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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的震惊,轰的苏月笙愣在了原地,表情骇然。
云汐也是极其聪慧的女子,一眼就从苏月笙的表情里看出了不对劲,可终究是她亲眼所见,不是道听途说,看着苏月笙如此,她更是觉得苏月笙在演戏,在推脱。
不理睬苏月笙写满痛楚的神情,云汐咬牙恨恨道:“我以前也错看你了,你若今日不杀了我,来日,我还是会再来找你寻仇的。”
“是吗?”苏月笙竭力压制下心头的悲苦,神情慢慢回复一贯的从容,道:“云汐姐,我不知道这事情其中到底有什么纠葛,但是,以你多年对我的了解,我是这样的人吗?你不要被仇恨一时冲昏了头脑,冷静下来,问问你的心。”
说这话的同时,苏月笙也解了云汐的穴道,并抬手解开了她手中的束缚。
她这一番话,一番动作,倒让云汐有些怔忡。
苏月笙八岁上葬花岭,这些年来,她一直陪伴在左右,虽是侍婢,但她们之间却是最真切的姐妹情谊。
八年来的点点滴滴,顷刻间涌上云汐的心头,仿若一把把无情的刀子,在生绞着她的血脉。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抱着头,不住的摇着,任泪水肆意流下。
看她这样子,苏月笙心头不忍,她知道云汐不会真下的了手杀她,刚刚她翻窗而入,也只是拿剑挑开被子,若真有心,会趁这个大好机会直接一剑刺去。
“云汐姐,这当中,一定有误会,你听我讲。”
苏月笙板正云汐的身子,让其直视她的眼眸,诚恳道:“第一,若真是我要杀师傅,总得有个目的,我已经从师傅那里继承了一半的内力与真气,再结合我自身练就的,修炼凤啸九天的顶层也只是时间和机缘的问题,就算我取了师傅剩余的内力及真气,不但毫无帮助反而会因为真气过剩有破体的危险,你说的我是为了得到她的真气修炼最顶层的功法一说,根本不成立,我已然是玄月宫的少宫主,宫主之位继承人,《定军策》也早已被我看过,你说,我还为何要杀师傅?”
云汐闻言,动了动肩膀,正想说什么,却被苏月笙一把安奈下来。
不待云汐说话,她继续道:“第二,你说,事发那一日是初一,而恰巧那一天我远在锦州云阳一带,刚从战场上被人救下来,身负重创,如何能使得通天遁地之术回了葬花岭,这些,倾月可以证明。”
看着有些愣愣的云汐,苏月笙挑眉继续道:“至于你说,看到那人和我一样的面容,我暂时想不通,但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就这么确信没有人的易容术能赶超的过你和你父亲吗?”
后面一段话说的字字铿锵,苏月笙虽无心指责云汐冲动,但对于云汐来说,这话,确实重了些。
话虽重,但字字句句落在云汐心里,则让她舒展了些心结,心头一直紧紧纠结的痛楚也减轻了些,她抬起有些婆娑的泪眼,迟疑的望着倾身于前的苏月笙,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神色终于松动的云汐,苏月笙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看着外面皎皎月色,低叹道:“最关键的一点,你不知道我和师傅的真实关系,我也从来没有跟你提及,她是我的,祖母。”
说完这话,也不看身后神色震惊的云汐,苏月笙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射飞出去,直奔葬花岭方向。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师傅死了,师傅死了。
真的死了。
她那般强大的人。她这一路都抱着幻想那只是江湖传言,却没曾想,竟是真的!
爹爹听到这话又该如何心痛!她原想着等此战一了,爹爹退隐朝堂,她可以有许多个机会让这对母子俩冰释前嫌,她知道,爹爹心里一直是有师傅的,一直记挂着。
只不过,这么些年了,这两人都拉不下脸来。
本以为可以好好弥补,谁曾想……天意弄人,天意果真弄人。
夏日的风,伴随着几分燥热,迎面扑洒在苏月笙的面上,一行清泪,无声滑过。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泪水逼回,竭力让自己振作,去思考这一切幕后的指使。
思绪被打开,那人既然能在玄月宫杀了师傅,定然对玄月宫葬花岭的地形非常之熟悉,除非是玄月宫内部的人,葬花岭上机关重重又有阵法庇护,寻常人根本就没命上去,她不但冒充自己杀了师傅,造成误会让云汐等人误会自己,利用她们前来寻仇,还到处散布玄月宫内乱师傅身亡的消息,最关键的是,还将葬花岭阵法布局图给公告天下。
这人何等的居心!
不仅要借云汐她们杀了自己,还要利用天下人对《定军策》的欲念而灭了玄月宫!
想到这里,苏月笙不由得怒从心底起,可是,那人是谁呢?她困惑,联想到自己上一次在迷雾岭遇刺,那人同样想将自己置之死地。
是谁?
蓦地,一个念头自苏月笙脑海一闪而过。
此时已经到了葬花岭脚下,她正施展轻功跃上去,这一惊,她腾空的身子一抖,险些岔气掉了下去。
会不会跟她有关?
这样想着,心头更是一阵没来由的烦闷,她压抑住心绪,巧妙的避开重重陷阱和阵法,全力施展轻功向玄月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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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国与燕国的交界处,玉蝶关前,一支数万人的队伍正浩浩汤汤的自关外走来。
玉碟关城头上的守兵远远的望见了军旗上,那个大大的“苏”字,以及那个高坐马上,英姿飒飒的中年男子,争相欢庆道:“苏将军回来了!开门!是苏将军凯旋回来了!”
随着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欢喜声,关门被打开,百姓们自发的分站在道路两侧欢迎。
为首的那一骑,正是燕国的大将军,苏陵。
只见他一袭淡金色铠甲,在夏日的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芒,如同他留在燕国百姓心目中那般光辉高大的形象,古铜色的皮肤,俊逸的面容上,映衬着的是经过岁月的沧桑,那刀削一般的眉峰,让人一见了,便只生出敬畏与膜拜,这样强大的气场,是只有身经百战的人,才有的凌然。
他沉静的面容在这样一幅到处都充斥着欢呼声称颂声的天地里,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虽然他这般冷峻,百姓们的热情却丝毫没被扑灭,那一双双敬畏的眸子里反而更加深了几分炽热。
相对于这些,苏陵一直面无表情,事实上,多年来面对的风浪坎坷,已练就了他遇到何事都沉着冷静,不将喜怒言于表象。
因着人群的阻碍,足足走了半柱香时间,才将队伍带至城中的安置点休息。
下了马,苏陵还未来得及回房休息,便听见有人禀告:“报告将军,有个自称来自葬花岭的人送了封信来。”
说着,那士兵捧着一封信函递给苏陵。
在听到士兵说道“葬花岭”三个字的时候,苏陵的全部注意力便集中了过来,见着那信,他一把接过,一边拆信,一把问道:“那送信之人呢?”
“回将军,已经走了,她留下信就走了,要不要属下去追?”
那士兵埋头躬身等着吩咐,却久久不见他言语,不由得动了动身子,有些诧异与好奇的抬头看去,就见一向神色淡定冷峻的苏陵此时面色苍白,士兵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瞅了瞅,却又发现,那展开的信纸微微有些颤抖。
苏将军,手在发抖。
士兵刚刚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便觉眼前一花,苏将军已经闪身到十几米开外的王副将面前,低语了几句,王副将听着一脸骇然,还未开口,接着,便见苏将军飞身上马,只率二十余精兵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