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能够完全掌控自己的院子的感觉这样的好!那如果以后,整个侯府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那更是什么样的感觉?
会更好上千倍万倍吧?毕竟那个时候,他不只是不用怕自己做的什么事、说的什么话会被人知道,而是更进一步,所有的人都要担心他,因为所有人的命运,都会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他一时间有些恍神。
“少爷,那个桑生,您打算如何处理?”洪管事问道。当时侯爷发话,将他一家人都弄回来。
洪管事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能够将少爷院子里面的眼线全部都排挤出去。他扳着指头算了又算,少爷院子里面需要多少人,自己家没有的,便又从亲戚家找了几个,仍然不够的,便又认了几个干亲,这次全都带了过来,现在全在这屋子里站着呢。
“那个桑生……”邵安皓自然也是希望能够将院子里面一次全部清除干净的,可是江氏却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当时院子里面的其他人,多少都有些责任,所以侯爷处理他们的时候,江氏不能多说半句。
可是桑生不一样,当时她是被自己支出去了的,所以,怎么怪也怪不到她的身上。
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没有借口将她赶走了。
“这样,我跟爹爹求个情,一等丫环多要一个,这样,大家都能留下。”邵安皓想了想说道,“以后大家注意一些就是,不要让她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
只要做好保密工作,那有没有桑生,其实也差不多,他也不用担心她的。
洪管事点点头,便认可了邵安皓的安排,然后开始向他介绍满屋子的人,并让他安排,怎么分配岗位。
“洪叔,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请你安排一个人,一个绝对靠得住的人。”邵安皓看着洪管事安排着人手,突然开口道。
“这样……”洪管事想了想,从一堆人里面挑出一个瘦精精的小小少年来,对邵安皓说道,“少爷,如果您不嫌弃,这个是老奴的孙子,名叫小黑子,人还不算太笨,但是绝对是信得过的,有什么事情,您都可以交给他去办,您看如何?”
邵安皓也没有急着答应,而是仔细地将眼前的这个少年打量了一番。
虽说洪管事他是绝对信得过的,可是人都是善变的,他现在手头无人可使,而现在满屋子的人,都是由沦落管事安排的。
这样一来,虽然他绝对信得过这里面的人不会去当江氏的眼线,可是他却也要防备着,若是给予他们太大的权柄,以后会不会尾大不掉,奴大欺主。
这样的事情,可不鲜见。
他不急着吭声,就是要给予洪管事一定的心理压力。虽然他并没有别的人用,也一定要用洪管事推荐给他的人,可是,必要的态度,却仍然是要表明的。
果然,他一直不说话,只是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少年,洪管事脸上本来那股昂扬的神色也渐渐消失了。
不管少爷再落魄,他也是主。自己在乡下熬了这么多年,费尽了心思也没有办法调回来,可是少爷只是一句话,自己不就回来了?
所以,再落魄的主人,那也是不一个下人可以摆弄的。更何况,眼前这个少年,日后是要当这个大宅子的主人的。
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够敷衍对待?
想到这里,洪管事不由得擦了把汗,仔细反思了一下刚才自己的态度,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再一看眼前的小子,他不由得怒了,这小子,少爷在打量他呢,他竟然就这样直挺挺地站着,连跪都不跪!
“小子,礼节懂不懂?”洪管事一脚就踢到了孙子的膝盖弯,那小小少年一时不备,双膝向前一弯,狠狠地撞到了铺着坚硬石板的地面。
“啊!”小子一下子痛得惨叫起来。屋里所有的人全都惊愕地看向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洪叔,你这是干嘛?”邵安皓赶紧上前去搀扶小黑子,责怪洪管事道,“你们一家子大老远寺过来帮我的忙,我就已经非常感激不尽了,这孩子我刚才看了半天,是个机灵的好孩子,无缘无故地,您踹他一脚干嘛呀?”
洪管事只好傻笑敷衍过去。也许刚才是自己多心了,不过,现在看少爷确实挺担心小黑子的。
只要小黑子能够成为少爷的心腹,今天这一脚算什么呢?
“少爷,不妨事的,小的不疼。”小黑子明明疼得直咧嘴,可是嘴上却只能这么说道。
“好了,都破皮了,还说不疼。我那里有些伤药还不错,是父亲以前赐下的,一会儿你拿去房间擦擦。”
所有的活计都安排完了,洪管事非常的厉害,本来带来的人就是算了又算的,一个岗位都不缺的,所以现在,江氏就算是想要插手,可是一时间也进不来了。
除非他们这里有人被抓到了把柄,再遣送走。可是洪管事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对着家人再三嘱咐,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让人抓住什么把柄。
洪家人在乡下熬了多少年了,几个孩子甚至是第一回到侯府来,看着宏伟大方的建筑,心中迷茫,好似到了天堂。
他们虽然还不是特别懂事,却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犯了什么错,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而是又要回去那个贫穷落后的乡下庄子,自然也是一个个都打起精神,不敢出什么纰漏。
事情安排完毕,其余人都散了,包括洪管事分给邵安皓的两个贴身服侍的小丫头,小黑子却被留了下来。
邵安皓找的借口是说要给他找药,但是事实上,洪家人都知道,少爷是有事要给小黑子安排。洪家人不是那百般钻营只想多得一些消息的桑生,为了避嫌,自然是有多远就走多远。
“这个药你拿着,是当年我父亲赐我的,效果非常好。”邵安皓从书桌后面的架子里翻找了一阵,便拿出一个小小的青色瓷瓶来,递给了小黑子,“外敷,一天三次,记着,不能内服的。”
小黑子又推让一阵,才小心收下,等着少爷接下来的吩咐。
但邵安皓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小黑子老老实实等着,却不知道为何少爷一直不吭声,他在想什么?
心底略微有些焦急,却又不敢催促。
“小黑子……你一定以为,我是这个侯府的嫡长子,是除了侯爷以外最尊贵的人,在府里一定是非常的威风吧?”邵安皓突然间却来了这么一句。
“啊?”小黑子一愣。按道理说,应该是啦,不过他怎么听爷爷说,少爷在府里的处境不怎么好呢?
那么现在少爷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知道,其实,我现在的处境非常的危险,这也是我将你们叫回来帮我的原因。”邵安皓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小黑子,问道,“我现在需要一个非常可靠的人,因为我的生命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你,能够让我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