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闻声,大声答应着往后堂去了。而那五个人也纷纷落座。
打招呼那人给那关四爷倒了碗酒,笑问:“四爷,来了几天了?兄弟这几日怎么都没见过你?”
那四爷哈哈一笑,道:“我也才是前日才到,没想到马上就遇上了熟人,怎么,听说你小子最近混得不错啊,啊?哈哈。”
那人笑道:“四爷见笑。怎么,四爷从苏州来的吧?怎样?情况如何?”
关四爷:“我来的时候,各大门派的代表都还在商议,不过听风声,他们最近已经启程前往苗疆了。”
关四爷的同伴有人喝了一大口酒,随后放下碗,叹道:“哎,林月如一案,闹得江湖是沸沸扬扬,这武林啊,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这林月如,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之前从未听说,没想到,竟然有能力灭了七弦门。”
关四爷哼了一声,道:“老三,你也太小看这位林家小姐了。她后面可是有林家堡撑着,一个林月如没能力,难道林家堡也没能力不成?”
原先打招呼那人疑道:“可话又说回来,七弦门与林家堡向无往来,林天南与七弦门主有何深仇大恨,竟要灭了人家全门?”
关四爷勾勾手让那人靠前,神秘地道:“兄弟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那林天南和七弦门主,年轻时候,也有过一段私人恩怨,听说啊,他们曾经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哎哟……”那四爷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从何处破空飞来的一颗小石子狠狠打上了左脸,顿时青了一大块。
关四爷顿时大怒,拍桌而起,怒吼:“谁?是谁暗算老子?”这声如洪钟的一吼,倒让原本嘈杂的酒楼刹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这边。
门外冷冷的声音响起:“出言不逊。关四,你这般说话,风柳庄就不怕惹上林家堡的人?”
在座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转向门外,枫溟四人一见来人,顿时会心一笑,知道好戏要上场了。
那厢门外,俏立两位姑娘,一个身着冰衣,一位身穿黄衫。那冰衣女子双目含煞,正冷冷地看着那关四爷,左手食指与中指间仍夹着一颗圆石。
关四爷上下一打量那女子,竟似被她给震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那冰衣女子冷哼一声,与黄衣女子举步走入客栈,在枫溟四人旁边的一桌坐下,右手“啪”地一声将手中宝剑放在桌上。黄衣女子伸手倒茶,而冰衣女子却扫视关四爷一桌人,口里冷声道:“穿云剑派的飞云十三剑、风柳庄的青锋五骑,什么时候也学那街头巷尾的唠嗑妇人一般,在背后嚼人家的舌根子?关四,林天南的事,你道听途说,不辨真假,也敢在这大庭广众四处宣扬,胆子当真不小。”
酒楼里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均被这女子气势给镇住。这冰衣女子是何来历,除了枫溟四人与黄衫少女,竟无一人知晓。
而这厢,只见御辞微微低头,唇边露出一丝微笑,无奈般地轻轻摇了摇头。
那边关四听那女子一席话,脸色已是变了数变,林家堡,的确是他风柳庄惹不起的一个主儿。
关四的底气不由有些不足,开口试探道:“听姑娘的口气,姑娘可是林家堡的人?”
“不是。”女子干脆利落地答道。
“那姑娘为何要替林家出面?”关四听那女子并非林家堡弟子,不由稍稍放下了心,口气也强硬了不少。
女子一瞥关四,缓缓道:“林家小姐一案尚未成定论,你风柳庄与穿云剑派竟在背后断定是林家堡灭了七弦门,更甚者,谈论林天南与七弦门主的过往,出言不逊,污蔑他人。林家小姐是我挚友,我为何不能替林家之人教训于你?”
“姑娘,你既非林家堡中人,又怎知我关四所言是假?况且,七弦门主临死前分明说了“林月如”三字,从七弦门打斗痕迹来看,也多是林家七绝剑造成。人证物证俱在,怎能说是妄自断定?”关四自觉有理,口气更是强硬。
“听你的口气,看来风柳庄已经认定是林家灭了七弦门?”女子伸手倒茶,声音却愈加森寒。
“我关四认定了没用,是非自然有人公断,但无论如何,林家这次与此案,断然脱不了干系。此案若与林家无关,那七弦门主的话与那打斗痕迹,又作何解释?”关四哼了一声,断然道。
女子微微低首,似有些犹豫,但随即便冷然道:“关四,我现下的确找不出证据证明此案与林家堡无关。但我告诉你,此案,一切都是他人栽赃于林月如,目的是要引起武林动荡。苗疆将乱,你青锋五骑,还有在座各位,没必要趟此混水,趁早回中原去罢。”
“嗬,”关四闻言,不由大笑,“小姑娘,看年纪你也不过十七八九,倒敢来指使我们?我风柳庄虽然不是江湖上的大门派,倒也有几分威名,若真被你呼来唤去,岂不被人笑话?瞧你刚才那一石子,功夫倒是不错,一个姑娘修炼到这般境界,也算少见。不过,白被你打青脸,这口气我可忍不下,怎样?出去亮亮招数?”
好个关四,原是个忍不了气的主儿,吃了亏丢了面子,说死也要讨回来,无论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但那女子只是微微冷笑,讥嘲道:“我不与你计较议论林家的事,你倒计较起那一石子。对林天南口出不逊,打青你的脸算是便宜了你,若林家人在此,你关四三条命也不够丢的。况且……”女子顿了顿,微微偏头看向手旁的长剑,“与我动手,你还不够格。”
关四闻言,脸色顿变,其余青锋四骑一听,脸色也是极差,关四虽说人称四爷,却是青锋五骑的老大,武艺最高,说关四不够格,岂非说他青锋五骑也入不了他人之眼?这气可难忍。
关四一拍桌子,抽出腰刀,纵身一跃,挥刀就要向女子砍去,口中怒道:“谁不够格,还难说……”殊不知一句话还未说完,身形就堪堪定在了在离女子三四尺处,剩下的话全在嘴边打转,再也吐不出了。
众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见一柄雪亮的三尺长剑,正停在关四心窝前,剑尖闪耀着寒光,离关四胸前衣衫,仅有寸许距离。关四只要再前一步,难免要被一剑穿胸,横尸当场。
这下异变突生,别说关四被惊出一身冷汗,在座众人,也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心下纷纷暗惊道,这女子好利落的身手,取剑、抽剑、出剑一气呵成,迅捷无比,只一眨眼,三个步骤就已完成,究竟她如何出手,却没一人看清,若是自己对上,可有还手的机会?
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而那厢,那女子缓缓站起,手中剑仍然定在关四身前,丝毫不动,她面向关四,直视着他,微微冷笑,一字一顿地问道:“究竟谁不够格,难说么?”
关四一惊,缓缓低头,看那就在自己胸前的剑尖,不由汗湿重衫,二人的实力,一目了然,那女子的武功,超过他何止十倍?刚才那一剑,若眼前女子真存了杀他之心,他关四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