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冷眼看了眼陆生,似有所指的说:“你该比我更明白,那畜生是男的。”
陆生笑了笑:“你说的对,正因为我比你明白,所以晚上就跟我走吧。”
“陆生!”花青急了,便在白子雪面前毫无顾忌的喊了他名字,开口又觉得自己冲动了,这么喊他的名字,那丫头估计很容易怀疑自己的身份,毕竟没几个人敢指名道姓地叫他的名字。心下这样想着,再瞥了眼陆生,见他眉头微皱,似是也不满此刻他的表现。
花青噗的一声打开扇子,微微摇着,以此来缓解自己口误带来的尴尬,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呢,便看见白子雪低着头,挪着小步子走到走到陆生跟前,继而扯了扯他的衣袖,陆生佯装生气的一把甩开,她又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这次陆生倒是没甩开,她抬头看他,见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气的走掉的征兆。
“师父,别生花青的气,他被我宠坏了,没大没小,喊你名字不是故意的。”她扬起笑脸,满脸认真地跟陆生解释。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鬼仆。”陆生不冷不淡地说道,又看了眼花青,似有所指地说道:“做事大大咧咧,马马虎虎!”
花青被陆生这么一批,顿时想找个洞钻进去。他是先知、是先知啊……
白子雪也狠狠瞪了一眼花青:“师父教训的极是,我这就把花青送到您那去,让您替徒儿好好教育一下。”
花青顿时傻眼了,这丫头就因为那个狐狸来了,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把自己赶出去了?心里顿时觉得很不爽,他认为是自己比这狐狸先来的,凡事都得有先来后到,既然自己占了优势,就得留在丫头身边,越想越觉得气啊,又低头看了看在怀里安逸躺着的狐狸,心里更加不痛快。他几步走到白子雪跟前,狡黠地眯了眯眼:“大人,您刚才说的对极了,花青说话口无遮拦、实在是给大人丢脸。花青心下觉得是该痛彻心扉改过,前几日您埋怨花青不能为您做事,花青现在想来后悔不已……”
白子雪看着花青一脸诚恳的姿态,不由咽了咽口水,这家伙别是等会儿要抛出个炸弹,不自主的迈着步子往后退了退。
花青一脸鄙夷地看着她:“您是花青的主人,花青还能吃了您不成。花青的意思是既然您这么疼爱那只小狐狸,那花青决定好好善待它。它又受了伤,花青生前略懂医术,给它治伤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的。”说完此话,他便又走到白子雪跟前,一双桃花眼闪着精光,伸手去拽那只狐狸,眼看要得手,便被白子雪的小手拍了下去。
“阿笨是我的,受伤了有我照顾,你一个男鬼,那会有我细心。”她怎么会看不出花青那只鬼的心思,要是让他得逞她就不叫白子雪。她又笑嘻嘻地看着陆生,讨好地说:“师父,天色已晚,花青就交给你看着办了。”
陆生微微点了头,又看了眼花青,那神情似是在说:还好意思再这儿呆吗 ,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花青两眼冒火,恨不得把她怀里那只狐狸用眼光杀死,偏那狐狸得了逞骄傲地抬着头,时不时地呼扇呼扇两只耳朵,弄出这么个响声似是在耀武扬威。花青憋了一肚子的火,正要上前再把那只狐狸拽下来,然动作还没开始,便被陆生拦住了。
“我能理解为你在跟那只狐狸争风吃醋吗?”陆生压着声音问他。
他哼了一声,噗地打开扇子,使劲地扇了扇,头也不回地迈出门去。陆生又看了眼白子雪,见她三千青丝垂顺至腰际,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虽没有令人惊艳的美貌,却清新脱俗,那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满眼都是心疼。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她这样的眼神才能轮到自己身上……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神游,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衣袖里拿出一只药膏,递到她跟前:“这狐狸受了伤,一般的药物可治不好它。用这个吧。”
白子雪笑了笑:“师父,我觉得你是天下最好的师父。”
陆生也笑:“既然你要留下狐狸,那花青也不能冷落。他与你心意相通,你心里忽略了他,他自然能感受的到。”
她撅着嘴,不满地说道:“我哪有不理他,可他又没受伤,阿笨受了伤……”
“小雪那么聪明,我相信你能把这问题处理好的,对不对?”陆生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到极致。
“呐,把这东西给他,别说我没关心他。”她从怀里拿出一只梅花簪,冷哼道:“像我这么好的主人去哪里找啊。”
陆生收了梅花簪,又看了眼狐狸,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相认,整天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白子雪一脸疑惑,正想问此话何意,便见陆生携了满身月华走出了门。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忽然觉他的背影带着与世隔绝的孤寂,这种孤寂似是陪伴了他几千年那么久。这么想着,却又摇了摇头,若是拥着千年孤寂,又怎会有着温暖如春的笑容。大概是眼花了吧。
她抱着小狐狸走到案桌边,将它小心放下,拿着陆生给的药膏在它的伤口处仔细涂抹,看着它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她不由笑出声来:“阿笨,你受了伤我现在正给你治疗,你要知恩图报知道吗?以后不准再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