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冷寒凝连着答应三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个小家伙,直起身,看向玉儿,“玉儿,你回去照顾公主,本宫一会儿便回来,若是有人来访,回了便是。”
“是,娘娘。”玉儿正要走,却被冷寒凝喊住,骤然转身。
“玉儿,身体若是病了,就先休养一阵子,有些事情,本宫还是自己可以亲力亲为的。”冷寒凝淡淡的吩咐,冰冷的容颜下,含着丝丝的关切。
“不碍事的,奴婢告退。”玉儿转身,离开,眼中的犹豫开始泛滥,手心里的东西粘上了一层汗。
等到玉儿离开,冷寒凝蹲下来,点点夜寒的眉心的红痣:“告诉母后,寒儿想去哪里?”这颗红痣是淑妃那日在栖凤宫留在寒儿脸上的疤痕,一直没有痊愈,索性,化作一颗红痣分外妖娆。
“夜宁姑姑。”夜寒露出白白的牙齿,吐字不是太清楚,却让人听得明白。
许久没见夜宁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按道理,这个聪明过人的公主应该不会过得太差才对。
“寒儿,母后没有得到父皇的允许,是不能离宫的,所以,母后很抱歉,不能带你去,改日我们同你父皇说一声再去,你看如何?”
“好吧,那寒儿想听母后的琴声,我们去烟波亭。”寒儿说道,没见的朱砂越加的鲜艳,一种不容人拒绝的气势,藏匿在里面,不是王者所带的气息,而是一种莫名的气息,无法令人拒绝。
冷寒凝疼爱的笑笑,这个孩子啊!
挽着冷寒凝的手,沿着去烟波亭的路,一言不发,冷寒凝不禁有些费解,这个孩子的话,从小就很少,只有对她,才会多几句关切,两年了,宫里的人都越发的害怕这个小主人,即使是对夜阑,也从未有如此的惧怕,到底是为什么,一个孩子的气势就可以压倒身边的一切呢?莫不是真的是上天所赠。
“母后,父皇许久都没有来看我们了。”走到烟波亭不远处,夜寒突然止住脚步,猛然的蹦出这么一句话,这话本不应该出自一个孩子的口中,然而,却真的出自这个孩子的口中,本能的摸摸夜寒的小脸儿。
牵起一股笑容,耐心的解释:“因为啊,父皇要管理整个国家,没有时间,等到有时间了,就回来看我们了。”
夜寒不以为然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冷寒凝,一眨眼:“母后越来越喜欢撒谎了,父皇可是不会喜欢撒谎的女人的。”
冷寒凝愕然,现在的小孩子真的不容小觑啊,尤其是皇家的孩子,总是有不一般的成熟和心思。
“傻孩子,说什么呢……”冷寒凝彻底的无语了,往日的睿智消失一空,心里的湖泊牵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但愿,这个孩子的不是个敏感的孩子,不然,以后,若是这孩子知道了他母亲的事情,她又该如何解释这其中的曲折。
“母后,你看,那是父皇。”夜寒琥珀色的眼睛一瞥,指着烟波亭里的两个人,“三绘姑姑好像也在里面。”
冷寒凝放眼看去,夜阑和三绘的手交错在一起,两个人似乎相谈甚欢的样子,烟波亭里笑声不断,她有种吃黄连的感觉。
“怪不得三绘姑姑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世上的女人都一样。”夜寒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冷寒凝现在更是一头雾水,这孩子倒是跟谁学的。
“寒儿,即使你是皇子,也要小心祸从口出,三绘姑姑与父皇有事要谈,我们不便打扰,改日母后再给你弹琴好了。”冷寒凝牵着夜寒的小手朝着来的方向离开。
“母后,你太软弱了。”夜寒小声的嘀咕。
“傻孩子,做人要与人为善,你也一样。”冷寒凝笑着说道,过了午时,她就该去勤政殿议事了。
微风拂过,掀起圈圈的涟漪,衣袂飞扬,空气中洋溢着梅花香气。
夜阑把手从三绘的手腕上拿下。
“皇上,你看我的脉象如何?”三绘把水袖掩盖住手腕。
“朕还是学不会,还是不学了。”夜阑认输,本想学点儿医术,不过现在这情形,已经看出他对医术的资质了。
“您不是学不会,是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到医术上,既然不想学,又如何会学会呢,皇上周边不乏有能人义士,若是哪日病了,自然有他们出手,实若不行,还有我啊!”三绘玩笑的戏谑,“料想,不会有那么一日。”
“三绘,你这是在讽刺朕不学无术哪,自打朕当政以来,还未曾有人这般形容过朕,不学无术?这个比喻倒也恰当。”夜阑不怒反笑,看来对于生活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变。
“三绘并无此意,您又多心了。”三绘撇撇嘴,“您让我想起了之前有人叫我是妖女,妖女又如何,我既不会做法,又不会下蛊,只是……只是会一点儿整人的伎俩而已,故人们便以为三绘会妖术,从此便但上了妖女的称号。”
“真的是“一点儿”伎俩?”夜阑大笑,一点儿小伎俩就可以在宫里翻云覆雨,那要是再大一点儿,可不是要颠倒天下了。
“呃……”三绘不知从何而答,只能干笑,“喝茶……喝茶……”
“朕知道当初皇后被人暗害,落入崖底,朕怕引起皇后的伤心事,一直没有细问,所以,想请你把当时的情形详细的说明,朕,不想皇后独自承担所有的痛苦。”夜阑漠然的看着远处的风景。
“好,那我便慢慢告诉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以后皇上必须相信三绘,三绘给的药,一定要喝,不能同上次一样,偷偷地倒掉。”三绘说到这里,眉角上挑。
夜阑一愣:“这个也被你知道了,肯定是小银子告的密。”
“您别管是谁,不听大夫的就是不对,您说呢?”三绘也索性亮出大夫的架子,“您可是说过听我的,上次的话您没做数,这次不能再反悔,不然,三绘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朕,听你的便是,与皇后呆久了,威胁人的手段都越来越相似。”夜阑喟叹,看看天色,已经到了午后,这个时候,皇后应该已经去了勤政殿。
没有想到皇后一人竟然能够稳住满朝的大臣,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只是尽一个大夫该有的职责,其他的,我没有想。”簌簌的风吹拂着耳鬓的碎发,冷然垂眸,搅动着茶叶。
“皇上,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小银子俯身低声说道。
“三绘,朕要先离开,你请便。”夜阑起身对着三绘说道,“明日朕再过来,朕突然很想学会如何给人把脉。”
三绘笑着点点头,眼见着夜阑明黄的身影离开,额头上开始冒汗,痛苦的捂住胸口扶着栏杆,急着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服下。
“皇后,发生了何事?”进入勤政殿,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扫了诸位大臣一眼,夜阑走了过去,冷寒凝把手中的奏折递给夜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