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忙为品缘整理整理衣服。刚抿上鬓角,朱祁钰后脚便踏进寝宫。
“爱妃……”
萍儿向朱祁钰幅幅身,“陛下,娘娘,奴婢告退。”然后,退出殿阁,关上门。
朱祁钰激动万分的望着床边盖着红盖头的品缘,“爱妃……这个词真好听。”
“噗……”品缘忍不住笑了,“陛下**佳丽三千,爱妃这个词天天喊,有什么新鲜的?”
朱祁钰恬脸道,“她们和你不能比。来,我们把合卺酒喝了。”
品缘对他彻底没脾气,“我说,你得把我的盖头揭开啊。”
朱祁钰红着脸,“太激动,忘了。”
“你啊你!”品缘哧哧直乐。
朱祁钰走近品缘,拿起一边的杆秤,小心的挑起金丝线绣的红盖头。
品缘含笑着看他,脸上红扑扑,洋溢幸福。
“缘儿,你今天真美。”朱祁钰痴痴的望。
品缘羞红了脸,“就今天美?平常都丑?”
朱祁钰笑着拧她的脸,“尽贫嘴!来,我们喝合卺酒。”
“好。”
品缘任由他拉着自己在桌子边坐下,端起纯金酒杯,一股清香味扑鼻而来。
“这酒好香……”
朱祁钰笑道:“桂花酒。这酒不烈,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就你那小身体骨,喝烈酒伤身。”
品缘举杯示意,“请,我的夫君。”
“请,我的娘子。”
两人相视一笑。
那晚,朱祁钰拥抱她的时候,她没有想起英宗的噩梦。
……
翌日一早,朱祁钰腻歪半天,给了品缘一个早安吻,这才起身更衣上朝。萍儿见朱祁钰走了,她蹑手蹑脚进入殿内,品缘正在穿衣服。
萍儿吓了一跳,“娘娘,娘娘,奴婢伺候着。”
品缘止住她,“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萍儿有些狐疑,“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娘娘移步沐浴。”
品缘脸红,明白萍儿不是要伺候她穿衣,而是洗澡。莲步轻移至屏障后,只罩亵衣,浸泡在满是花瓣的水中。
“娘娘,水温合适吗?”萍儿撩水一点点浇在品缘白皙的皮肤上,那皮肤斑斑点点,看的萍儿脸红耳热。
“很舒服。“品缘微眯着眼享受。
“娘娘,过会子嬷嬷们会来取喜帕。”萍儿道。
“嗯……嗯?”品缘蓦地瞪大眼睛,喜帕?什么是喜帕?“那个……萍儿,你知道什么喜帕吗?”
萍儿不好意思,扭捏回道:“就是……就是看娘娘是不是姑娘的喜帕呗。”
糟了!
品缘湿漉漉的从水中站起,衣服仅仅贴在她身体上,凸显出曼妙玲珑的曲线。“快,快伺候我更衣。”
萍儿不敢动手按品缘回澡盆,只得问道:“娘娘怎么了?”
“别问了!快伺候我穿衣。”品缘急得直跳,喷了萍儿一身水。
“娘娘莫急,奴婢这便去。”萍儿边说,边快步出去,找来其他宫女一起翻找衣服。
品缘把衣服胡乱一披,扶着萍儿疾步走到床边。嬷嬷们已经在那儿了。
品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面上勉强笑道,“嬷嬷们……来了……”
为首年迈老嬷嬷参拜品缘,“唐妃娘娘吉祥。”
“快免礼。”品缘忙拉起那嬷嬷。
嬷嬷手里拿着雪白的喜帕,笑道:“老奴们告退。娘娘记得沐浴完毕后至坤宁宫问安。”
品缘仔细一瞧,喜帕上隐约一抹鲜红。没想到,朱祁钰连这个都想到了。品缘感动之余,不免带着愧疚。含糊应了那嬷嬷的话。萍儿为品缘擦身。
“娘娘,现初春,天还寒着。万一冻着,可不是闹着玩的。”萍儿关切的絮叨。照品缘受宠的程度,若是病了,朱祁钰非不得把她们都扒层皮不可。
品缘笑着穿衣,“没事,摆早膳吧。还要去坤宁宫呢。”
萍儿不敢多问,只得去准备。
坤宁宫坐北面南,面阔连廊九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说不出的高贵之气尽显其中,不愧是皇后的寝宫。品缘冷哼一声,萍儿上前通传,“寿安宫唐妃娘娘求见。”
那宫女低垂着头,很是恭敬的入内回禀。没过多久,汪慧珍亲自迎了出来。只见她一身明黄色金丝绣线凤袍,很是美艳。
“妹妹不必拘礼,快请……”‘进’字还未从口中说出,她抬眼望向品缘,瞬间呆愣住,夹杂惊恐。
一旁随身侍奉的宫女不知何故,只得小声轻唤,“皇后娘娘。”
汪慧珍依旧在震惊中无法回神。
品缘柔柔的笑,“皇后娘娘在看什么?妹妹脸上有东西?”
汪慧珍这才喃喃道:“没……没。妹妹……妹妹随本宫入东暖阁坐坐。”
品缘微微一笑,并未多语。随汪慧珍一路来到坤宁宫寝宫东侧暖阁中坐下。
与她坐对面的还有杭妃、李妃。
汪慧珍好容易找回神智,坐在正座上,向品缘介绍:“妹妹,这是杭妃妹妹,那位是李妃妹妹。”
两人向品缘颔首。
品缘眼睛只盯着李妃,淡淡一笑,“见过杭妃姐姐。李妃……姐姐。”
李惜儿只觉一阵恶寒从头到脚。
汪慧珍又说些可有可无的客套话,最后聊了些家常,再才散了众人。
“唐妃妹妹,你等下。本宫独有话与你说。”汪慧珍道。
杭妃遂拉着李惜儿笑,“即是如此,臣妾和李妹妹先行告退。”
李惜儿欠身作揖,随杭妃出,不时回头看品缘。那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意思。
汪慧珍见人都走了,又遣了宫女、太监,这才松快的坐下,脸色微怒。品缘也不惧她,自喝茶。
如此僵持半天。汪慧珍先开了口,“本宫真是小瞧了你,鬼门关走一遭都能回来。居然还成了妃子。你可真是厉害啊!唐灵薇……哦不,应该叫你孟蝶苒才对。”
“呵。”品缘放下茶杯,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妹妹不明白娘娘说什么,孟蝶苒又是何人?”
汪慧珍冷笑,“明人不说暗话,你那张脸,化成灰本宫都认得!”
品缘无辜的眨巴眼睛,“娘娘为何处处出言相讥?妹妹自认未做什么出格之事。”
“你不承认?!”汪慧珍怕案而起。
品缘继续无辜的眨眼,“妹妹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汪慧珍忍住怒火,缓缓道:“孟蝶苒,你再装模作样都没有意义。”
品缘道:“妹妹出身清白,其父是锦衣卫百户唐兴。不知为何娘娘将妹妹误认为他人,可能是妹妹和她有几分相似吧。”
“哼!”汪慧珍道:“你以为你换个身份,就想隐瞒一切?”
品缘没心情和她再纠缠,“娘娘既然不信,妹妹也没有办法。”
汪慧珍上前捏住品缘下颚,逼她与自己对视。“孟蝶苒,本宫不会让你好过的!”
品缘佯装吓的直抖,“妹妹从无冒犯之处,娘娘何必如此?”
汪慧珍还想说什么,只听门被人一脚踢开,朱祁钰刚下早朝,身着龙袍,一脸愠怒站在门外。
“陛下……”汪慧珍傻了。宫女跪地磕头,“皇后娘娘,陛下不让通传。”
“滚!”朱祁钰一脚踹过去,宫女魂飞魄散的逃跑。
“这就是朕的好皇后?!”朱祁钰一个巴掌扇过去,打的汪慧珍眼冒金星。
汪慧珍含泪委屈道:“陛下为何不问青红皂白便打臣妾?”
朱祁钰怒斥,“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汪慧珍气的指品缘,“陛下,她是罪人孟蝶苒!陛下万不可被这个贱人蒙蔽双眼!”
又是一巴掌,朱祁钰恶狠狠道:“她是朕的唐妃,不是什么孟蝶苒。以后你再敢找唐妃的茬,小心你位置不保!”
汪慧珍呆呆的望着朱祁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祁钰拉过品缘,“走!”看都不看汪慧珍一眼。
汪慧珍泣不成声,一旁宫女忙赶来扶。“滚!”她气的推搡众人……
……
品缘跟着朱祁钰出了坤宁宫,上了龙辇,回头望了望,“我觉得你有点过了。”
朱祁钰不以为然,“哼!她对你的态度太嚣张!若不是她素日以贤良淑德示人,我早把她废了,让你来当这个皇后。”
品缘撒娇的抱住他胳膊,“我才不要。历史上就没几个皇后得宠的。”
朱祁钰笑逗她,“说不定你能改变历史。”
品缘打掉他的手,“别闹了!今天朝堂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朱祁钰一进坤宁宫,她便发现不对劲。对汪慧珍态度恶劣,她只是个引子,可能还夹杂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