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也是从小被张婶惯坏的孩子,只是因为太喜欢鱼儿,才对她事事言听计从。今天看着鱼儿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不是东西,不由也怒向胆边生:“你说谁呢?你看看自己的样子,十足像一个泼妇。”
“你说我泼妇?”鱼儿不可置信地说,今生张山对她一直是呵护有加,这是第一次他这样疾言厉色地骂自己。
“山儿,你疯了吗?”这时候张婶从房里出来,这两孩子刚才还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怎么一眨眼就吵得这么天翻地覆的。
“娘,这不关你的事。”张山和鱼儿异口同声地说。
张婶是又好气又好笑说:“你看你们到现在,还是同声同气的。听娘的,不许吵了。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能做夫妻,那是百年的缘分呀。”
“娘,你是不知道,咱们不是去京城了吗?前脚刚走,那个杏儿就找上门来,张山还留她住在咱水儿的房里,你说这是像人做的事儿吗?赶明儿,那个枕头褥子我都要扔了,省得沾了狐狸精的味道。”鱼儿愤怒地大声说。
明珠山。
张婶一听也来气了,她这会儿是帮里不帮亲了:“山儿,你也太糊涂了,难怪你媳妇生气。那个女人,现在是你村长叔的媳妇。是你名义上的本家婶婶,你可不能再和她有什么哈。来来来,给你媳妇陪个不是,快点。“张山有点想服软,但是看着鱼儿不依不饶的样子。突然血冲上脑门,牛劲也上来了:“我没错,干嘛要给她赔不是,难道我连招待个朋友都不行吗?
“你这个臭小子,你还把她当朋友?那个贱女人是你哪门子的朋友哦。”张婶气得上前捶打着张山说。
鱼儿冷冷地看了张山一眼,蹬蹬蹬地跑回房,把门狠狠地一关……
张婶上前推了推她的房门,竟然从里面闩住了,连忙柔声说:“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你不能把你相公关在外面呀。”
张山见她是铁了心和自己怄气到底,也进了水儿的房间,“啪”地一声把门重重一关……
见他们两个闹起来还没玩没了了,张婶气得一跺脚说:“两个小冤家呀,难怪人家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了。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们。”
回到房里,见姨妈还是气呼呼的。丽儿连忙上前轻轻给她边陲呗边说:“表弟这事情做得不地道,但是弟媳妇这脾气也是火爆了些。”
“是呀,两个都是不争气的孩子。好了,别锤了,睡吧。”张婶烦躁地说。
张新办完娘的丧事,拿着一个蓝布包袱离开了家,看着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屋,他心里酸酸的,从今以后,自己就是个没娘也没家的人了。
鱼儿见他来了,非常开心,连忙领着他到房间去看。见张山也睡在这个房间,他的眼睛不由瞪圆了。
这小两口不是很好的吗?怎么会分开睡呢。
过了一晚,豁达的鱼儿早就忘了自己生什么气了。看着张山还赖在人家张新铺上,上前就揭开他的被子说:“行了,别赖在人家张大哥铺上。让他休息休息,规整规整东西。”
见她今天一早就像没事人一样,而且精神奕奕,一副昨晚睡得很好的样子。还亏自己昨晚还辗转反侧,到早上才眯着了一会儿。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抱着鱼儿的雪白玉兔睡觉,时而还要把玩几下。这样一个人孤枕独眠,真的是很难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来的难受。既然鱼儿也不生气了,他还拗什么呀。
鱼儿上前拍拍张新的肩膀说:“张大哥,你别把自己当外人,从今儿起,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这里就是你的家。”
“人家张大哥以后不要娶媳妇的吗?”听她说得这么亲密,张山酸溜溜地说。
鱼儿大大咧咧地说:“以后张大哥娶媳妇,盖房子,我全包了。”
张新痴痴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这辈子自己也不会娶媳妇了。因为世上只有一个鱼儿,独一无二的鱼儿,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
看着张新的目光,张山有种莫名的不安感,水儿说的话突然浮上心头,也许孩子的眼睛才是最通透的,能看穿世情吧。
想到这里,他亲热地拥住鱼儿说:“娘子,我们出去做早饭给张大哥吃吧。”
鱼儿依偎在他怀里,不过是一晚上不见,她就想他了。想着他对自己点点滴滴的好,自己从屋顶上掉下来,他用手扛着,自己出去学艺,他用心等着,自己的脸受了重伤,他用爱护着。
想着想着,突然心中的怨恨就没了,她也安然入睡。她知道第二天又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她和自己的山哥哥又会幸福地过日子。
杏儿终究只是山哥哥生命里的过眼云烟,她只是利用了山哥哥的同情心罢了。只有自己和山哥哥才会从青丝,一起牵手走到白头。
看着鱼儿做早饭,张山一边往灶里加柴,一边低声说了声:“鱼儿,都是哥的错。”
“没事,我也有点醋喝多了。”
昨晚上,没有听到那种狂风暴雨的恩爱声音,丽儿睡得很好,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但是看着张山和鱼儿两个人一边把早餐端出来,一边低声说笑着,心又不由沉了下去。昨天还水火不相容的两人,怎么又好得像蜜一样。
“娘,吃早饭了。”鱼儿对张婶说。
张婶低声说:“你们没事了?”
“嗯。”鱼儿红着脸应了一声。
“阿弥陀佛哦,臭小子,死丫头,以后不许这样吓娘哈。”张婶欢天喜地地说。
吃早饭的时候,张婶拼命地把那个炒鸡蛋往张新碗里夹。这孩子看着怪可怜的,村里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对娘更孝顺的了。现在他娘过了,张新心里该有多疼呀。
看着张婶,张新觉得很温暖,铁铮铮的汉子竟然也偷偷红了眼圈。
“孩子,你和山儿从小就好,以后就认我做干娘吧,干娘一定像你亲娘一样,疼着你,护着你。”张婶说。
“干娘。”张新用颤抖的声音,叫了张婶一声。
张婶点点头说:“乖孩子,来,多吃点,这两天你就瘦多了。”
“这次你是我真正的大哥了。”张山也说。
“是呀,兄弟。”张新看着他真诚的眼睛,觉得自己喜欢上干弟弟的媳妇,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整个早饭时间,连看都不再看鱼儿一眼。只是陪着张婶说话。
见他这样,张山又觉得水儿可能是看错了,看来,张新对娘比对小鱼儿还要关心得多呢。他在心中暗骂自己:“以后和干哥哥是要朝夕相处的,可不许这样胡乱猜忌的。”
三月后。
“今天我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什么呢?”
“我要听好消息。”张山和张婶同声说。
“我想听坏消息。”张新说,他总想着先甜后苦人总是觉得难受,倒不如先苦后甜,还有点望头。
鱼儿有点为难了,最后决定还是先说好消息:“咱们家这三个月,卖酒已经攒了整整五百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