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会行医,我们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吃饭,为什么要去白府做丫鬟呢?”香兰听到婉鸣决定去白府的消息惊讶不已。
“我不是去做下人,去白府有更重要的事情。香兰我知道你可能不明白我,但是娘不在了,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我说不出去白府的理由,因为这是我生来的使命。不仅仅去白府,我还有好多事要做,这些你可能都不理解,但你是我的亲人,我不能和你分开,但也不能不去完成我的使命。”婉鸣心中辗转了千万次,去到白府的理由她还是说不出口,经过这么一闹,她知道香兰是完完全全的值得相信,但她却担心她的不能理解。
“小姐,你去哪里香兰就去哪里,不管你做什么香兰都陪着你。”虽然婉鸣的话她不懂,但小姐自从病好之后,香兰就敏锐的感觉到了婉鸣的变化,她不在意,在这世上自己唯一在乎的人就只有这个少女,其他的任何事物她都不在意。“进白府可不容易,那是咱们苏州城最显贵的人家,里面好多都是家生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已想好了办法,只是可能先要委屈你。”婉鸣说到这里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一个人怎么能活下去。
“不怕,只要小姐说话,香兰什么委屈都不怕。”
“可能我要先去白府,不过你不要担心,最多两个月我就可以把你弄进来了。这实在是个下下之策,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小姐,我担心你,咱们从小生活在一起,现在你一个人在那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我担心。”香兰听到说把自己留在外面,第一反应竟是婉鸣的安危,婉鸣心下感动不已。她执着香兰的手说:“我保证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有我一日,必护得你安危。”
第二日清早香兰就把昨晚准备好的衣服送过来,这是一件她和香兰一起模仿街头孙乞丐的穿着而改造的“新衣”,毕竟是面皮薄的女儿家,他们下手没那么狠,虽是破破烂烂,惨不忍睹,但看上去还不算特别的脏臭。想到这里婉鸣抿嘴细笑了一会儿,接着就扬起嗓子朝着门外喊道:“香兰,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他的行踪可靠吗?”
“小姐,你放心,绝对错不了。。”话没说完,香兰就站在门口愣住了,她指着婉鸣一脸不可置信的说:“不会吧小姐,你真要这样打扮去见他?”
婉鸣看到香兰的表情甚是得意的说:“既然你都觉得恶心,那么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不不不,小姐,我没有,香兰真的没有这么想过。”香兰听了婉鸣的话急忙辩解,双手迅速的来回摆动,小脸因不安急的通红。
婉鸣心里有些酸,这段时间自己实在是太过刺激到香兰了,她走上前去双手握住香兰的手说:“你别急,我们是一家人,你说的任何话我都相信也不会因此胡乱猜想,你也不要和我这么生分见外好吗?”
香兰听到婉鸣这些话,眼睛一红泪珠就滚下来,她哽咽的说:“小姐,香兰实在害怕。”
看着香兰哭的伤心,婉鸣便把她的头揽到自己肩上靠着,右手轻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着自己,白玉鸾前世你受尽了自己嫡亲妹妹的陷害和折磨,这一世老天待你不薄!
时候已经不早,为怕耽误正事,两人便按着原定计划分头开始行动。婉鸣走出街道尽头,穿过一条窄窄的巷子,过了丝衣桥就来到了白府的大门。这里虽处于闹市区,但一桥之隔便把满街的繁华喧嚣隔了开来。周姨娘所生的庶出长子白长睿还没出门,为怕自己身份提前暴露,婉鸣只得躲在一个稍微隐蔽的拐角处。这会儿快到中饭时候,日头正烈。顶着炎炎烈日婉鸣左等右等总不见人来,不禁有些心急,正毛躁时候她突然看到远处香兰也靠着围墙探头探脑,婉鸣急忙朝着香兰示意,也亏得香兰还有几分灵气,看到这边的暗示后便把头缩回去。婉鸣看着白府紧闭的大门心里忍不住哀叹,这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只知道享受的大哥真是不如爹爹的万分之一。与人约好的事情竟能迟到这么久。正在心里抱怨,突然听到白府大门吱嘎一下的开门声,婉鸣大喜,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速度快的让白长睿来不及反应,只听见一个悲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大爷,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求你赏口饭吃吧。”
白长睿低头一看,一个衣服破破烂烂,满脸泪痕的小叫花子跪在自己脚边。婉鸣趁他低头看自己的机会,猛地一下抱住他的大腿使出比刚刚更大的力气哀嚎起来:“大爷,您一看就是个菩萨心肠的善良老爷,您就救救我吧,我无父无母,真的活不下去了。”
白长睿哪里和这样脏臭的乞丐说过话,一见面就抱住了他的衣裤,一股恶心从胃里生出来,想也没想抬腿就是一脚,把婉鸣踢得好远,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哪里来的不知规矩的臭乞丐,本少爷也是你能靠近的。”
这一脚可是不轻,婉鸣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震了个便,整个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她强忍着痛又爬过去,对这么白长睿哭着大喊:“大爷,您就行行好吧,我知道我脏,您原是这世上少有的美男子,更有比菩萨还慈的心肠,您就收留收留我吧。”
这个白长睿是最经不起别人的夸奖,这会儿听到婉鸣这样赞美他,怒气也稍稍消减了几分,婉鸣看到有机可趁忙不迭的对着白长睿磕头。这时王邯走过来,笑着对白长睿说:“抱歉抱歉,家里有事实在是脱不开身,这才出来晚了一些,还请白兄见谅。”
白长睿一看王邯走了过来,立马转了笑脸,双手抱于胸前福了福说:“不碍事的,小弟也是刚刚出门,前几天我就在千香楼订了座。”两人一副和睦融融,抬脚就要走的样子,完全忘了脚下还有这么一个人。
婉鸣一直等待的机会哪能任它错过,忙大哭起来:“大爷,您就行行好收留我吧,要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了啊。”
王邯仿佛这才注意到地上的乞丐,他一脸诧异的盯着白长睿问:“这是怎么回事?莫非白兄。。。”
白长睿听到这里脸色立马变了,满脸正经的说:“王兄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刚出门,这不知哪里来的小叫花子就缠上我了,真是晦气!”他说着就朝婉鸣大吼:“快给爷滚,少在这里装可怜,没钱你不知道去偷去抢啊,再不滚小心我有你好看。”
婉鸣哪顾得这么多,她看白长睿这里行不通就跪趴到王邯脚下哭着说:“这位爷您就行行好吧,救救我,我做牛做马一辈子都会感谢你的。”
王邯一脸难色的对着白长睿说:“你看这姑娘也确实挺可怜,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至于这般,我今儿个出门也没带个下人,这样把她带回去实在是不方便。我看白家家大业大,也不多这么个小姑娘,再者说她看着也是个会做事的,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话说到这里白长睿也只得改口道:“家里多个下人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把全苏州城都装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出门就触了我的眉头。”他话还未说完,王邯立马露出那副轻浮的笑容说:“谁敢触我们白大公子的霉头啊,走走走,我请你吃酒去,这事儿啊就算在我头上了,我还请了秦公子和胡公子作陪,保证今日不醉不归!”
白长睿听到这里高兴的笑出来,上前亲热的拍着王邯的肩膀说:“还是王兄知我心意啊,这点小事算什么,白贵,去跟管事的说一声,这个丫头是我带来的。”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白贵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后就朝府里走去,而眼前的这两个人也勾肩搭背的坐上了马车。婉鸣看到两人走远后才深呼出一口气,疲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