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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2月5日,星期一

龙须山,我终于把你踩在脚下了!

蛰伏了一段时间后,我觉得必须要出去走走了。人在家里呆的时间久了,就有一种逃离的冲动,仿佛只有去某个地方盘桓一下,生命才会重新充满张力。出去,回来;回来,再出去,生命就在这样的轮回中流淌。

这次,跟着户外去走徽杭古道,爬龙须山。

龙须山者,AH宣城境内一山脉也!因山上多龙须草而名。龙须山数峰相连,峰峰云雾缭绕,颇有磅礴之势。山脊多裸露,似鱼之脊背,蜿蜒在山之巅,闪着森森白光。

星期六,阴间多云,我们一行15人,在汪姓向导的带领下,开始攀越龙须山。

一开始,走在羊肠泥道上。路还算平坦,两旁的景色很是狂野:一人多高的茅草,时疏时密的竹林,叫不出名儿的杂草,充满原生态的野趣。越往里走,树越密,草越盛,遮天蔽日,整个人都淹没在其中,煞是好玩!地上落叶缤纷,黄的,红的,绿的,半黄半绿的,洋洋洒洒铺满地。我的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觉得这才是户外的最佳打开方式,比之前一天的徽杭古道好玩多了!

走着走着,泥路不见了,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乱石路,这些石头横七竖八、大小不一,间距随心所欲。石头小一点的,还好,我们找准落脚点,两支登山杖撑稳,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伸出脚去,落步,再跨出另一只脚;石头大一点的,我就没办法了,就只有等队友们来救我。往往陈哥在上,拉我,雅典娜的丈夫在下面用登山杖撑住让我落脚,然后,雅典娜推我一把,我就顺势上去。

再走着走着,几乎没有路了,呈70多度的光秃秃的山坡壁立在我们眼前,向导蹭蹭蹭地爬上去,在上面的树上系好攀援绳,垂下来。我从没有用绳子攀援的经历,心里免不了要打几下鼓。米兰达鼓励我,没事,抓紧绳子就行,雅典娜接过我的登山杖。我心一横,抓住绳子,开始向上攀。下面的队友喊:“脚分开一点,头低一点,弯腰!”我依言而行,一步一步,向上,向上!哈,终于到了!我放开绳子,抓住树干,翻了上去。哇,这感觉,爽极!

需用绳子攀援的共有三处,除了第一次我很不争气地贴在石壁上之外,后两次表现均不错。

有些地方只能贴着崖壁慢慢挪移,看着只能容下半只脚的浅坑,我急得大叫:“不行,这样要滑下去的。”边上的老驴教我,身体往崖壁靠,手抓住崖壁(事实上,崖壁根本无凸出的东西可抓),我战战兢兢,半步半步地移过去,移过去……

有些地方只是一条窄窄的石缝,我目测一下,这缝隙不过20来厘米,我想,这么窄,怎么过得去呢?向导叫我们取下背上的包,顶在头上,然后收腹,背部臀部紧贴石壁的一侧,从那道狭缝中扁过去。前面过去的人说,那个谁谁谁肚子那么大,等会儿怎么过。我也不知道那个谁谁谁是怎么过来的,反正我们都把自己拍扁了,塞进去,然后从石缝里挤出来。

爬呀爬,爬呀爬,手脚并用,过天梯,穿崖缝,大概爬了三个小时,终于登上了第一座山峰。站在严重沙化的山脊上,极目四望,很想大喊:龙须山,我终于把你踩在脚底了!可是,向导说,我们还要往上攀,登上第二座山峰,第三座山峰,第四座山峰。

艰难地攀上第四座山峰后,我左右四顾,看到刚才攀过的山峰在我眼里矮了一大截,一种征服感油然而生。我喊:“啊!真是一览众山小呢!啊哈,现在,我伸一伸手,就可以摘到星辰了!喔,嘘,不可高声语,要惊天上人的。”说罢,大笑。

过去,我总觉得,下山比上山容易。这次,我才真正意识到,下山比上山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一个“难”字了得?有些时候,我抱着树干找下一个落脚点;有些时候,我就等队友用登山杖帮我人造一个支撑点出来;有些时候,我蹲下身子,尽量降低重心,再探出脚去……

我毫发无损地走过了最艰难的路,想不到在地势较平缓的小路上摔了一跤。那路上有些小碎石,我不小心滑了一下,摔倒,右翻,居然翻下坡去!幸好,这坡上有很多竹子,我滚了一下就止住了。向导就在我前面,陈哥在后面,他们合力把我拉了起来。我翻下去的时候,觉得脚踝有点痛,心想,糟糕,脚肯定扭了!谁知,我走几步,发现没事,看来,我的抗扭指数还是蛮高的。

下午三点多,我们走出了龙须山。

回望龙须山,简直有点不敢相信,我这个重度恐高者,居然也能走过这一路惊险,哈哈,禁不住自得一番,想,怪不得那些登山爱好者,今天要征服这座山,明天要征服那座山,原来爬山的过程是那么的刺激,那么的好玩!

龙须山,拜拜喽!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回两根用残了的登山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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