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我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听到的。自听到后便一直以为是讲苏杭的景观与天堂共一色、共久长,并置于脑海的最上层,不时地想象出苏州、杭州美丽绝伦的人间景致。后来,看到有关资料我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另当别解,我想是由于苏杭远离京城,战争的硝烟很少弥漫过来,苏杭一带就显得安宁平和,各路客商云集在此,从事贸易交流,市场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歌舞升平的人间景象,与天堂有什么两样呢?
待到我真正到达苏州后,我的理解又前进了一步。我认为对于这句话的解释应二者兼而有之,更欹重于后者是前者产生的根源与基础。原因是没有安静的日子就不会有开放的胸怀,没有开放的胸怀就不会产生出生机盎然的市场经济,没有经济的发展就不会有雕梁画栋、镂石造山的闲情逸致,也就不会有暖风吹得游人醉的舒朗生活,以及乾隆皇帝六下江南尽情于山水之中的许多逸事。
姑苏城里好风光,一点不错。好风光好在于有山有水有园林。由于读过叶圣陶先生写苏州园林的文章,在未看园林之前,我便对其造型有一种框架和轮廓,待看了狮子林后,我更理解了百闻不如一见的含义。
苏州被称为“园林之城”,来苏州不能不看园林;狮子林被誉为“假山王国”,看园林不能不看狮子林。狮子林位于苏州城区东北角,面积约14亩,因其既有苏州古典园林亭、台、楼、阁、厅、堂、轩、廊之人文景观,更以湖山奇石、洞壑深邃、群狮百态而盛名于世。
元代流传至今约650年的狮子林假山,回环起伏,造型别致,奇峰怪石,千姿百态,九条曲径,迂回通幽,21个洞口,盘旋曲折。登峰穿洞,满目叠嶂,关隘林立,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一种扑朔迷离的神秘趣味,让人乐此不疲。
与“苏州园林”齐名的苏州风景名胜虎丘,位于古城西北六七里路的郊外,是一座海拔34米多一点的小山。说山其实是远古时代海湾中的一座随着海潮时隐时现的小岛,历经沧海桑田的变迁,最终从海中涌出,成为孤立在平地上的山丘,故也作海涌山。如今游远离大海的虎丘,人们依然能感受到海的气息。人们来到虎丘,未进山门就看到隔河照壁上嵌有“海涌流辉”四个大字;进山门后,一座石桥跨过环山河,桥被称作“海涌桥”;上山路旁的一些怪石,圆滑的石体记录着海浪冲刷的岁月;唐朝白居易“海当亭两面,山在寺中心”的诗句,道出了虎丘与海的渊源。
在虎丘王珣别墅琴台故址上有一古塔,名为云岩寺塔。该塔建于五代后周,迄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塔体砖身木檐,八面七层,高近48米,塔身最大倾角差不多4度,被誉为“中国的比萨斜塔”,也成了姑苏古城的象征。
游完虎丘,便来到位于阊门外枫桥镇的寒山寺。诗人张继落第之后,夜泊枫桥,写下了“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诗篇。寒山寺的钟声注入张继诗句就成了永不衰竭的命脉,也成就了其千古咏叹的美名。张继的诗句抒情了寒山寺悠远久长的钟韵,也让一个名不经传的枫桥小镇声名远播,诗韵钟声从此千古传颂,引人入胜。
在寒山寺藏经楼南侧,有一座六角形重檐亭阁,造型轻盈,轮廓优美,这就是以“夜半钟声”名闻遐迩的钟楼。寒山寺的钟声,千百年来,曾使无数文人雅士为之梦牵魂萦。在这儿敲钟要付费,我便作罢,不是掏不起费用,只是这种行为就使本来想聆听自然钟韵的那种美好感觉荡然无存了。
从寒山寺出来,登桥览胜。原以为此桥就是诗中的枫桥,其实是一座江村桥,与枫桥南北相对,同卧枫江。而枫桥离这儿还有一段路程,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唐伯虎“金阊门外枫桥路,万家月色迷烟雾”的水乡风情,只有靠心灵去感受了。好在于置身桥上,寒山寺的殿堂楼阁、泉石花木历历在目;漫步对岸,透过桥洞可见寺院照墙,古桥宝刹,全在一幅绝妙的图画之中。
“风月未须轻感慨,巴山此去尚千重。”想起南宋诗人陆游西赴巴蜀,途径苏州,写下这首思虑深沉的《宿枫桥》诗,我振奋精神,开始下一站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