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的疼劲儿让淮七确实吃不消,好比伤口撒盐般,沙的难受,一桌子的饭菜看都没看,更甭说是吃,锦绣劝的口都干了,仍旧是连筷子都不动一下。
辰时胤禛才回了府,淮七一见他马上避过了脸,一句话都不说,生着闷气。
哟,生气了?胤禛扳过了淮七的脑袋,把淮七的头靠在胸前,身上的檀香味儿重的厉害。
哪敢生您的气?您贵人事儿忙,不敢耽误您的功夫,淮七话里句句带刺儿,听的胤禛咤耳的厉害。
怪本王今天说话不算数?今儿确实有事儿,好些了么?
什么事儿?能不能跟妾身说说,什么重要的事儿让王爷言而无信。
胤禛搬了把椅子放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朝廷里的事儿女人家最好别问,明儿本王陪你,全都补回来。
王爷,您还是让淮主子吃口饭吧,她一天也没吃上一口,饭菜都换了好几茬了,锦绣求着胤禛这个救命稻草说。
淮七瞪了一眼锦绣,锦绣要你多嘴,哪有强吃饭的道理,我不吃,谁也管不着,别什么事儿都求着王爷。
小姐,您还是别耍性子了,本来现在身子就弱,您就这么由着性子来,这不是拿自己开玩笑么?锦绣将那碗热了三遍的羹饭又重新的端了起来叹道:“得儿,这又凉了,看来要倒了。
胤禛从锦绣手里拿过那碗羹饭,故意板起了脸:“一天不吃还真是反了你,说着他盛了一勺饭递到了淮七的嘴边。
淮七皱着眉头仍是坚持,我不吃,真的吃不下,您别为难我了。
那想吃什么,让那帮奴才在弄些,不吃饭绝对不成。
不吃,闻着就头疼,除非油菜面,想了一天,那味道酸酸甜甜还透着股芝麻香,想起来都馋的厉害,府里的厨子做的味儿一直不对,甚至还放了虾饺在里面,那腥味邪的厉害。
那你要吃哪的?差人去买,胤禛抚了抚淮七额前的碎发,由着她的性子来。
带回来就凉了,不吃了,除了那油菜面,其余的都没胃口,淮七打了个哈切,病殃殃的挑着嘴。
身子能动么?要是能成,带你出去吃,正好带拟出去透透风。
淮七听了眼里马上放了光,两手一撑坐了起来,忙唤锦绣说:“锦绣快帮我更衣,别到时有人反悔。
胤禛无奈的看着淮七,手上的红绳趁淮七穿衣时,偷偷的放在了荷包里。
那拉氏看一屋子的女人围着自己哭哭啼啼一脸的愁容,不知该如何好,一个两个倒也应付,现在可到好,凡是格格和侧福晋全部都进了她这个门诉着委屈,给她架在了明面上。
那拉氏长叹了一声,淮氏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王爷对他留心也是考虑了她最近身子不好,各位妹妹也别抱屈了。
耿氏觉得那拉氏这话明显是硬拽出来难以服众,自打淮七进府,自己和府里的女眷就在也没得过夜宠,以前虽说王爷性子冷,但也能盼着偶尔的留夜,如今可倒好,活像是个守着活寡,就差是立个贞节牌坊出来,证明着身子多久没人碰过。
福晋,妹妹们也不求别的,只求福晋和王爷说句公道话,告诉王爷别忘了我们这些妹妹们,耿氏率先向那拉氏发了难。
那拉氏也是来了脾气,自己原本心里就憋着气,看着她们难得的齐心也算是高兴,可同时过来向自己发难,这明摆着是逼自己替她们说话,讨王爷眉头。
那拉氏阴下了脸说唯独注视着耿氏:“各位妹妹,感情你们这是都为难起姐姐来了,你们这话当着王爷的面儿上说,光说是王爷忘了你们?前些日子弘历发烧,王爷在纽祜禄妹妹那里呆了好一阵子,不妨让纽祜禄说说这王爷是不是都忘了大家?
从头至尾不发一言的纽祜禄替那拉氏解了为缓缓开口道:“王爷一直陪着弘历,临走时还说让妹妹好好照顾弘历,王爷心里还是惦念着我们。
王爷只是对子嗣好罢了,我们这帮过了气的旧人,不入王爷的眼了,年氏曾经在府里算是得宠,而今也没了锱铢炫耀的筹码,更是没有子嗣傍身,让她越来越觉得悲凄
那拉氏将目光投向李氏那边,纳闷的问神情呆滞的李氏说:“今儿李妹妹怎么话这么少,有什么不妨就说,别闷在心里头,这一整晚你的话就极少,还真是让人不习惯,说着那拉氏拿着帕子掩面呵呵的笑了起来。
李氏被那拉氏这么一问,神情不但呆滞又开始变得涣散,慢悠悠的说了句,福晋,妹妹身子不舒服,想先回去。
那拉氏觉得李氏奇怪,可也不乐意多问,摆了摆手,你们也都回吧,光在我这儿抱怨没有多大用处,这事儿也不能让王爷知道,大家知道王爷是个眼里揉不得砂子的主,你们这么聚一起数落着王爷对你们的薄情,回头让王爷知道,这分明是自己找罪受。
那拉氏想了一夜,最后还是决定进宫一趟,找德妃寻个办法,虽然深知德妃和王爷母子一直感情极尽淡薄,但也确实没了法子,只盼着王爷多少能听进一些。
永和宫中,那拉氏一进来,就看到德妃手里拿着一串暖黄色琉璃质的佛珠,佛珠坠着墨绿色流苏,挂在手间,那拉氏忍不住多瞧上了几眼,给德妃福了福身子请了安。
德妃扶起半弯着腰的儿媳说:“老四媳妇儿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皇额娘昨儿还和碧琴那丫鬟说,老四媳妇也不知道这阵子忙些什么,这人就是经不起念叨,你看,今儿就来了,快来这儿坐,陪本宫说说话。
皇额娘最近府中事儿多,脱不开身进宫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别见怪。
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这些儿媳里,属你品性温良淑德,识大体,为人又内敛孝顺,老四是多大的福份.找到你这么个媳妇,也难为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跟了老四。
那拉氏听德妃这话心里一怔,不知道德妃话里是什么意思,王爷毕竟是德妃子的亲儿子,即使这母子关系在淡薄,身上流着的血也是不能变的,可这话里处处倒为这个儿媳妇叫屈,不知道这母子俩究竟是因为什么,闹到今天如此的地步。
皇额娘,王爷虽然性子冷了些,但待我们府里的妻妾也算是不错,但王爷现今儿只宠着一个,昨儿府里的妹妹们对媳妇儿发起了难,让媳妇儿和王爷说说,可有的话媳妇儿也不太好说,望皇额娘帮媳妇儿得空说说话.
德妃听了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府里的这帮丫头也太是为难你这个做福晋的,各个憋着话不在老四面前说,倒都丢给了你,老四宠的是府里的哪个?是那年氏?那丫头本宫一直不太喜欢,长的一脸的魅相。
皇额娘,王爷独宠的是曾在您宫里当差的淮氏,王爷如今为他失了心智一样,而今就连早朝,王爷都已经告了假。
德妃心里暗思,以前十四就对淮七那丫头青睐有加,甚至还要找皇上去说理,现在又让这淡漠的老四,开始儿女情长起来,就连这早朝也不上,真不知道这丫头身上有什么蛊,把自己的两个儿子迷的团团转,不过心里倒是也感谢那丫头,如今老四这般,这分明是给十四铺了路,倒不如就让那丫头和老四这么腻着,腻的越久老十四的江山也就越稳,而今只要全力对付老八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