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想,那么她之于耿映礼,又是什么样的呢?她想要利用他,却不知一路来她也被他所利用着,华阴告戒过她,她和耿映抒的事情有可能耿映礼已经知道,但是他确迟迟不提,当做恍若未闻,这又代表着什么?如果他和耿映抒兄弟情深,那么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对他眼前这个女人情深意重,他又为何不成全?
一直以来,他都不敢去打量耿映礼的心思,她害怕真的等一切明了的时候,事情的真相如她所想一般。她一直都在装疯卖傻,在逃避,她差点被他的浓情蜜意所沉浮,所蒙蔽。
“呵呵、呵呵。”她苦笑,冷冽的寒风似乎吹得更加猛烈,她感觉到冷,无比的寒冷,冷彻心扉。
还有谁能够相信?还有谁能够依靠?
门突然打开,她才缓过神来,看着门口的人,苦苦的叫了一声,“翠儿。”
“小姐。”翠儿看到她满脸泪水的样子,惊慌失措,“这是怎么了?”她连忙关掉她面前的窗户,拿起床边的被子把她包裹住。
“翠儿,我还能怎么办?”
翠儿心疼的握住她冰凉的手,环抱住她,给予她些温暖,早就冰凉的她终于抓住了一丝火苗,她无力的靠在翠儿的肩上,瑟瑟的发抖。
“我在外面一直敲门,都没有人应,就直接进来了。难道你从夜里一直坐到现在吗?”
她也不知道她做了多久,好似很长,好似恍然。夜、夜得那么漆黑,好想要将她吸进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坐着。
“先到床上去,我去给你熬碗参汤。”
商妩任由她扶着,躺下,一幕幕还在眼前漂浮不断,她痛得厉害,却无人关心。
不一会儿,翠儿就端着参汤进来了,给她喂下,不知翠儿说了什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醒来时天都已经要黑了,她挣扎着要坐起来,一双有力的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
耿映礼有些愠怒问她,“怎么这么不小心?难道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吗?”
她刚醒,他就这么厉声词严的说她,她本就不舒服,淡淡的说,“这是我自己的事。”
耿映礼明显没有想到平时温温和和的商妩会这么说话,“什么叫做你自己的事?”
“什么叫做不是我自己的事?”商妩抬起苍白的脸,反驳道。
“你、你怎么了这是?”
“没怎么。”
“你知不知道我刚下了朝就听说你病了,赶忙过来,你醒了,就这态度?”耿映礼艴然不悦,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她。
是怕我死了,好不容易找的一个这么适合的棋子白白可惜了吗?商妩现在对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想到被他所利用的心寒,她不想再看到他虚情假意下的每一步算计,“那就请皇上回去吧,省的在这里徒增不快。”
“你。”耿映礼攥紧了手,额上的青筋凸起,明显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任何话。他一整天的担忧换来的是她醒后的冷漠,看着她现在的虚弱,他虽是怒火中烧但却是无法怪罪她。
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她,拂袖离去。
商妩看着那重重被关上的门,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她用力的擦去,咒骂自己还真是不争气。
“小姐,气色看着好多了。”这一病,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天,太医说她心中有郁结,加上吹了冷风,所以重上加重。
“翠儿,我想下床走走,躺的实在是不舒服。”
“好,我服侍你穿衣吧,等会儿太医会来诊脉。”太医每天都会循规蹈矩的来给她按时诊脉,耿映礼却从了她醒那日生气走了之后,再也没来过。晚上的时候她总感觉耿映礼会像往常一样,偷偷过来,但是又觉得可笑,他都那么生气了,怎么可能还会再来。
“翠儿,你替我梳妆一下吧。”
翠儿有些疑问,重病再卧,还梳妆干什么,但是看着商妩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好。”
商妩找到了藏在梳妆盒最深的里面的一对将要被遗忘的景泰蓝红珊瑚耳环,那是之前夜送给她的,说是进宫后有了麻烦,就带上它。她这几日来,认真的想了想,决定要振作起来,她对着铜镜,咧开嘴戴上了耳环,“翠儿,好看吗?”商妩细细的抚摸着耳环。
“好看,显得小姐的脸有了润色。”
“我看起来很苍白吗?”
“你都已经病了五、六天了,当然会有一些了,不过好多了。那天刚开始看到你时,你已经冻得嘴都发紫了,一直昏昏沉沉的,我们都担心死了,皇上气的把太医骂的狗血淋头,你睡了一天才醒过来。皇上什么事都没做就在旁边一直守着。”商妩听到耿映礼后脸上一沉,翠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闭住了嘴。
“翠儿,谨记我们的初衷是什么,不要被这假象迷失了自己。”她在告诫翠儿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翠儿手上的动作一顿,“我知道。”
中英殿御书房,“辰卑国近日连犯我离国边境玉河一带,众卿家可有什么想法?”耿映礼黑着个脸,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立着的几人有些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赵林前思后想,实在是憋住了,说道,“臣愿领兵前往。”
耿映礼冷笑,“兵?离国要兵是有,但是管谁的那一带要呢?”
“这儿。”赵林被问的无话。
木柯接道,“除去一些小来小去的兵马。离国现在重要的兵权在钟家两位镇远将军,大儿子钟谨掌八十万兵马驻守东南安国一带。二儿子钟慎掌大概五十万兵马驻守北面凤冰国。辅国大将军,他虽是驸马,但又怎么可能轻易交出手中八十万的兵权。”
“还有的就是各个地方的封地诸侯王爷,各个手上都有一定规模的兵马,近年来,皇上雷霆之势,尽量不让他们独大,虽然现在他们手握兵力,但是那些根本无法抵御外敌。”
“如今皇上手中还有四十万兵马,但是这些除十万大军驻守皇城,其余的都穿插在各个军队里,各个地方,为皇上效忠,能够用的也只剩不到二十万,虽然对抗敌军绰绰有余,但是也不可倾巢而出,让其他将军不费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