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托盘中带血的金色叶子,老皇帝的目光疑惑不已。单凭这一点,怕是看不出什么吧。他这聪明的三儿子,葫芦里究竟卖了些什么药?
“慕楠,这些金叶子上面的确刻着一个宁字,可单凭这一点,你又如何能判断这些人的来源呢?朕怕是要你好好解释一二呀。”
见老皇帝质疑托盘中的证据,下方的苏景瑞自是冷笑。作为对手,他可不希望苏幕楠能表现的太好。他这个三弟的狼子野心,可不是常人可比的。
不过与他相反的是,一旁的苏瑾倒是看的饶有兴趣,似乎在学习其中的一些方法与心得。云汐颜曾跟他说过,无论是太子还是睿王,他们能有如今的地位与成就,都代表他们身上有着可取之处。
既然那是他们的优点,作为要与他们竞争的人,他苏瑾就必须时刻注意,好好学习。而不是对他人嗤之以鼻,冷嘲热讽。
发现好的地方,总比不停的抱怨,要有用许多。
总之,他相信,云汐颜不会害他。
“父皇,您有所不知。这些金色叶子,可不是普通之物,乃是一国极为神秘的信物,就连儿臣也只知些皮毛。如果要弄清这件事情,怕是要劳烦陵越大人来为大家解释了。”
苏幕楠颇为随意的一笑,目光毫不犹豫的转向了陵越。而此时此刻,陵越正处于迷茫与惊恐之中。见苏幕楠这么一说,自是慌了神。急忙道:
“睿王殿下,说话要有凭有据,我不知道你想说明什么。我此次是代表宁西前来与贵国交好,还望您不要血口喷人,恶意中伤于我。”
陵越的话虽有些急,可说的有理有据,掷地有声。这让准备逼他就范的苏幕楠,微微蹙眉。显然,陵越的回答打乱了他的阵脚。
无奈之下,苏幕楠只能转头,向一旁清逸出尘,从始至终都淡然如画的玉惊澜出言道:“既然陵越大人不愿解释,那便请世子殿下帮我们解释解释,这金色叶子的来源吧。”
虽然他不情愿,可眼下也只得如此了。
云汐颜抬眸,望着玉惊澜如玉刻的侧脸,忍不住有点点笑意晕染。看来这宁西没了玉惊澜,怕就跟没了顶梁柱一般。
不过也对,那个国家拥有这样的全才,会不去依靠他呢?即便是这个全才脾气怪异了那么一些,怕也无人会在意吧。
“这金色叶子名曰:金令叶,乃是宁西皇室自古流传下来的东西。而他们只会配备给宁西的皇家隐卫。这些隐卫有专人训练,对宁西皇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而他们,也只接受宁西皇族的调遣。”
玉惊澜缓缓开口,他说的很慢,声音中似乎有种特殊的磁性,让人忍不住集中精神,深怕错过了其中的一个字。
“很多隐卫会在保护皇家或者执行任务的时候失去生命。而他们的身份对外是不会公布,因此只能通过这些金令叶来证明他们的身份,得以厚葬。而这些黄金制作的叶子,一般都会被缝合在手臂之中。暗示隐卫身为皇家臂膀的职责。”
安静的聆听着玉惊澜所说的每一个字,云汐颜不禁在心中为他的博学而赞叹。因为这金令叶不是凡物,其存在乃是宁西秘辛,很少有人能知道一二。就连苏幕楠一直知道些许皮毛。
没错,金令叶只有皇家隐卫才能配给,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如今的皇家隐卫,都是她当年亲手训练之人。因此他们替身为同僚的秦轩卖命,实属应当。
而她也应该感谢如今躺在这里地每一个人,因为他们,都记得她曾经的滴水之恩。而为此付出了生命,涌泉相报。人或许真的要死了,才会知道究竟谁对你好,又有多少人,是将你放在心上的。
“原来如此,这金令叶竟真是宁西之物!”老皇帝目光惊异,旋即又缓缓变得阴沉下来。回头望向下方的陵越道:“陵越,对于这金令叶之事,你可有异议?”
“我……”陵越咽了一口唾沫,终于是将惶恐的神色收起,颇为心虚的道:“世子殿下说的不错……这的确是我宁西的金令叶。可是……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些人就一定是我们派来的呀。这难免强词夺理了一些。”
“哼,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苏幕楠冷笑片刻,毫不犹豫的出言嘲讽道。“此金令叶乃是你们宁西秘传之物,而且放入手臂的年限也是可以检验出来的。难道还有人假冒的了吗?”
闻言,陵越的心虚便再也掩盖不住了,此刻的他都有些不敢确定,是否真的是他的父亲与皇上借他谈和之名,实际上派出了人来刺杀东陵皇帝。
如果是这样的话,几乎相当于将他推进了火海,万劫不复。难道,难道他的父亲真的舍得将他置于死地吗?他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呀!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双手抱头,陵越那可怜的心理防线已经在这一刻溃不成军。因为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要如何让别人相信他呢?
拓拔颖与楚陌风皆是淡漠的望着这一切,没有丝毫怜悯。显然,他们希望这件事能快些结束,好让他们能早些回去休息。
楚陌风轻咳了两声,不禁抬眸望向那站在玉惊澜身旁的白裙少女,每当看见她的时候,自己都似乎透过她,看见了另一个巧笑倩兮的人。
或许是注意到了楚陌风的目光,云汐颜只是微微勾唇,对他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个旧人,曾经是那么的熟悉。如果时光可以从来,除了遇见玉惊澜,她也希望,能再次与他结交。
不过也就在这一刻,云汐颜却面色一动,心中不禁有一个想法升腾而起。难道,难道是……
而在她有这个想法的同时,一旁的玉惊澜也缓缓偏头,抬眸注视着那边的楚陌风。不过他的眼中没有复杂,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