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瘦了,都瘦一圈了,不过现在你们来了,嘿嘿,多待些日子,叫你那丫头天天煮饭给我吃,把我养胖点。”
“别丫头长丫头短的,她都快四十了……”
“呀……”厨房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了胡初风的话,未等他反映过来,柯三思已飞快的冲入厨房。
“啧,啧……”胡初风慢条丝理的走进厨房,却在看到那白绒绒的一团时,瞬间怔住,整个人似冰封了般,站在那里,表情定格,无声止息。
“离离,离离?”柯三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近两步,那白色如雪球般毛绒绒的一团警觉性的抬起头向后退缩,那细长的双眼间那颗朱红痣承现在他面前,更使他心头一紧,再走近两步,看清了它平滑无异的脊背,忽又松了口气:“不是离离。”
“风子,风子,快来看,不是离离呀,还真像,连朱心痣都一样。”柯三思抱起柴草堆里的那只白狐,轻轻抚mo着它背上雪白的皮毛。
“风子。”柯三思回头,却只见胡初风转身离去的背影,触碰到孟烟复杂忧虑的目光,他赶紧撇开眼,最怕见这种眸光……
柯三思走出前厅时又愣住了,他使劲眨着眼睛,眼花了眼花了,今日眼花了……
“雪儿,尘飞,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孟烟端着一罐汤出来,看到沈尘飞和明雪,甚是诧异。
“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找天凡。”明雪轻声说道,眼眸依然幽深似碧潭,却多了一丝释然,嘴角微扬,径直走过去帮孟烟摆放碗筷。
而沈尘飞却是定在门口,眼睛盯着柯三思怀中的白狐,面上表情一瞬间闪过一丝不敢置信,随即又含笑行礼:“尘飞见过师公!”
“哎,打住。”柯三思大喝一声,眉头紧皱,面上表情极其认真严肃:“你老爹没跟你讲过?你唤我柯三思,柯老头,柯老鬼都可以,不要乱叫,下次再叫错,我封住你的嘴。”
“是,尘飞知了。”沈尘飞微怔,父亲还真是未讲过这个,只是让他离空无山下的千香谷远点,见到一个大鼻子大嘴巴小眼晴却自视是绝世美男的老头便赶紧躲开……
“咦,这汤罐质地细腻光滑,是上等陶瓷喔,咝,这汤罐眼熟呀。”柯三思鼻子一边耸着,一边猫着腰往膳几边蹭。
“是从你那酒窑里拿的呀,你摆在门边那堆……”
“啊……”孟烟话未说完便被柯三思的尖叫声吓到,水中端着的热汤泼撒在手上,烫得她赶紧把碗丢在桌上。
“天啦,我的凝香罐,你居然拿我的凝香罐煲汤?”柯三思越叫越大声,丢掉怀中的白狐,走过去桌边:“好啊,风子,这一月之师我不当了,你们吃完饭就走,走。”言毕便抱起那罐汤冲了出去,孟烟被这突如奇来的事情给吓得愣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门口,不就一瓷罐吗?至于吗?
然明雪注意的却是那冲出去的老头,那罐汤可是刚从炉上拿下来的,孟烟是包着厚厚的几层湿布才给小心翼翼的捧到桌上的,那老头是赤手捧着汤罐冲出去不说,现在还正坐在院门口仰头猛喝。
“真小器,算了,我们走,饭都没胃口吃了。”孟烟气鼓鼓的甩掉手中抹布,见沈尘飞正弯腰去抱那只白狐,马上道:“小心点,它脚受伤了。”
“受伤?”沈尘飞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检查白狐的腿,只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已经愈合,他不禁回头望着院门口那个正猛灌热汤的……老头,嘴角扬起,九天异人,果真非同凡响。
“没有?居然好了,刚才明明还流着血。”
“走啦……”胡初风拉着孟烟的辫子快步往外走去,“胡初风,你放手,我剁了你……”
柯三思望着明雪远去的背影,向回头望向他的胡初风微微点头,随即发出一声长叹……
“凝香罐是件旷世之宝,它的异能你们无从想象,而且,那还是老鬼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留下的,在他心中胜过一切,赶你走已经是看在离离面上了。”路上悠闲赶路的胡初风叨一根枯草在嘴里,边说边撇了孟烟一眼。
“离离的面子真大。”明雪轻吟:“那是个怎样的人呢?”
“离离是我娘。”沈尘飞的笑里有着自豪与骄傲。
“你娘?”孟烟这回怔住了,离离,离离,原来让他思念了大半生的人,竟是……
尘飞与明雪一行在空无山下辞别时,已暮色四合,孟烟抱着枯木逢春,明雪抱着白狐,“珍重!”“珍重!”看着那绝尘的身影飞逸而去,胡初风的目光久久未能收回,后会,有期么?明雪轻抚白狐柔软的绒羽,尘飞临别望着她的那一眸,那么清澈幽静,这是他与她,才有的眸光……
羽乾殿是大楚皇室子嗣识文习武之殿,所谓羽乾,双习一乾,习文习武,文武双全,扭转乾坤,大楚先祖谕示皇室子嗣要奋发图强,文韬武略,扭转乱世乾坤!
羽乾殿分为文武双殿两部分,文殿简朴,屋内触目皆是简单朴实而又精致的摆设,木制书架,各类帛画,藤竹桌椅,文房四宝,清简盆栽。武殿壮阔,是一个庞大的露天武场,各路兵器,各式阵容,旌旗战鼓,俊马勇士,全然具备。
太宣伍捌年,伍月玖日,羽乾文殿。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风华睿智为心!这些画中的女子,都可说是具备了以上所有,是我大楚国史上有名的美人,她们各有千秋,每个人的美均是他人难以企及的。她们曾经风情万种,风光无限,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纵然被称作红颜祸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深得帝王宠爱的女人,对历史的演变起着重要作用!”台上一长须老者负手而立,眼眸中闪着智慧的光芒。
殿内盘膝而坐的二十七名皇室子嗣,皆是目不转晴的望着他身后墙壁上那些帛画,而坐在倒数第三排中间位置的天凡却撇了撇嘴,嘀咕道:“什么绝世美人嘛,都没明儿一半美丽。”
“风月影响政治,卧榻左右时局,古今中外,有权的男人大凡与绝色的美貌佳人搅和在一起,往往被美人弄得身败名裂,但尽管如此,男人仍是对美人趋之若鹜,就如饮鸩止渴一般,故众位王子要深明红颜祸水这……”
“扑哧”听到这番话,天凡忍不住笑出声来,又怕别人听见,便用手捂着嘴窃笑。
“修王子。”老者深沉而又温和的声音让大家都收回了欣赏美图的兴致,有的把目光投向他,有的则向天凡投向幸灾乐祸的眼神。
“啊?哦,学生在。”天凡自入宫以来一直都不大习惯众人对他的称呼,经常反映慢半拍,缓缓站起来,眼睛四周偷望。
“你对老夫方才的言论,有意见么?”老者望着他,笑得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