引得她身子一颤。一只手附上了她的腰肢,将她拉向自己。牙齿轻轻咬噬她的耳垂,一下又一下。她的敏感他都知道。
她的心里痒痒的,想说些什么又发不出声音,呼吸有些困难,她伸手紧紧拥着他,来寻得平衡。他一滞,接着便将头埋在她的脖颈,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