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映辛,你快离开吧,有人来了。”
耿映辛不动,“我不走,让他们来抓我吧,反正耿映礼早晚都会让我死。我与其这么被他步步紧逼的苟活着,还不如早些到地下与你姐姐团聚。”
她看着架势急忙奔下床,推着他走到窗口,劝说他,“刚才我说的话太急了,姐姐不会希望你这么自暴自弃,不管不顾的,她希望的是你能够好好的。你先走,我们从长计议。”
耿映辛依旧指指的站在那里自顾悲伤,“你刚才还说因为姐姐要照顾我,但你这样不就是连累我吗,等会儿被发现了不但你会死,我也会死,死了还得落个私通的罪名,你就这样回报姐姐?”
耿映辛有些被说动了,还在恍惚的思考。
“你先别想了,这些事情以后再细细商量。快点离开。”脚步越来越近,商妩一急,打开窗户,把他推了下去。
“什么事?”商妩镇定了语气。
“奴才们听见屋里有动静,所以问问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起来喝水,不小心碰掉了东西,你们下去吧。”
“真没有事情。”内侍有些迟疑的问。
“真没有什么事情。劳烦你们跑上来一趟了,回头我请求皇上重赏你们如此照顾。只是。”商妩放缓语气,“只是现在不方便给你们开门,还请下去吧。”商妩一贯对于这些看人脸色行事的人有些怜悯。
“那商姑娘好好休息吧,奴才们先下去了,有事你叫一声就行。”那人显然对于商妩的平易近人很是受用,能遇着个平常都不发火还体贴下士的主子。
商妩一夜未眠,单薄瑟缩的身影坐在窗口前,呼啸的冷风将她的头绪吹得更加杂乱无章,从漆黑的夜晚一直到清晨的朦朦胧,呆坐在那里,接近于麻木的无动于衷。
她为复仇一步步处心积虑,本想着是查明真相,手刃仇人,了却了心中的执着。到最后如果能够脱身从此逍遥江湖,畅快人生,如果遭遇不测,她也早已做好了奔赴黄泉的准备,也不失为是解脱。
但是一路而来,确实有那么多的意外难料,耿映抒的真情,让她无法在泰然处之。在出行的路上,她也不是没有感受到,但是她只能佯为不知。遇刺时,他舍身相救,她感动之余溢于难表的心痛,所以在农庄,假作夫妻,她想要放纵自己,在那几天她真的恍若是他的妻子,没有仇恨、没有顾忌、卸下心中所有的负担,享受这几天的真正快乐,她知道她这样会让耿映抒觉得有了机会,但是她是那么的想要自私一回。
到了临阳,他们终将面对现实,他一次次的守候,她一次次的狠心拒绝,他终于负气离去。进了皇宫,他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说的自由人生,烟雨江南,何尝不是她所向往的,但是她已经无法摆脱现在的一切,诚如她所说一切都已经晚了,她艰难的说了那些让她都感到冷酷的话,他转身的那刻何尝也不是她最心痛的一瞬,他每一次的劝说都说是最后一次,但是这次真的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也好,不会再拖累他。
一面纠结与耿映抒的拒绝,一面纠缠于耿映礼的暧昧。她只能木人石心、坚定不移的向前,踏入更深的泥原本得到消息,是皇上赐死了姐姐,她本想在开始时联通无欺堂刺杀耿映礼,但是天不遂人愿,意外发生,好笑的是耿映礼还救了她,树林一谈,使她有了动摇,失败之后,显然他的身边警惕严备了不少,他们无法在下手。
一路走来,她慢慢的对他有了改观,一个这么心兼天下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种黑白不分的昏君,她想这里面缘由不可能这么简单,所以她决定进宫查明真相。
进了宫才了解到宫廷的复杂,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这后宫的嫔妃又跟朝野有着密切的联系,例如钟妃,耿映礼对她百般迁就,她在她面前邀请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她那是面上虽是满不在乎,但是彻夜的未眠说明了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他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钟妃不想让耿映礼封她为妃,她的封妃道路就充满的荆棘,她看到了耿映礼日渐慎重的面容,她知道,他现在有太多的为难,她心有过感动,有过温暖,有过心痛,很复杂的心情在这期间一直充盈着她,他对她如此之好,让她竟有过恍惚的忘记了自己初衷。
后来钟妃百般阻挠,背后手脚,她恍若未闻,难道他不知道?她终于不想再一次次的退让,钟妃邀她赏花。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演戏,任人欺凌的模样恰恰的让耿映礼看见,虽然她知道她这样太过虚伪,但是不这样,就算是耿映礼没有来,也会是一样的情景,她什么都算不上,在她们面前还不是要让她们讽刺羞辱,她能反驳吗?她只是让耿映礼看到而已,既然他迟迟与反对人纠缠,倒不如她推他一把。
耿映盛怒之下,赐死两人,罚了两人,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他的冷漠无情,他看到了她的那种害怕畏惧,他有些懊恼,领她去日月阁,她真的是为他的用心良苦感叹惊讶,但是他可曾知她是否真心喜欢,他一天里尽心都在陪她,哄她开心,她的要求他也答应,重用了李风,李风得到重用,这确实给了她很多的好处方便。
她这一段时间一直都细心观察者朝廷的动静,钟家两妃被罚,给钟家乃至朝廷都是一个警戒——他的旨意不要妄想抗议。她只想单纯的想这事耿映礼为了她才跟朝野大臣作对的,但是她把自己看的是否太重要?这里面何尝不是耿映礼借她之事来证明给那些摇摆不定的众人的一个表示,表示他钟国公、钟家即使位居高位权倾朝野,也是一人之下,他们还是要听命于他,惩罚了恩宠不断地钟妃,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不断地回避这个问题,但是不代表它不存在,耿映辛的出现,慢慢解开了姐姐死因的谜团,染府忠心于皇上,当时染丞相想要送姐姐进宫不就是帮助耿映礼让姐姐来牵制钟家姐妹,让钟府不能独大,姐姐的死,或许有更多的利益问题在里面,趁此耿映礼还能铲除这个野心勃勃、虎视眈眈的辛亲王,把他赶去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