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澡,我打开手机,看到了七方发的短信,玩具促销,早上九点开工,在A市的中心广场。看到酒吧的电话,我打过去,对方问我今天晚上能不能过去试唱下。我心里有些苦笑,可能这大半年懒散惯了,今天一直忙着,真的有些不习惯。
毕竟要讨生活,我告诉那老板,马上过去。
我到了冰果70,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A市的夜生活已经开始拉开了帷幕。
接待我的是长得白白净净的男生,看那年龄比我还要小点,灯光有些迷离,在酒吧里穿梭的人影因为灯光,让我看着有些晕眩。忙了一天,有些体力不支。穿着高跟鞋的我,走起来脚跟很痛。
终于见到了酒吧的老板,他那眼神像X光片扫描仪,打量了我十分钟后,他开口,指了指桌子上的麦克风:“先唱一首让我听听!”
我拿起麦克风,背后音乐响起,竟然是飞飞的《追梦人》。
我喜欢老歌,因为听着带劲儿。而且我唱歌喜欢变音,可能和从小到大喜欢模仿的习惯有关系吧。声音幅度不会太大的,我都可模仿的差不多。唱了一段后。
他示意带我来的那个小男生把音乐关了,喊我坐下来。
“唱的还不错!准备干多久?”他试探性的问我。
“看您给的工资了!”我心里掂量下,一晚上唱两场,一个晚上应该能收三百块钱的。一个月九千块钱是有了。
“我们这儿的规矩是签了单子就至少在这儿唱半年!每天晚上三场,从十一点开始,一场200!一个星期来四天,星期四,星期五和双休日。工资是一个星期结一回,过会儿签合同的时候,留下卡号,会有人给你打过去的!按照合约,我会先给你发一个月的工资!”
“行,只是我白天也要上班,所以,我是不陪酒的!”
“那是应该的!我们有专门的陪酒小姐,你只需要唱歌就行了!”
“谢谢老板!”
后来我在冰果70干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儿什么都井然有序的,给我的工资开的也蛮高,难怪沈七方肯把我介绍过去,原来那是某个文化局局长开的,档次划分在中上阶级人群,所以能来冰果70的,多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70,70年代呀。
我换了身衣服,演出服是旗袍,我套上了一个大波浪卷发,化妆的时候,我特地加重了眼影色的浓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极了那种夜上海的风尘女子,举手投足之中,我看到自己竟然多了分妩媚与成熟。
“不是小丫头片子了!”我看着镜子里的妖艳女子,心里感叹了一下。
“阮姐!这是你今天唱的曲目!歌词我给你打印出来了,在后面,你先熟悉下!”是带我去见老板的那个小男生,叫罗靖宇,我翻了翻他递过来的文件夹,这孩子还挺细心的。
“罗靖宇,谢谢了!”
“没事儿的,你是沈老师介绍过来的,我是他的学生,帮你是应该的!”
我愣了愣,七方的学生。
看到我打量他的眼神,罗靖宇有些腼腆的笑了下,就出去工作了。
我看了看曲子,都是老歌。
还好,都会。
上台演出结束后,我下台,想着要早点回去,早上还有个卖场主持,要养足精神的。路过洗手间时,却看到了像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杨晟非,在暗昧的霓虹灯下,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越发的硬朗,我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了他。
看到他倒在地上。
我觉得两个人虽然谈不上很熟,但起码还是认识的,这种情况我应该帮忙。我上前,半蹲着,因为旗袍的裙部的开口比较大。所以我蹲着使出的力气不大,我试图着把他拽起来,杨晟非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摇摇晃晃的一只手抓着我,一只手扶着墙,缓缓的站起,这时有个包间的门打开了,一个人探出头来东张西望了下,喊着:“杨晟非,这小子到哪儿去了。”
“他在这儿!”我穿着高跟鞋托起一个比自己重的人还是有些吃力。“帮帮忙!”
“咦!”那人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我,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推开包间的门,进门时他问我:“你们认识?”
“你说什么?”我费尽力气的把杨晟非拖到了沙发上,直起身,准备走。
哪知道杨晟非的朋友却一把把我推到,还笑嘻嘻的说:“既然来了就玩儿会儿再走呗!”
我一个踉跄倒在杨晟非的身上,心里有些恼火,刚想去说那人,却站不起来,原来,杨晟非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一个温热的脸庞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觉得自己有些不敢动。
那人见我没说什么,就坐在一旁和其他的男的聊天。看了我一眼,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喝一杯!”
“她不能喝,我陪你喝!”未等我有反应,杨晟非已经拿起了酒一饮而尽,看着他在灯光下有些微红的脸庞,我有些晕眩这人究竟喝醉了没有。
放下杯子后,杨晟非冲我孩子般的一笑:“秦蕾你怎么来了?”
我愣了愣,感情这孩子喝醉了把我当成别人了。我也没办法发火,淡淡的说着:“杨晟非,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她!”
“我怎么会认错你呢?”杨晟非此时有些撒娇,他拉住我的手,“哥们儿,这是我女朋友,怎么样!漂亮吧!她很漂亮的!”
“不错!”
“不错!”
有几个人在瞎起哄。
“师兄,刚才你输了,要罚你!”角落里一个带眼睛的男人走出来,站在我和他面前,“大家觉得让他们亲一个怎么样!”
几个男人哈哈大笑,拍起手:“对!亲一个!你说她是你女朋友谁信,要亲了才算!”
我心里冷冷笑了笑,这叫什么事。
“你看!”杨晟非又凑过身来,“秦蕾,你看,他们都知道你了,秦蕾,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该那么的软弱,我不该伤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说罢,他凑得更近了,我急忙别过脸。意识到不可以在这里呆着,看了一眼他,使劲儿把他搂在我身上的胳膊掰开,“杨晟非,你喝醉了!”
他一把搂住我的腰,两张脸挨得是那么近,我来不及闪躲,他含住我的唇毫不客气的吸,我试图推开他,只是在外人眼里,这动作似乎加剧了两人之间的暗昧,他反而更加用力的亲吻,舌头不安分的在舔我的牙齿。
腰上的力道松了些,我趁机推开他,拉开包间的门走出去,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刚走到化妆间,发现没有几个人了。我急匆匆的换好衣服,真的不想再碰到杨晟非那个人。
刚出门口,罗靖宇就在等着我了,我有些诧异,他指了指靠在化妆间门口的人,一身酒气的杨晟非,
“阮姐,我是来送合同的!他不让我进去,说他女朋友在这儿里面!”罗靖宇挥了挥手里的合同,然后递给我,眼睛里闪烁着急切想要知道我的回答的意思。
我快速的扫一眼合同,和想的差不多,塞到包里,看了看罗靖宇:“这人我不认识,估计喝多了认错人,看有没有认识的人,把他送回去!”
我摇摇头,看看时间都快两点了,要回去休息了。我快速的出了酒吧,刚拦了一辆的。
一声凄凉的呼喊让我怔住。
“你已经不爱我了对不对!”
凄惨的声音在秋风徐徐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的刺耳,我的心里仿佛有无数个伤口裂开了。
“蒋奕凡,为什么到最后,你都不愿意说出你不爱我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已经讨厌我讨厌到极致呢?”
爱和不爱还有什么区别呢,心若死了,爱也是一种奢侈的梦想吧,遥不可及,却犹如春天绚烂的彩色花朵,那么的吸引着人的眼睛,不敢靠近怕伤了那娇嫩的花,怕一点点的颤抖就会让花瓣随风离去。
与我来说,我已经没有心情爱了。
转身,夜已经凉了,看着杨晟非微微变色的脸庞,他有些站不稳,却很努力的走向我,我心里不止一次想要离开,不想理会他,可是看到他那么坚持,我已经没有力气拒绝和离开了,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伤心的人罢了。
在他倒下的时候,我听清楚了最后一句话:“知道么,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在傅小雪的威逼下没有守住你!”
傅小雪?
我的心里有点味苦,看着倒在怀里的这个男子,不过今天下午才见过面,本以为没什么交集,却在这样尴尬的环境相遇。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