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胤禛对着铜镜瞧了半天,昨夜那吻痕呈着青紫色,正巧在领子上方,裸落无疑。
淮七笑道:“王爷,您这还打算出屋么?
胤禛漠然道:“还有差事要办,你留的也太是地方。
淮七昨夜已经想的很明白,自己既然已经嫁给了他,还不如全心相待,讨胤禛欢心,到时候自己也并不吃亏,至于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也是永隔天涯,追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在这大清朝还不如尽早的忘了,全心全意的待他。
再者说胤禛确实是天生招女人喜欢的样子,虽是性子冷,嘴巴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对人也是漠不关心,可身上的那股劲儿,那种成熟男人的魅惑,王者般的霸气,在加上生的俊朗,但凡是个女人也会觉得心动。
自己也是个凡夫俗子,对胤禛难免动了情,只是不知有多少。
用过早饭,淮七拉着锦绣找了一间医馆,临行前锦绣问了一路,淮七仍是不说去药房所为何事。
进了药房,她看到这儿的生意稍显冷清,除了几个来抓药的,没有一个诊脉问病。
看到这情形,也就随了心,临来前本是担忧药人太多,自己的话到时该怎么说出口,这下倒是成全了她。
淮七对郎中小声说:“先生,麻烦您,给我开个不怀孕的方子。
锦绣听了忙拦着淮七:“二小姐,这可万万不行,您这是拿自己开玩笑,现在哪个女人有不要孩子一说。
您别犯这个险,听人说这药极为伤身,这是何苦呢?没有子嗣日后更是在府里站不住脚。您不准开这方子。
我才不想给人生孩子,不愿遭那个罪,淮七仍是执意让郎中开药。
郎中再三思索一番,姑娘,您已经想好了?这药喝一副可以保您三个月之内无忧,但喝多了也是伤身。
淮七想都不想的点头说:“麻烦先生开方子。
二小姐,您别闹了,求您了,锦绣看淮七犯倔,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淮七轻声安慰着这个一心为她的丫头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用替我担心。
锦绣仍是唠叨了一路,最终还是得任着淮七胡来。脸上的眉头仍是皱着,好几次要将药扔掉,都被淮七阻止,最后只得一本正经的和她说:“我心里有数,别担心我。
锦绣这才彻底死了心,二小姐,您还打算去哪?锦绣看淮七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不禁问道。
淮七,东瞧瞧,西看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哀叹道:“好像真没什么地方可去。
二小姐,前面围着的那一帮人,好像是在做诗,锦绣指着前方说。
淮七顺着锦绣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大概七八个人围在一起,这些人称的江南才子人手一把折扇,身上穿着蓝色袍子居多,平添了酸腐相。
淮七领着锦绣凑上前去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年轻男子笑道,今年科举在即,我们在这里商讨进京应考的日子,看看提前几日前行。
姑娘家中也有人进京赶考?
是,也打算这几日动身,淮七扯谎说。
锦绣在一旁又是叹气,心想,这二小姐似乎每天都得弄些事情出来。
那倒不如一起结伴而行,那男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周围的同伴也是纷纷附和。
淮七这下觉得事情不妙,顿时慌了手脚,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倒是让这帮书生全然的相信。
不了,时间应是对不上,我还有些事情,不打扰各位了。
淮七匆匆的别过,拉着锦绣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开。
福海在街上看到脚步匆忙的淮七和锦绣,唤住了她们主仆二人。
淮七一见福海,也就知道胤禛应是在附近。
胤禛不喜欢府里的人乱跑,自己在街上瞎窜,本以外天高皇帝远,谁知让福海撞个正着,福海也定会和胤禛说今儿见了自己,这些倒不是严重,唯独是锦绣手上还拎着药,要是问起来,根本就解释不清,淮七给锦绣使了个眼色。
锦绣了然于心的和福海说;“福管事,锦绣还得帮二小姐添置些东西,先告辞了。
福海还没弄清楚状况,淮七就岔开了话,“王爷在附近么?
“王爷在前面的翠竹苑,淮主子,您也一道过去吧”。
淮七推辞着说:“不了,我想早些回府。
“淮主子还是过去吧,王爷今儿应是回府早,一起吃过饭在回吧”。
福海这盛情难却的样子好像是自己设宴,碰到个贵人,而这贵人偏偏不领情,只得一而再的邀请,直到那人答应下来。
淮七实在推辞不过,只好和福海来了翠竹苑,这名字起的优雅,里面的环境也是贴合,一进去就看见满苑的竹子,整个酒家透着股清香味儿,让她呆了眼,这还她第一次见过这样出奇的地方,与其说是饭馆,倒不如说是个品茶的好地方。
小二将淮七和福海引上楼,拐了几道弯才到了写着凝神两字的雅间。
起初还以为是胤禛一人,小二推开门时,让淮七傻了眼,心里埋怨着福海事先没说一起吃饭的不下十人,如果事先知道,打死她也不会跟去。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着淮七和福海,胤禛坐在正中,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王爷,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奴才在街上正巧遇到了淮主子,顺路就一同过来了,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去外面候着了”。
淮七看着福海,气的厉害,这福海把自己带来,真就不知道对他有什么好处,现在给自己留这儿,自己倒是退了出去。
看着满桌的人唯独认识胤禛,剩下的那些身着官袍或是艳丽罗裙的男男女女,通通都未曾见过。
胤禛让福海退了出去,在座的人除了胤禛以外纷纷起身,对淮七不知怎么称呼,只得面上带笑,看着淮七。
胤禛也不介绍只是说:““楞着干嘛!还不坐下”?
胤禛一发话,他身旁穿着深蓝色官服的男人腾出了胤禛身边的位置。
坐上还有三个女人,她们都盯着淮七瞧了好半天,大多好奇着这雍亲王身边的女人究竟是何样子,而今一看姿色只是尚佳,称不上什么倾国倾城,可却极是羡慕这女子的运气似乎太好,能伴着胤禛左右,她们几个自打在桌上第一次见到京城里来的雍亲王,就觉得和传闻中的如出一辙,俊朗刚毅,浑身的帝王家气息,脸上表情淡漠,话语也是极少。
让人忍不住总是想偷看几眼,光是瞧着他,心里也会骤然一紧,面上不争气的泛红。
只是那脖子上的吻痕刺眼,让她们看着生闷。
看着淮七,心想不知这雍亲王脖子上的东西是不是败她所赐。
“去哪了?成日的在街上瞎逛”,胤禛发问道。
“在府里发闷,随处转转”。
“以后少在外面瞎逛,胤禛当着一桌子人的面数落着淮七”。
看淮七不答话,他又归到了正事上,“苏州的灾患有所遏制,唯独是那村子,本王打算过几日动身回京,回京前如果仍是毫无办法,只得屠村。
王爷,这三位是苏州城最有名的郎中,元盛指着那三名女子。
那三人齐身起来,给胤禛福了福身子。
淮七看着三人,各个长的秀色可人,年龄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左右,年纪轻轻,又是女子,倒有这般本领,觉得还真是佩服,这世间有才有貌的女子少有,这三人可称是传奇。
“疫病有什么法子能医好”?胤禛问这三人说。
“回王爷的话,草民觉得已是没了法子,拖下去人也是遭罪,其中的那个紫衣女子说道”。
胤禛不语,沉默了半晌,整个屋子安静的诡异。
淮七还真是同情和他一屋吃饭的人,觉得和这主吃饭,纯粹能给人憋死,话不敢说一句也罢,就连大气都未曾敢出,更别提能吃好。
“那就屠村吧,胤禛也觉得是没了办法,只得万般无奈下说出这句”。
下官领命,元盛半弓着身子说。
“已经吃过了”?胤禛看淮七不动筷子遂问道。
淮七看桌上的人都有意无意的望着她,人多前脸皮薄的性格一直也就没改掉,这么多人面前,根本就不敢动一下筷子,觉得极不自然。
“妾身不饿”,淮七低声说,声音小的只有胤禛离她的距离能听的真切。
胤禛看淮七扭捏不应,一眼看透她是怕见生人。
“如果没什么事儿,本王先走一步”,胤禛对桌上的人说道。
胤禛呆着淮七走后,那紫衣女子看着胤禛的背影,久久不语,楞在那个方向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