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韫却摇头,表示怀疑,手指抚上我的脸,点点我的唇,道:“有些事儿,说不开,除非他自己放手,光靠你动嘴说说是没有用的……他待你……总之,那不是见一个面就能解决的事儿……凰儿,凤卿珞这个人,但凡他誓在必得的东西,想要他松口,难若登天。我不想你再去见他,那人武功太好,你到了他手上,一定又会被他圈禁起来,我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前一次,为了保寒辙的命,我是不得不这么做,这一次绝不可能了……”
他将我紧紧抱着,不断的吻我的发,转了语气:“总而言之,以后,再不放你到他身边了!”
我知道,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无韫,你是不是在这边另布置着人马?”
静默了一会儿,我忽轻轻冒出一句。
他一楞,目光一动,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刚才的语气太过自信,除非你事先在这里布有奇兵,所以才会不惧怕我们会成为网中之鳖——你好像已经铁了心,为了我,就算闹一个鱼死网破也不许我再跟骆烽哥哥见上一面。”
无韫扬了一下唇线,轻琢我的唇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女孩儿家太聪明不是好事,会让为夫很有压力的。”
语气极轻快,带着几分赞赏之意。
我笑着,凑上去也咬上一口:“啧,我要是没这一点点小聪明,怎么可能把你这位公子爷骗到手……”
小小得意了一下,马上言归正转:“不过,我的爷,烦你别把那支奇兵给招出来,这一次,你就容我再见过骆烽哥哥一回吧……有你在边上,他抢不走我的……”
无韫斜眼看我,目光深的不得了,半天才道:“你以为他会跑到这里来跟你见面……”
“嗯?什么?”
他话中有话。
“没什么!只要他敢跑这里来,那么我就陪你去会上他一会,要不然,天一黑,我们就起程离开这里……”
我疑狐的瞅着他,一时会不过意,只嚷着他快把话给挑明了。
他只是笑,说回去再跟我说。
下午的时候,我靠在无韫怀里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药的缘故,这一觉,我睡的无比酣甜。
***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暗。
床榻在摇摇晃晃,我扶着额头起来,才发现自己睡在马车里,却不见无韫在身边,且这马车好似也不是之前我乘过的那一辆,心下不由一惊,情知无韫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另外换马车的,便叫了起来:
“无韫……无韫……流容……喂……停车……”
我撩开了车幔,放眼而望,荒凉的小道上,前有七八骑高头大马护着,却不见一个熟眼的人,不觉冷汗涔涔,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赶车的听到我的叫唤,回头看了一下,喜出望外的冲着前头大叫起来:“冷爷,小姐醒了……”
冷爷?
谁?
下一刻,我知道是谁了?
有人飞马过来,我看清来人后,苍白着脸孔险些跌倒:“冷大哥,怎么是你?”
冷平翻身下马,脸下飞过一丝歉然,却又很绝决,单膝叩地对我行了一礼:“小姐,属下奉命带小姐去见公子爷,请小姐见谅……”
“你……”
我钻出马车,四下看看,一片密林,也不知身在何处,气急败坏的直叫:“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在楼不平那里见面的吗?为什么又使计儿把我给弄出来了?告诉我,你们这么一闹,又死了多少人……”
往马车后观望,我瞧见有些个卫骑受了伤,因为这么一吼,他们一个个都将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冷平站了起来,垂手:“小姐息怒……”
“我息怒?我怎么能息怒?冷平,难道所有的事儿就非得用武力来解决?就连我的去留问题就也必须这么做……”
“小姐清楚,小姐的去留意味着什么……小姐,您难道正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因为您而面临战火吗?小姐,桑国需要您回去坐正,请小姐以大局为重……”
他又铿锵跪地,然后又语:“冷平之所以擅自作主,将小姐连夜带出来,实在是形势迫不得以……小姐,公子爷是万万不可以入楼兰的,冷平知道,靳无韫通过楼帛在关内另布了一支奇兵,楼兰国内,现分两派,楼兰主因顾念着跟老夫人的旧情,同意出手相帮,但鬼子楼鬼却一门心思想成全了你和靳无韫,甚至于同意放靳家的护堡银甲卫骑入界。冷平若让公子入了那边,后果如何,无法想像,故只能请小姐委屈一下……等见了爷的面,小姐何去何从,便有小姐与公子自行商议……但是,冷平在此还得求小姐一求,公子爷是举世的治国奇才,待小姐之好,更是无以复加,得夫如此,小姐该知足,还请小姐断了其他妄念……”
“你……”
“冷平知道如此行事,如此说话,太逾越本份,可爷平常教诲我等,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小姐年纪尚轻,不识人世险恶,冷平深恐小姐受了迷惑,才不得以如此,故,不敬之处,还请小请恕罪。”
这冷平,平常的时候不大说话,这刻口齿却是异常的伶俐,口口声声想归劝我回去,由此可见,骆烽平时还真是驭人有术。
我气结着,心头难受的要死,恼斥道:“行了,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不想听,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把我给弄出来的?无韫他们怎么样了?”
冷平抬头瞟了一眼,粗着声音,极不快的答来一句:“小姐,如今,您该关心的是桑国的大事,其他人,其他事,与你无足轻重……”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