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
因果注定一生死,三生石上前生缘。
花叶生生两相错,奈何桥上等千年。
孟婆一碗汤入腹,三途河畔忘情难”
2012年五月,阳光温暖舒适,耀眼却不灼热。风轻云暖,花开叶茂的日子。
此时的顾凡静与李默,大三的生活即将落幕,等待暑假以及必要的实习。他们的关系和以前差不多,只不过李默对顾凡静的好更加明目张胆而已。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似盛开的蒲公英花,单纯而美好。偶尔顾凡静也被李默逗得有了些脾气,更加有活力。正如李默所想,他开始渐渐了解顾凡静了解她的过去,知道了她安静的根源。
背叛婚姻的爸爸走后,年轻脆弱的妈妈对着哭闹的小顾凡静威胁道:“再哭我也不要你了。”从那时起,顾凡静就开始变得安静,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被丢下。可即使这样,还是有一天,顾凡静的妈妈把她丢给了奶奶后再无消息。从那以后,顾凡静的安静和容忍程度愈演愈烈,最终成了现在这样。。
高中时,有一次顾凡静在大街上看到了那个所谓的爸爸,他和一个陌生女人带着个孩子。当时顾凡静很想冲上去质问他算什么父亲。可是顾凡静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那个人上了公交车,渐行渐远,顾凡静宁愿等下一班车,她在心里问那个背影,还记不记得有她这么个女儿。那天顾凡静再也没说一句话,连课堂上老师提问都没回答。中年的女老师很诧异这个好学生的反常,但是为了公平,她还是罚顾凡静站在走廊。下午阳光热烈,穿过屋檐照在顾凡静身上,顾凡静抬手看阳光落在手心,那一刻忽然觉得活着好没意思。这是那么多年来顾凡静第一次想到死亡这件事。
顾凡静觉得成长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它能让人心变得坚不可摧,如今的自己,就算同时遇上那两个称为父母亲的人,连眉头都不会再皱一下,因为那已经和自己无关了。和自己有关的只有奶奶,现在似乎多了个李默。当然现在顾凡静并不会知道,将来有一天,她会一改常态,变成刺猬一样的挡在那个叫苏宣谖的女孩的前面,不让任何人伤害她。现在她总觉得,就这样和奶奶,和李默一起到老就好。
而苏萱谖,自从上次从学校办理完毕业手续后,她就和那个叫唐铭炫的男生走了。当然,她就算是毕业了也不会主动回到这里,我想对她来说,陌生人家都会比我们家温暖。不过,从她大三从学校消失到办理手续之间的时间,我知道,她一直和那个男孩在一起。大三时那件自杀事件,我知道肯定和苏宣谖没有关系,因为对她来说,对别人恶语相加比跟别人讲个笑话还要难得多。她是那种对这些事没兴趣的人。但爷爷还是出面协商摆平了这件事,他是不允许苏萱谖这个名字有任何不好的影响的。
苏萱谖上大学后,爷爷就不怎么管她了,只要苏谖萱保证和这个名字相关的一切都是优秀的,她基本就算自由的,爷爷甚至愿意为苏萱谖买了套在学校附近的房子,就因为苏萱谖不习惯和别人相处。可是,爷爷这样并不代表他疼爱苏谖萱,苏谖萱听话也不代表她喜欢我们,至于为什么他们能达到平衡,一次都没有闹翻,我都不知道。即使我陪着苏谖萱长大,我了解她的一切,却从没懂过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像是个谜。她的内心世界似乎无人能插足。爷爷为什么允许苏谖萱和那个男生在一起,我也搞不懂,以前他从不让苏谖萱和任何男生交朋友的。
虽然我很不愿意苏宣谖回来,但是我知道,她快回来了,昨天爷爷派人去接她了。我知道苏宣谖现在应该是快乐的,那消失掉的一年里,正是看到那些偷拍回来的照片,我才觉得苏谖萱应该找到心跳的感觉了,那些照片里,苏萱谖有了不少以前没有的情感。我都可以看出来。可是近两个多月,我并没有得到关于苏萱谖的一切消息,因为,爷爷说我要静养了。所以从上次发完邮件后,爷爷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就搬来这里了——医院里疗养院一样的地方。而我的手术,就在三天后。
让苏谖萱回来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苏萱谖身体里的某些东西恰好和我一样,这也是她被爷爷选中的原因。而我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我说的赌注,就是它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让苏萱谖彻底离开我们,和那个唐铭炫在一起也好。总之,不要再回来了。
可是我想不到的是,苏萱谖和那个男生的羁绊,却因此更加深乱了。苏谖萱如今更像彼岸花,传说中那个自愿投入地狱的花。
“
彼岸有花现彼岸,花与叶间了无缘。
忘川一河波幽淡,彼与岸间即天堑。
火照之路人漫漫,前生今世因果散。
愿殇心殇情亦殇。花叶飘零不再见”
而我,并没有成功剪断我们之间的羁绊,这不是结束,而是新一轮更加庞大复杂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