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微微一愣,安慰自己什么呢?然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见白子雪开口道:“师父,花青虽是我的鬼仆,但他跟我是平起平坐的,别人的鬼仆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花青在我这里,是同我一样有感情有思想的人。请师父别再用那种语气对花青说话,花青自尊心很强,受不得这样的委屈。”不知怎的,花青心底犹如一道暖流经过,忽然感到阵阵温暖。为什么这个小丫头总是出其不意的带给自己惊喜呢。
“你说这番话的目的是想告诉我,你如花青所言,不再练字了是吗?”陆生仍不动声色的说道。
“师父,我没有这个意思。”白子雪心虚地回他。
陆生见白子雪此番表情,便知目的达成了大半,对白子雪说道:“既然你仍然想练字,就要摆出一副认真的态度出来。我前面也说了,字写的难堪不要紧,但是不能敷衍我。”
白子雪点头,一副认真听话的好学生模样。花青见状,不由多看了几眼陆生,这一招出的好呀,先是给了两颗糖,又打了一巴掌,再给两颗糖。瞧瞧,眼前这丫头哪还有方才跟自己闹腾的样子,同样都是让这丫头写字,但这回换了个人,她倒安安静静的不闹了。
“当然你没有认真练字,也不完全是你的问题。”陆生又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花青,声音不冷不淡地说道:“花青身为你的鬼仆,理应将主人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来办,然他却对你的学习不闻不问,导致你不思上进,仍原地踏步。从今天开始,期限为半月,若你的字如今天这般仍无半点长进,就连带着花青一起责罚。”
“师父,你不要责罚花青,花青有督促我练字,是我太懒了!”白子雪匆忙解释,刚抬起头看向陆生,便看见此刻的他全无半点在桃花树下舞剑的温柔,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气势,这种气势让她当下不敢再多说话。
“花青,你还有没有话可说?”陆生拿出一副师者为大的威严看向花青,花青忍不住嘴抽了抽,这陆生为了让她学习,竟拿出自己来要挟她。也对,像她那种性子,要是不牵扯个人进来,必然是原地踏步的。
“花青无话可说。”花青走到白子雪跟前,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说道:“大人,我知道您平时恨不得找一万种法子让花青受罪,这次您可如愿了,以后不好好练字,仙尊便会算到我头上。”
“花青……”白子雪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低低地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坏,从今开始我一定好好练,不会让师父责罚你的。”
花青瞅了眼陆生,趁白子雪低头的空档向他竖了个大拇指,陆生剑眉一挑,隐隐笑意散开来。随即从袖袍里拿出三本书,递到白子雪跟前。白子雪顿时感到两个头大。
“小雪,半个月内,务必将这三本书看完。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到铅华殿找我,每隔三天我会根据你看书的速度随时进行抽查,如果抽查不及格……”
“师父放心,小雪不会再偷懒了。”
“如果再偷懒……”
“断我一个月的桂花糕……哦,不是,两个月!”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生微微点了下头,算是认可了这个回答。既然目的已达到,便不再多留,看了看小雪满脸痛苦的表情,笑了笑,转身出去了。花青无语望天,知道自己在陆生眼里,根本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但也不能无视到这种地步吧。好歹他的秘密,自己可是知道的差不多了。但他这种用完自己之后就无视的态度,就不怕惹怒了自己后,一股脑儿将这些事儿通通告诉那丫头……
“花青,实在对不起啊,我自己偷懒,害你也要受牵连了。”白子雪看了眼沉默无语的花青,以为他是在担心以后会受到责罚,不由愧疚心更深了。
“大人,您真是折煞花青了。花青作为您的鬼仆,别说受点责罚,就是为您下油锅,上刀山,您只要一句话,花青还不是往死里去。”花青故意一副怨恨的语气,看了眼已是濒临暴风的白子雪,心里暗想,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怕是忍不住了吧。
果然,白子雪将手捏成了小拳头,对他恶狠狠地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能违抗师命,你是我的鬼使,与我心意相通,我心里怎么想的你会不知道?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一副不依不挠的表情,还是不是个男人,就这么小心眼啊。”
看看,这丫头终于跳脚了吧,忏悔懊恼的心情都没了吧。他就看不得那丫头满脸愧疚的样子,就像她说的,作为她的鬼使,他与她心意相通,因此她的情绪他第一时间便能感应到。就在方才,他感受到她浓浓的愧疚、还有一些不开心。想必是以为自己受了委屈吧……多么招人疼的小丫头,偏偏命格坏到极致,他暗暗掐指算了算,与之前算出的结果仍无多大出入,还依旧是那两个字:大凶!他也想不明白,难道失了一魂还不算大凶?
然,失神只是片刻,花青很快收起心思,恢复成那副不气死她不罢休的表情:“大人,花青是不是男人,您试过便知。”
白子雪气结,半饷说不出话来。
花青笑了笑:“大人,您明知道花青一副伶牙俐齿,就不要再侮辱花青的性别了,免得自找罪受,还是多拿些时间在练字上面。否则仙尊再来抽查,就不是说两句那么简单了。”
这一局,花青完胜。
只见她小小身影老老实实趴在案桌上,拿起毛笔照着字帖认认真真地练了起来。还别说,这丫头认真写字的时候,真有那么一番风味,难怪陆生瞧得上眼啊。
花青依靠在墙壁上,微微眯了眯眼,如果一直以这样的身份守在她的身边,将她所有的动态一手掌握,或许她的命运会改写。他又看了看因练字时间过长而困意来临微微打着哈欠的丫头,心下不觉一紧。她的人生不该如此,她本该有个疼爱她的丈夫,和和美美过一生。这是十八年前在她还未转世时,他便为她算过的。然她出生那天,她的命格却急剧发生了变化,由大吉变为大凶!
是谁,将她的命格骤然改写?又是谁,想要将她置于死地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