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关城下数百米外,数万军队陈列。这些军队皆是整装待发,精神抖擞。军旗随风而动,彰显着难言的豪情与壮阔。
与镇北关上的一片混乱不同,他们极为平静,甚至可以用寂静来形容。这一刻,每一个立于此处的士兵,皆能感受到心中那深深的自豪。
因为他们能够清晰的看见,有多少人在因为他们的到来而落荒而逃,不顾一切。
在军队的最前方,一名少年身着白衣。玉冠束发,露出那张精致而俊美的面容。她并未身披铠甲,可那剑眉之下,却含着难以言喻的英气。
挥鞭策马,豪情万丈。
在她的身边,白歌与琴魔左右护持。杨明与权将军各自统领两支军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攻城。
只要少年一声令下,此处的祥和便将被瞬间打破,不留余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影忽然闪现,在琴魔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琴魔闻言,立刻是转身对少年拱手道:
“主子,宁西方面派出了不少死士突围,看样子是准备去前方调兵回来救援了。”
琴魔自是能从手下的禀报中察觉宁西的意图,眼下主子一身男装来此,到是有几分少城主的气魄。
这位白衣少年自然就是云汐颜,为了暂时隐瞒身份,她这才刻意的伪装了一二。
听闻琴魔此言,她的眉宇间也不禁有笑意浮动。琴魔本以为云汐颜会下令杀了那些企图突围之人。
可云汐颜的回答,却与她的想象截然相反。
“杀掉一些,在放一部分出去。既然他们搬救兵,我们便让他们去搬吧。传令下去,派高手按计划领兵攻城。我们要做的不是占领,是洗劫!”
闻言,琴魔与白歌皆是低头领命。
在白歌与杨明的带领之下,骁勇善战的右翼军一马当先,向着上方的城池而去。而在军队前行的同时,许多武林高手也以最快的速度飞身入城。
以至于许多弓箭手还未来得及反击,便被割喉而死。
一时间,原已经动荡不堪的镇北关,已经乱如一锅粥。
再加上杨明等人之前都从云汐颜这儿了解了镇北关的部署,他们也第一次体验到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快感。
镇北关的弱点,一目了然。
宁西前方军营,主营。
主营之中,覃寇坐镇中央,不断的观察着身前的军事部署图。一双眉头紧皱,其中仿佛有着化不开的郁结。
因为距离他们攻城开始,早已过去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可在这个几个时辰之中,他硬是没有收到半点的捷报。
反而是手下士兵的伤亡数在不断的增加,令他心中疑惑,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他们的确按照情报攻上了城墙,可一旦上去,那些军队便像是羊入虎口一般,在顷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演变到后面,甚至没有将领愿意主动的往定南关城墙上冲。整个攻城的节奏被打乱不说,甚至连整个军队的士气,都因此而变得脆弱不堪。
“报!主帅,四营攻城也失败了。我们如今,损失惨重,将士们都受到了些许打击,恐怕……”
一名士兵硬着头皮向上方的覃寇禀报道,这已经是今日不知多少来这里报忧了。
看着主帅的面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下去,他都有些担心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还能留多长时间。
原本大家以为会手到擒来的定南关,为何竟比安亲王府的主城南关还要棘手?他们不仅攻不破,竟还因此而不断的减员,损失惨重。
再这样下去,恐怕军队都会受到重创了。
覃寇紧紧地握着手掌,望着那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士兵。他一时间竟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拂落,茶水迸溅,却洗不掉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在攻城之前,他也曾对丞相夸下海口。而丞相也说了,只要他此番能获胜,日后便能离开这个荒凉的地方。
可如今的一次次失利,连他都开始有些怀疑,心中难以言喻的低落。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刻的低落,不过是一切的开始。因为半个时辰之后,几名死士便冲入了他的营帐。
而这些死士带来的,竟是镇北关被围,丞相岌岌可危的消息。
凌峰命令他立刻派人回去救援,前往不能让东陵占领镇北关。因为这个脸,他们都丢不起。
一掌拍在桌案之上,他顿时明白了东陵那左翼军和右翼军的去向。他之前便担心这两支军队会绕后袭击他们。
因此他在很早之前便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就等这两支军队的到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两支军队竟不来救助定南关,而是绕开了他们的钳制,大胆到直奔镇北关。
这般不安章法出牌的事情,竟像极了他曾经跟随的那位主子。
若是她还在,如今的镇北关,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若不是国公府式微,已经自身难保,使得愈发荒凉,他又岂会出此下策,背弃道义?
此刻的宁西军队正与定南关守军交织,难以撤退。作为主帅的安澈更是化被动为主动,亲自率兵出城,攻打宁西军队。
无奈之下,覃寇只能将自己的军队兵分两路,派出一支助力北上救援镇北关。
而这般的军队犹如减员迅速,士气低落,不得不与定南关的安亲王府主军展开拉锯战,你来我往之下,主动权被全然夺走。
反观定南关的军队则在安澈的带领下越战越勇,犹如利剑出鞘,令人闻风丧胆。这般战局的一边倒,实在令人叹惋。
到最后,覃寇竟只能下令整个军队且战且退,向着后方撤退。等候另一支主军在收复镇北关之后,补充兵力前来支援。
然而那支北上救援的军队却遇到了更加棘手的困难,那就是他们还未赶到镇北关,云汐颜带领的两支军队便已经将镇北关洗劫一空。
而他们将没有丝毫要占领镇北关的意思,而是毫不犹豫的举兵南下,开始以灵活的游击战行事与他们周旋。令人感到恐惧的是,那些东陵军队,似乎对于他们的部署和战法极为了解。
几番碰撞下来,他们明里暗里吃亏无数。最后竟只能退到残破的南关之后,打算与自家军队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