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主端着粥坐在床边哄齐团吃饭,她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只装作没听见。
这对峙已经进行了一个时辰。
容青主内疚伤了她,她脖子和胸口的吻痕以及早上试图逃离时候一下软在地上的双腿,无一不证明了他昨天晚上的过分行径,可是,他觉自己憋了这么久,昨晚已经尚且克制了,如果不是早上她睡眠不足的青紫眼圈,他……还想要。
强迫自己理智点,他继续温言劝齐团,“团团,好歹吃点东西,这样才有力气跟我继续怄气。”
齐团暴躁地在被子里翻滚了下,“谁在跟你怄气,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出去了你就吃东西?”
“当然。”
容青主叹了口气,“你连站都站不稳,怎么吃?快起来,师父喂你。”
他好意思说?!厚颜无耻大言不惭他居然还好意思说出口?谁……究竟是谁害的她站都站不稳,早上想偷溜结果一下子瘫软在地,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肚子咕噜咕噜翻滚,她知道自己饿的厉害了,可是她就是不想掀开被子面对她,齐团妥协了下,“那你叫银锭进来喂我。”
容青主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他垂眉平静道,“你这副模样倘若真被银锭看见了,我就挖了他的眼睛。”
齐团掀起被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雪白的胸脯上印着明晃晃的吻痕,嘴唇又肿又红,眼角还有浅浅的红肿。昨晚她哭着哭着睡着了,是他太过分了,他知道,只是,真的忍不住。
他强迫自己把眼神移向别住,舀了一勺一直用内功护着,所以尚且温热的粥,“团团,张嘴。”
肚子咕噜地叫,齐团终于没节操地选择了屈从,将勺子一口含在嘴里,似乎想一口咬碎它。
“真乖。”他说,细语轻言地继续哄着,“再吃一口。”
“我不是三岁孩子了。”齐团闷闷道,她总觉得他对她说话的口气尚且把她当做孩子,这让她浑身别扭。
容青主瞟了下她脖子上的吻痕和被棉被裹着的纹丝不挂的身子,勾着唇角极温柔地笑了下,“我当然知道。”
眼角上扬,眸色如水,微微荡漾开来的悸动不停敲击着她的心,慢慢攒成惊雷,轰头炸下,脑中瞬间清明。
她爱他。
他再送来的粥她一言不发的饮下,似乎陷入了沉思,一碗粥喝完,她小心谨慎地抬头看了容青主一眼,被他回视过来,如同做贼般低下了头。
容青主见此情景,无奈苦笑道,“第一次总会疼的,下次保证不会弄疼你了,好不好?”
齐团潦草地点了下头。
他又问,“还疼么?师父给你涂点药。”
齐团狼狈窘迫,“我……我自己来。”
容青主也不强迫,他怕再逼下去,柔柔软软的小团子只怕也会张嘴咬人。
齐团抱着被子,陷入了沉思。
爱上谁都可以,可是却不能在这个时候爱上人,她连自己未来的生死都不能把握,又有什么资格给予旁人幸福,向旁人索要幸福?!以前一直以为对他不过是普通的喜欢或者悸动,可看他垂眉浅笑的瞬间,却发现所谓的悸动早已变了质,发了酵,成了一种更甜蜜,却又更恐怖的东西。
她……她该如何是好?
齐团开始尽她所能地躲着她,可是越躲,却越来越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他。
习惯性的接过下人递来的汤药一饮而尽,却发现要不被烫到,要不凉的涩口,她这才注意到,从前容青主将药递给她的时候,都是温温的,药碗边还经常准备着小碟子,放上几颗梅子,虽说她喝药成了习惯,根本不怕苦,可他依旧坚持这个习惯,从未更改。午饭的时候,她立刻将筷子伸向麻辣鲜香的菜,耳边早已习惯的呵斥声没有响起,她颇有些坐立不安,犹豫了一番,夹了片没有味道的胡萝卜配菜塞进嘴巴里,食之无味。
齐团眼睛恢复之后,照旧去上了早朝,对小皇帝禀告视力只回复了一半,恐怕华佗再世也难以痊愈,小皇帝挤了两滴眼泪,齐团受宠若惊,稍稍有些感动,不过随即心中立刻苍凉了下去。
皇家,一切不过是面具罢了。
她将自己伪装得很忙,平常一个时辰能做完的工作愣是拖到三个时辰,每每回到府里,都是估摸着大家都去梦周公的时候了。
当然,大家自然不包括容青主。
没人被心上人如此冷落还能安然入睡的。
齐团的反常他看在眼里,一开始以为只是她别扭的心性,过两天应该就好了,熟料愈演愈烈……
面对他时候故作视而不见也就罢了,他熬药的药也不喝,一问才知道之前已经喝过了,午饭也自己用,不再同他一道,他冷静了几天终于平静不下去,想寻找她问清楚,可总是扑了个空,天色已黑透,她居然还不回家!再深问之下,才知道她近来都是如此的……
感情经历少的可怜的容青主稍稍思索了一番,得出来一个让自己黑云压顶的结论。
外遇,变心,年轻漂亮的少年。
这些字眼一个个地砸向他,他站在漆黑夜幕下,目光越发暗了下去,被风吹得散落下的头发遮住一半的脸,看不清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