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之后,我一直内心里充斥着那句“等你醒了”,或许我特别期待有这样一个人和我说。他每天都会过来,话不多,可以说几乎我俩不会有什么对话。我只知道他叫小畑最高,是大我两届的同学校的前辈,是我的房东的侄子,假期的时候房东去和朋友旅行,他就来当代理房东。
过了几天之后我就出院了,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那儿已经被打扫的很干净,榻榻米也换了新的,窗台上有个玻璃杯里面插着几朵花,不知道是因为起死回生的力量改变了我,还是虚伪的男人的话警醒了我,我从内心里想要好好活着,好好的面对这个时间,等待爱我的人的到来。
我知道那花一定是小畑放在那里的,轻轻地抚摸着花的叶子,阳光顺着窗子的轮廓撒到榻榻米上,我享受着能够所有温暖的一切。
有人在敲门,我打开门,是小畑拿着一大堆吃的站在我面前,我客气地请他到屋里坐。他问我是不是希望找一个清闲的挣钱多的工作,我突然想起了一种画面,就是诱骗良家少女加入色清活动的画面,我告诉他我是在打工,可是钱多少无所谓,只要我挣的钱是干干净净的就好,当然,在日本从事色情工作也是合法的,但我本人无法接受无底线无下限的工作,我站起身来准备哄他了,原本以为他是一个有正义感的男人,没想到他是色心作祟,一时兴起救了我,日本男人难道都是靠那个地方来决定思考的吗?他见我脸色大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的笑出声来,他用手轻轻地当着嘴巴,脸上红晕起来,搞得我不知所措。带他冷静下来,他说道“我只是有一个侦探事务所的工作想请你做,你也不想自己一直在餐馆里打工吧”。他说的是实话,我早先就听房东说过他有个侄子开了一个小型的事务所帮助人们解决各种问题,房东也建议我去他侄子的事务所试一试。其实房东对我很好,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平时也送给我一些亲手做的小吃,只是我一直忽略了这些事,一个人陶醉在悲伤失望的气氛当中。“刚刚有一个女秘书离开了,我本人不是很喜欢见陌生人,所以我希望你来我这里,作为我的女秘书帮我接待来客。”这确实是个好差事,我应该多多和人交流,我平时总是过的太粗糙,所有的人和事情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所以我忘记了应该慢慢的去品位那些温暖的事情。于是我痛快的答应了,辞掉了饭馆的工作,开始为小畑前辈打起工来。
没想到,等我醒了之后会有这么多好事等着我,有时候人就是因为那一瞬间的不开心放弃太多,导致自己放弃了所有。
事务所里学校很近却处于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我下了课之后步行不久就可以到。第一天去的时候,心里是很紧张的,我从来不知道做这个工作到底需要什么,毕竟在国内这种工作还是很少的,一般人用不着请侦探去做什么,但是似乎在日本相对普通一些。我拿着小畑给我的地图,这个男人,用尽了他全部的智慧为我绘制了这个简易地图。不过正是这个地图干扰了我,我甚至走错了街,还好我的方向感一直很好。这件事让我认识到人不是十全十美的,因为他的绘画能力似乎比小学生要差。
在街角,我发现了那家不起眼的侦探事务所。进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女人热情地迎过来,她有一头金黄的头发,画着夸张的大眼妆,穿着蓝色的蓬蓬裙,打扮的好像英国人偶,她说话相当快,我的听力似乎一下子受到了限制。她将我热情地拥到沙发上,我完全来不及听她在说什么,正在这个时候,小畑从里边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对她说道,“由里子,慢点说,她不是日本人,她是那个来工作的中国姑娘。”我怯生生的坐在那里,由里子热情地和我握手,然后端来了咖啡,把小畑扯过来让其坐在我旁边,对我使了一个眼色,“不打扰两位了,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小七(我的名字)一会儿见。”我笑了笑,一下子觉得轻松了,由里子看起来很容易交流。
只剩下我和小畑的时候却觉得特别不自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工作的事情他已经在那天和我说了很多了,也说了其他工作成员的事情,我要再问什么?
小畑喝了一口咖啡,说到“没想到你这种女孩子也会纹身?”我怔住了,纹身?那可是在我胸口啊。“你...你...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他倒是特别的冷静,“那天你穿着浴衣,领口太大了嘛,我跑的时候因为太着急,没时间给你整理衣服啊,不小心看到了。”我傻掉了,端着咖啡的手抖起来,咖啡溅出来,脸上热滚滚的,刚刚喝的咖啡一时没咽到喉咙里差点喷出来。
我叫宫泽七,因为是七月七日七时七分生人,和七特别有缘,所以我的名字里有七,泽是家里我这一辈兄弟姊妹里的名字里都有的。我身上从小就有一个刺身,据说是一个灵媒大师给我刺的。那是一把古锁的图,上边围着的不是龙凤,而是两只绿雉。母亲和我说过,小时候我总是晕倒,滑滑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在操场上听校长讲话的时候,去医院看医生检查做过不少,大家一致的结果就是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得而知。朋友给母亲出了个偏方,说去找大师给看看是不是被什么缠上了,于是母亲便咨询了很多人,也拜托了很多人,总遇见到了珠云大师,珠云大师见到我时激动不已,并和我母亲说这孩子和别人不一样,但是造成这种事情的原因绝对不是身体问题,而是灵魂问题。
母亲吓坏了,这可怎么办可好,灵魂有问题,大师安慰道“这个问题也不算是个问题,每个人出生的体质不同,有的人的身体和灵魂是永不分离的,有的人的身体和灵魂联系密切,有的人的身体和灵魂很容易分开。第一种人和第三种人是相当少的,第一种人是几乎不存在的,第三种人的灵感不同寻常。第一种人身体腐烂灵魂便消亡,灵魂消亡身体便不存在,两者若缺一便不可活,但是正是因为这个样子,他们的灵魂因为身体的保护很少受到侵犯;第二种人就是普通人了,身体和灵魂有联系,但是比较容易被坏的东西侵犯或取代,而身亡灵魂可存在,灵亡身体可以存在一段时间;第三种人可以随意让自己的灵魂进出身体,这类人有着不同的能力,有的能和亡灵沟通,这种人可以做灵媒,有的能支配活灵(就是指有生命的事物的灵魂),恐怕小七的能力是后者。”母亲听的一头雾水,她三跪九叩希望大师能挽救我,大师便赐予我这个锁的刺青,让我的身体锁住灵魂,因为一旦我的灵魂逃出身体,我的身体就会进入深睡眠状态,深睡眠时间若是太长,灵魂和身体的频率便不容易协调,那样的话无论是给身体还是灵魂都会带来负担。于是我又恢复了普通了。
和他解释了半天,我也不晓得我的日语水平是否能让小畑听明白,他窝在那里沉思着。
正在这时候这时候,有人推门而入,是个穿着厚厚的皮大衣的女子,浓妆艳抹。
“你的工作来了,记住我告诉你的要点,我先回到办公室了。”他站起身来走了,我走向那女人,向她行礼。这是我的一个案件,一定要漂亮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