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魂姬化蝶而飞,魂溪回到战场的时候,频频失神,再加上后来祭伯和道莲家更厉害的术士来到了刑场,原本有利的魂溪一方变成了和道莲家平手的局面,尊月和菩提虽然加入了战局,不过仙界有明文规定,不可以屠杀凡间的人,这有悖仙法,是最不可以触犯的法律,尊月和菩提一直保护着魂溪免受伤害,她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千瞳周围围着中层术士,临时脱不开身,因为担心魂溪,千瞳总是失神,在每一个失神的瞬间,便会受到术士的攻击,在他的身边,文车妖妃拼了命的保护千瞳,以至于她的身上也伤痕累累,墨彻多少也受了不少重创,道士们那边也是伤痕累累,甚至大片的道士已经死亡。
魂溪伤心过度,再加上力量用的太多,魂溪觉得眼前开始了一片一片的模糊,摇晃着身子,魂溪强迫自己保持意识的清醒,心细的尊月却也还是发现了她一小小的举动,“溪儿你怎么了?”尊月搀起她的胳膊,魂溪嘴唇一瞬间就消失了颜色,“我,没事……”魂溪想站起来,可是腿却不由自主的松了下去,魂溪到最后只记得尊月焦急的容颜,然后陷入了一片黑暗。
道士们看到这里,手中的咒阵更是一个接一个,溯影却略微的有些迟疑,魂溪她怎么了?从刚才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看得出的坚持,坚持着自己不许倒下来,夜朔冷哼一声,“溯影,你别犹豫。趁现在一鼓作气,杀了他们。”溯影回过头,冷漠的看着夜朔,“住手!”溯影吼叫一声,众道士都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溯影发号施令,以祭伯为首的长老们对着溯影怒吼,“你疯了?现在住手不是找死吗?”溯影没有理会长老们,看着尊月和千瞳说道:“你们走吧,以后别出现在繁世,否则,我见一次,杀一次!”溯影背过身去,轻轻的合上自己的眼睛。魂溪,这是我最大的退步,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于心不忍,无论如何,我喜欢你,我爱你的美好心境不会有任何改变。
千瞳大喊了一声:“我们走。”来自东洋的百鬼们,戒备的退了出来,魂溪这边的鬼众,全都围过来看着昏过去的魂溪,“她怎么了?”琵琶急急的问道,“先带她回去吧。”尊月一个横抱把魂溪抱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在她的眉间,还是有着那么一缕忧愁。尊月无奈的叹气,魂姬,你出现的,的确有点不是时候。
菩提简单的把把脉,“心脉,断裂。”尊月听到这里,惊了一下,“老祖你说什么?心脉怎么可能断裂。”所有人的脸上闪过不可思议,魂溪怎么可能心脉断裂?“不可能,仙人你好好看看主人。”伤魂拉扯着菩提的衣袖,菩提沉思片刻,说道:“我记得尊月你那里有一颗九天血煞,用它吧。”尊月点点头,“老祖,要带魂溪去仙界治疗吗?”尊月看着她惨白的容颜,“嗯,菩提树当年孕育了他们,如今那里也是最好的疗伤境地。”菩提捋捋自己的胡子,看看众人,“你们,介意吗?”千瞳虽然心里有些不愉快,不过魂溪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我同意。”其余的百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玄灵站出来忽然问道:“我们可以跟随着一起去天上吗?”众人点点头。
菩提摇摇头,“仙界至纯的气息你们接受不了,若强行入的仙界,不稍片刻便会魂飞魄散。我想,魂溪一定也不愿意是这种结果。”菩提长长的叹气。尊月有些着急,“她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老祖我们赶紧去仙界为她治疗吧,心脉断裂,为什么?”尊月眼中有丝晶莹的液体像是要夺眶而出。
千瞳点点头,“尊月,劳烦你了。”千瞳说完以后,转身离开这里。墨彻看着尊月,又看看千瞳,身后的山鬼走过来站在墨彻的身后,“别担心,会好起来的。”山鬼说道这里,却忽略了身后骨刹眼中的柔情。山鬼,如果上天可以成全我和你,就好了。
尊月抱着魂溪,和菩提老祖一起去往了仙界,在路途上,菩提拉住尊月,“老祖怎么了?赶快去救她啊。”尊月急急的吼道,菩提说了一句:“魂溪没事,就是伤心过度外加劳累,没事的。”尊月有些不明白。
“尊月,不瞒你说,你即将到羽化之日,心中能放下的,还是要放下,不然羽化的过程非常人能理解。尊月,听老祖一句话,和魂溪说清楚,这样你们两个互不相干,你好好羽化,然后,忘记她。”菩提说的认真。
尊月却久久没有说话,“老祖,我不想忘记她,真的不想忘记她”尊月的声音难掩痛苦。“老祖,求求你,可以帮我留住这段回忆吗?我去羽化,不过老祖,你可否等尊月羽化回来,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人,是真真切切的喜欢过。”尊月转眼看着菩提,眼中的诚恳,深深的打动了菩提,“我答应你。唉。”菩提摇晃着手中的拂尘,“姻缘错,红颜误。纵倚天横绝,亦孤影只去、勿相忆。琴声寂,箫声寒。纵灵犀无痕,亦今生已休、来生诺。长夜慢慢灯昏昏。还惆怅、有份无缘;又憾恨,有缘无份。”听着菩提的感叹,尊月温暖的笑了笑。
魂溪,我可否求你一个将来,将来你可否愿意陪在我身边?
安置好魂溪以后,尊月坐在床边,认真的看着魂溪的容颜,当年自信满满的以为魂溪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看起来果然是自己低估了百鬼在她心中的地位,“魂溪,我尊月放不下你,老祖说,羽化以后我会忘记有关你所有的记忆,我不想。魂溪,你还记得刚开始我的自负吗?我以为,只要在感情的世界里付出,就一定会取得回报,原来世界上还真的有事情是徒劳无功的。我们,究竟错在哪里了呢?”尊月停顿了一下,“魂溪,你知道我有多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吗?我们究竟是有缘无份,还是有份无缘?”
魂溪静静沉睡着,梦境中重复的是一片有一片紫色的蝴蝶漫天飞逝,娘亲的笑靥在蝴蝶中渐渐消散,虽然千遍万遍喊着不要,可惜却依然无法阻止娘亲。
千瞳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山庄中,仰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身旁的文车妖妃正在为千瞳斟酒,千瞳摆手,“你受伤了,下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千瞳幽幽的叹气,文车妖妃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终归还是咽了下去。千瞳又唤来雪女,“雪女,你去看看大伙受伤情况怎么样。尽量救治好他们。”千瞳吩咐完以后,一个瞬身,原地了无身影。
雪女点点头沉默退下,众人看着他们的王,心中都明白,他定是担心魂溪的。只是大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千瞳既担心魂溪的身体状况,又担心如果魂溪跟尊月走了,又该怎么办?这场追逐从一开始,千瞳最忌惮的便是尊月。
他是仙人,是和魂溪同一血脉,同样是双嗜蝶,他那么尊贵,那么的耀眼,魂溪当初若是不选择他是因为百鬼的原因,而这个时候,魂溪还有什么不选择他的理由吗?千瞳越想越多,越想越是烦躁。
站在曾经受伤哭泣的湖边,千瞳蹲下来,撩起湖水,听着湖水滴滴答答落入水面的声音,千瞳轻笑一声,“千瞳,你要对你自己自信!”说完以后,千瞳一个点足,顿时跳跃到大树的顶端,站在大树上俯瞰着地面和湖水,心中一片开阔。
和千瞳同样烦躁的还有道莲家的道莲溯影。
这个时候,溯影正跪在大厅里的地上,祭伯抚着胡子,“溯影,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夜朔同样跪在溯影的身边,看和溯影低垂着脑袋,夜朔开口:“祭伯,别责骂他了。”夜朔刚开口,“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祭伯恼怒,明明杀了他们还有一步之遥,却不知道为什么溯影会收手。
溯影忽然抬起头,讽刺的对着祭伯笑道:“呵呵,你以为我会拿整个道莲家陪葬?祭伯,你应该最清楚,那个时候我们和他们的实力悬殊,再加上百鬼那边既有东洋百鬼帮助,还有天上的仙人帮助,你觉得,道莲家赢得几率有多大?若是在战斗中误伤了仙人,道莲家……估计得全部陪葬。”溯影说的无所谓,不过他心里却还是记挂着魂溪,她忽然晕倒,让他心里一阵揪心。
如果从一开始,他们的相遇不是那么敌对,如果从一开始,他溯影只是个普通的男孩,魂溪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故事会不会改写?到了最后,溯影却因为吃醋和怒火,彻底断绝了自己和魂溪的后路,甚至是一丝希望都被自己亲手掐灭。没有如果,没有一开始,没有这些美好的幻想,没有完美的结局。
溯影忽然站了起来,不理会身后众位长老的嚷嚷,独自一个人走出了道莲家,夜朔看着溯影离去,咬咬牙也站了起来,对着众位长老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跟着溯影走了出去。
满地的小草,溯影站住,“夜朔,你跟着我干嘛?”溯影无意的扶额,夜朔说起来比自己年纪大,可是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夜朔要时时刻刻的跟随他,“怕你想不开。”夜朔轻笑,“呵呵,我们这样违抗道莲家,就不知道最后会给我们一个什么样子的处罚。”夜朔无意间叹息。“这个,都已经不再我的考虑范围内。”溯影看着天空,尊月。
墨彻这边和魂溪的百鬼全都呆在鬼山,每一个人都仰望着天空,希望着魂溪可以平安归来。这次魂溪回来,他们一定会跟她道歉的,之前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是他们错了。魂溪还是他们的魂溪,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所有人双手合十,默默的祈求上天,可以让魂溪醒过来。墨彻身后的山鬼,目光带着忧伤看着墨彻焦急的身影,骨刹却是极力的掩藏着自己眼底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