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五月,常遇春又奉命与邓愈率军攻取湖北的安陆、襄阳;十一月与徐达率军攻占了泰州。
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八月,朱元璋以徐达为大将军,常遇春为副将军,率兵二十万东征张士诚。按照朱元璋的部署,徐达、常遇春的军队先攻取了湖州和杭州等地,翦除了张士诚的羽翼,平江孤立无援,经过长达十个月的围攻,平江城破,张士诚败死。常遇春以功进封为鄂国公。
一三六七年,朱元璋灭张士诚方国珍部,江南平定。十月,一方面攻福建,一方面命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常遇春为副,率军二十五万北上驱逐胡虏,恢复中原,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六八年正月攻占福建,七月定广西,北伐定山东,和汴梁,挥戈潼关,败李思齐部。翌年五月,朱元璋坐镇汴梁,指挥进军元大都的决战,徐达沿运河直入,不日便可恢复大好河山。
义军所指之处,无不万民欢呼。元大都皇宫之内,已是人心惶惶,朝不保夕。一种黑云压城之势越来越浓重。
一个老太监端着一盏镶金酒壶,颤巍巍的进了朱阁,步上二楼,那里遍地铺就白狐皮的地毯,金色雪菱纱的窗帘随风轻拂,一个娇艳如玫瑰般的女子对窗而坐,艳红掐金线绣羽凤的袍子下露出一双玉足,白嫩光滑,更胜如雪白毯。
老太监沿了毯子上的小路走了过去,叩了个头道:“君娘娘,这是陛下赏您的。”她伸手接了过去,拿到身前,道:“知道了,你退下去吧。”老太监顺从嗻了一声躬身退下,直到走了许久,还未想起主子交待要亲眼盯着那人喝下去。
顾君倾抬起玉手,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那里明晃晃的珠宝映的人张不开眼。她径直打开了一只紫檀木的匣子,取出一只夜光杯来,唇角浮起一丝笑容,倾国倾城。
她回到窗前坐下,将那金杯随手丢在一边,执起金壶,缓缓注入了半盏液体。举了那杯子在日光下看着,五颜六色的光透过杯身传过来,她隐约看见那一抹天蓝的身影,似乎在渐渐前来。他唇角的笑容胜过天际最璀璨的星光,压倒众芳,牡丹稍逊风姿,芍药难比娇柔。
缓缓将那杯口凑到唇边,那一抹天蓝渐近了,液体渐渐划入口腔,涩涩的,竟把她眼泪也逼出来了。她从不流泪,只在他面前,她也从不笑,只在他面前,只对他,他才是活的。
啪!杯子从手中滑落,她的身子即将倾倒,却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她笑了,笑容满是幸福,如此甜美。就像当初,她只是个饱受欺凌的小丫鬟,他却朝她伸出手来,说:“我带你走。”他给了她美貌,没有他,她什么都不是。
她颤颤抬起手,伸向他熟悉的眉宇,却不敢落下,自己的手,已经这样脏了。
他覆上她的手,贴在自己侧脸上,凝视着她。她笑,面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红,如荼蘼花般:“你,你从未这般看过我,我……不悔”她说罢这一句,身子缓缓变凉,知觉也渐渐丧去。
云楚悲痛至极,对天长啸一声,这一下惊动皇宫侍卫,此时逃离之事尚未传开,侍卫大臣完颜博尔负责皇宫警卫,率了人马前来,层层围裹,更亲执长戈挺身遇刺,被云楚震断木柄。
又有人从左角挥刀偷袭,只见青光一闪,那士兵连人带刀飞出好远,却是一只大蛇匍匐到主人脚边。越来越多的士兵洪水般袭来,他手中雪刃挥舞,血光四散,滚烫的鲜血直溅,猛不可当,玄武原来也大显神威,拿身子盘上顾君倾,见她迟迟不动,长嚎一声,砰的一声撞柱而死。
吓退了数人。云楚双眸通红,一手抱起顾君倾,将玄武缠在肩上,雪花四溅,竟然要向元帝的皇宫冲去。他这一举动,更是吓坏了士兵,元帝慌忙掉了军队来护驾。却总是不能挡住云楚脚步,这一场站直到了傍晚,士兵仍是一波接一波,却似总也杀不完似的,云楚遍身鲜血,却不知是谁的?
只见远处飘来一字一黑两个人影,杀入战团。萧明手擎雪刺,笑道:“教主,咱们也来凑热闹了。”云楚一个横扫千军,又有一排人倒下:“你们早已不是我的属下?”“那便是好兄弟!”贺岩补上一句,骨鞭连连挥动,所指之处,脑浆迸溅。
“好,好兄弟,咱们就杀进去,取了狗皇帝首级!”云楚吼道。“好!在义军来之前立个大功,谁也甭跟我抢!”萧明说罢扑身向前,锐不可挡。三人硬拼了一口气,杀入重围,云楚有些疲倦,玄武身量庞大,十分沉重,他刀上稍慢,那里一把长枪斜刺里穿出。
贺岩正在他左侧杀敌,眼见呼救已来不及,骨鞭正缠在远处几人颈上,收也来不及,猛的扑身过去,噗!!!长枪径直冲入她胸膛,穿了过去。
云楚转身拿右手扶了她,一脚飞出,那侍卫飞出数丈,吐血而死。“铁石!”
贺岩只勉强说了句什么,便停止呼吸。“老婆!”萧明一声狼嚎,直如疯子一样冲来,抱着贺岩身体大哭一声,双目赤红,用骨鞭将贺岩束在背上,拿了雪刺一阵乱砍乱刺。
两人俱是悲恸难以自已。竟然突破重围冲进寝宫。只见人去楼空,只有几个宫女太监瑟缩在一脚,萧明拎起一个,道:“狗皇帝呢?”那老太监怯怯道:“逃……逃走了……”他咬牙切齿,手起刀落,那一屋子下人统统死了个干净。
两人刚要冲出宫室,只见一面刀网从天而降,他们都负了人,又都疲惫不堪,好在萧明机警,一把推开云楚,叫道:“教主为我报仇!”无数利刃刺入他的身体,便同了刺猬一般。
云楚回眸直视着那一帮人,面容扭曲,已然为妖魔,众人禁不住后移。只听呀的一声,血流成河。
濠州纵横山庄,已然人烟罕至,一般下人走了个精干净,远远地一个模糊的小山靠近,近了才看出是一个人,只是他背着几个人,径直走入院中,倒了桃花林畔,只见树梢上摇晃着一个粉衣人影,他定了定神,才看仔细她颈子上那一截白绫。
一个侍女从树后转出,道:“教主可算回来了,奴婢等了你好几日了。”正是丹姬的侍婢喜儿,他岿然不动,直直的盯着那个粉衣人影。
喜儿道:“夫人说她做错了事,不敢奢求教主原谅。眼下大事已成,她也该以死赎罪。”说罢拔出一把匕首刺穿自己胸膛,道:“奴婢话已带到,该随夫人去了。”说罢头一歪,断了呼吸。桃花林中,更添新坟。
元至正二十八年,徐达常遇春大军进逼大都,时扩廓贴木儿方复爵一月,元帝北狩,扩廓贴木儿援救不及,大都陷落。元至正二十九年五月,元顺帝因疾逝世,元朝统治灭亡。
此后扩廓常年游走于西北作战,太祖多年讨伐,均不能灭。他逃到和林不久,元昭宗也来到这里,对扩廓以国事任之。从此扩廓开始了独撑将倾天下的重任。
洪武二年(1369年),年仅39岁的常遇春因得“卸甲风”,而暴死于柳河川军中。朱元璋痛失爱将,以诗悼之:“忽闻昨日常公薨,泪洒乾坤草木湿”,并将其作为陪葬明孝陵的勋臣,择墓于南京太平门外,赐给祭田。后又在南京鸡笼山下建的功臣庙中,将其居于首位以祀之,甚见尊礼。
雨气氤氲,依旧淅淅沥沥的弹拨不停,那白衣人影岿立不动,她通体素绢,颜面莹白,通体就如一尊羊脂玉像一般。不知是否是雨水的润湿,她一双水眸中波光流转。宫装美妇渐渐走近了,唇角扬起一丝笑纹,便如那芍药花瓣轻轻开散一般。
“明珠,你来啦。”她开口道,止于三步开外,不再言语,雨声渐稀,如同古曲中偶尔拨弄的琴弦,明珠点点头,望着她有些涣散的眼神,轻轻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忧伤道:“大哥为五哥建了祠,我自然是要来瞧一瞧的?毕竟……没有五哥……哪里还有我?”
明真缓缓的机械的点了点头,口中轻声道:“难为你有心了……”那语声刚出唇便融入沙沙竹影,身后丫鬟杏春走过来欠身行了一礼:“娘娘,方才御前的公公过来传话,御驾片刻就到,请您回去准备接驾。”
明真似乎没听见,垂目望着褙子上的云水纹,那华贵照眼的纹路一点一点,见驾扭曲起来,似两张最为可怖的鬼面,在狞笑着。明珠若有所思的瞧着她……
月洞门后,凤珏撑着伞等候,隔着雨帘,那里只剩下她二人,离得太远,竟完全没听见她们说了什么,良久才见明真点点头,由众宫娥太监簇拥着去了。
雨丝又渐细密,浇在她额上,身后一暖,已然多了一把纸伞,她转头望见凤珏,笑道:“怎么还是来了,这样不听话……”凤珏道:“娘,你已见过明真姨母,又拜过了五舅舅,咱们家去吧。”
明珠喟叹一声,又扫了眼明真离去的方向,语气沉重如万钧:“只盼着,皇上永远不会知道……”凤珏道:“娘亲宽心吧,不是说五皇子深蒙圣宠么?想来不会有多大风波的。”明珠听他语气中隐隐把握十足,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便信了吧。”
母子俩正说着话,只听远远传来脚步声声,转头看去,却是一个朱衣宦官,干瘦的脸上笑纹堆累,恭恭敬敬道:“周夫人,皇后娘娘有请,跟咱家来吧。”明珠望了凤珏一眼,见他点点头,又想跟马秀英多年不通消息,自己回中土,理应过去拜望,便同那太监寒暄数句,朝坤宁宫去。
绕过朱漆的廊庑,巍峨气魄的坤宁宫便已在望,明珠见那朱栏上漆已半旧,心下暗道:都说朱元璋起居简朴,却是不错。到了门口,那太监请她二人在门外稍等片刻,便先行去通禀,眨眼工夫,才将二人延请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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