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蕙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好笑道:“最起码要等你有我这么高的时候啊,矮冬瓜小虾。”
这个他倒也不否认,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妈妈,等小虾长大了,妈妈会带小虾去打张吗?”
柳茗蕙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温柔地笑道:“等小虾长大后就不是妈妈带你去而是爸爸了,而且……恐怕到时候已经没仗打了……天下一统之后。”
“说地也是,还是爸爸能教好。”说完,他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妈妈就这么让你信不过么?”自信心被自己的儿子严重打击,她嘴角抽搐哭笑不得。这还是第一次,竟然会有人认为她是差劲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远处传来笑声,虽然笑法不同,但是他们明显都是笑着同一个人。
柳茗蕙瞪了他们一眼,怀中的公孙夏已经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大笑着:“哈!哈!哈!因为妈妈太好算计了。”
“那是因为是你,臭小子。”柳茗蕙一拳打了下去,当然舍不得用力。
公孙夏揉了揉小脑袋,决定不再在这方面纠缠。侧过头看到那伴随着花瓣的蝴蝶,开心地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不断回响,那是柳茗蕙失去的童真:“妈妈,妈妈,你看你看,好漂亮!”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玄幻的美丽让人心动,但也或许是因为过于美丽,反而让人感到寂寞。花瓣被清风吹散到半空中,蝴蝶飞舞恍若随时都会消失,那若隐若现的美丽,在消失的那一瞬间,恐怕会如同将人带入地狱,寂寞、孤单与绝望,那侵蚀人类心灵的毒物……仿佛无处不在。
看到他这么兴奋的笑容,柳茗蕙的眼神愈加的温柔,却也愈加的忧伤:“喜欢吗?蝴蝶。”
“嗯,好喜欢好喜欢,感觉好……厉害,好、好……”声音变地断断续续,他努力想要表达自己心中的感觉,但是越是紧张就越想不到最贴切自己的心情的形容词。
宿命……吗?还是血缘?柳茗蕙将自己的脸紧贴着他的,带着那母亲才有的慈祥温柔:“亲切吗?”
“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那周围的蝴蝶,可蝴蝶们仿佛想要跟他玩耍,不停歇的飞来飞去,在即将被抓到的时候却突然拐了一个弯飞跑了。
“呵呵”柳茗蕙笑了笑,左手抱着他,右手轻轻抬起,无力地伸向前方。群蝶围绕着他们,不一会儿便有一只停在了她的手臂上,拍打着小翅膀,渐渐地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她的右手手臂已经停满了蝴蝶,各种颜色,各个品种。
公孙夏激动地拍着小手笑道:“妈妈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放松……就好,因为我们……是亲戚啊”柳茗蕙的声音很轻,很轻,除了紧贴着她的公孙夏,并没有任何人听到,“小虾,答应妈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放弃自己。”
“呃?”公孙夏歪着脑袋,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垂下了头,长长的黑发遮挡住了她的脸,更把小小的公孙夏埋在了黑发当中:“因为妈妈已经放弃了自己,所以,你要连妈妈的份一起活下去啊。”
“妈妈?”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滴下了液体,他一掌拍了上去,听到轻轻的“啪”的像打在湖面上的声音,他更加的疑惑,“妈妈,你哭了吗?是因为小虾欺负你了吗?对不起”
“没关系的,小虾。”
牡丹丛外,看着那被花瓣和蝴蝶包围的母子,陈菀影轻声地道了一句:“好遥远……”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对母子身上,但是,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好遥远。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人生如梦,未饮心已醉。串串心思,未能与君相诉。声声琴曲,化作那遥远的音符,浓浓情感,化作那温暖的泪水。
与残月相伴,繁星作引,悲凉琴声泛起空气中的涟漪,此情相思,不可与君道也。琴由心生,那首原本温柔快乐的《熏风》,其中的悲哀,已经无法化去,永远……
高台上,柳茗蕙停下拨弦的双手,直直地看着前方:“来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说话?”
“我还是没能替代他。”公孙剑立于她身后不远处,耀眼的月光照射在他身上,眼角的闪光更加的刺眼。
她轻轻一划琴弦,清脆的琴声一响而逝:“没有人能代替他,你也一样,没有人能代替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只能是他?就因为他出现的早?就因为你与他相处的时间更长?”
“剑,你知道蝶恋花的传说吗?”她低头凝视着黝黑的黑凤凰,声音轻柔,“不管那蝴蝶到达哪里,都会迷恋上她第一次降落的花朵,不管几次,不管隔离了多久。她自然而然地在那花朵上停下自己的翅膀,却充满了宿命。我爱他,因为一开始就爱上了,所以再也停不下来。明知道这仅仅是醉后的爱,一旦梦醒便什么都没能拥有,却还是如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他沉默了会儿才低沉着嗓子说道:“他曾经说羡慕我,能够拥有与你快乐的回忆,能够陪伴在你身边,但是我却羡慕他,能够得到你的爱。小柳,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你认为,菀影哪里好吗?”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反问。
他并没有回答,等待着她的再次开口。
她似乎笑了,苦涩地笑了:“他哪里都不好,他只懂得诗词歌赋,放在我这个不懂何为浪漫的人身上更是没有一点用处。他没有燎王那绝世武功,没能带给我安全感;他没有桃渊和沈桃贞的绝世容貌,没能带给我一见倾心的感觉;他没有方珞蓝的豪爽,没能激励我;他没有古言的温柔,没能让我舒心;他没有你懂我,没能真正的了解我。但是剑,就是这么普通的他,就是这么单纯的他,我偏偏爱上了。或许是因为我这辈子已经太累,遇到过太多复杂的人和事,所以需要他这么没算计心的人吧。”
“就是因为他太普通……所以才喜欢吗?”多么荒谬的理由,多么可笑的事实,就因为陈菀影什么都没有,就因为他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所以才会喜欢,所以才会爱上?
“你一定觉得很荒谬吧。”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她慢慢回过了身,面容平静,眸中却过于忧伤,“可是,偏偏这就是事实。”公主与王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她的世界里,已容不下任何复杂。
女皇御驾亲征,男妃公孙剑和其弟公孙轺代理朝政,圣司大人开始在索伊亚宫殿祈祷战争的胜利。女皇为主将,司徒燎王为副将,还有方珞蓝以及古言为贴身护卫,陈菀影为军师,桃渊为军医,大军分为三队向塞玛雅国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