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果真不相信煞气之说?”她僵硬着身子,感觉到他的视线粘在她的背上,很冷。不得不翻过身子,望着他微侧的俊脸:“的确是臣妾的煞气让府里鸡飞狗跳。”为什么这个帐内到处都是他身上的气息?!乱了!
“你觉得本王该相信煞气之说?”他笑,暗夜里的声音更显冰冷,眸光很亮:“本王倒是相信这煞气克人,只是,不相信这煞气能带来血光之灾!温祺的昏睡症,不是遭煞,是服了一种渴睡散,人服此散会嗜睡,一觉不醒,直到身体一点一点萎缩……”
映雪心儿一揪,坐起了身:“王爷还是认为臣妾所为?”
“当然不是你做的。”他凉凉看着她吃惊的模样,竟是撩开纱帐下了榻,站在榻边居高临下:“你体内虽有一股异样气流,却不为内力,那日大婚你自是没有机会脱身,萧阑歆却能接触温祺……所以,是你弄得此药让萧阑歆给温祺服下,此为‘煞气’……”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是直接对王爷你下手?你才是皇上的眼中钉,不是吗?”映雪抬起头反唇相讥,眸子清冷。这个男人到底在执拗什么?
“想动本王,只怕你们还没那个本事!”男人微顿,冷寒一句。
映雪很无力,掀唇冷笑:“王爷,你尽管防着臣妾便是,反正,臣妾唯一的本事是命格带煞,克夫克子,扰得夫家不得安宁。”
男人阴鸷盯着她半晌,没出声。随后,大掌一拍,唤来个黑衣冷面的冰块男子,气定神闲道:“人走了吗?他在外面盯了几刻?”
“从王爷宽衣那一刻起就躲在屋檐上了,刚才才走。”
“远道而来,怕不仅仅是寻他王兄了。”他瞧向一身冷汗的映雪,再对属下道:“看住楼下那个新来的丫头,本王今夜要与景王妃‘温存温存’……”
“王爷,您明明只是……”
“按本王说的去做,去!”
“是的,王爷!”黑衣人不得不轻轻跃出窗户,来无影去无踪。
“王爷?”映雪被男人的话吓得缩进了里侧,刚才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这男人是说要行周公之礼吗?天!这男人转变太快,也太阴晴不定了吧!“我……”又往里缩了缩。
“游戏才刚刚开始,怕了?”他朝她逼近过来,大掌握住她的脚脖子,毫不客气一拉,让她颤抖的身子落入他怀中:“爱妃的表现有点差强人意。”
也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时间,长指一点,竟是定住了她。随后让她盘坐背对他,一声不吭。
“王爷,你?”她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最怕这个男人一声不吭从后面盯住她的样子,那视线,简直可以将她凌迟,让她窒息:“王爷……”
良久,他的掌抚上了她仅隔一层薄如蝉冀的纱衣,轻轻的游移,哪儿也不去,一直在左背流连。那轻柔的触摸,让她的身子紧绷成弦,心跳越来越快。
“想不到你竟能绽放。”她听到他沙哑出声。
绽放?她身子一颤,冷汗冒上额头:“王爷,你看到什么了?”
“本王看到了一朵绝世血莲!”他静静出声,竟是长指攀上她的香肩将纱衣轻轻褪了,大掌不隔一物抚[摩那白嫩玉背上绽放的一朵血色红莲。
倒也奇了,大掌所至,那莲花胎记颇似有了生命,娇艳开启,瓣瓣鲜红,很是妖娆夺目。
“王爷,不要看,会吓到你的!”她想遮掩,却苦于全身不能动,只能无助的眨眼。只怕过了这一晚,她就会被这男人喻为妖孽了。
“本王已经看过了。”这是她身后男人的回答,低沉的嗓音中藏了一丝惊喜,又表现得无波无浪。然后,大掌陡然在她的娇躯上点了几个重要穴位,贴上她的后背。
“王爷?”她立即感到身子内有股热气在流窜,忽上忽下的,弄得她有些难受,“王爷,你……”
“别说话!”他在凝眉敛神,片刻,陡被震了开:“你体内有股力量在抗拒本王的内力?”
他连忙解了她的穴,转过她的身子,又在她的几个重要穴位上点了几下,剑眉一拧:“冲不开?你竟然果真……”
“果真如何?”她额头上冒着汗珠,连忙抓了薄被裹在几近赤[裸的娇躯上,难受出声:“行房结束了吗?臣妾想歇息了。”
“行房?”男人俊脸一沉,缓缓收了内力,讶意望着香汗淋漓的女子:“你以为刚才是行房?”
映雪缩在薄被里,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反问:“王爷刚才脱了臣妾的衣裳,而且还碰了……难道不是吗?”这个男人干嘛这副表情?
“你……”连胤轩盯着她认真而又防备的水眸,眸子愈加深沉,锐光闪了闪,冷笑起来:“本王说过,要做本王的女人,你还不配!”
却是,没再难为她,起身穿了袍子,对楼下的小厮吩咐道:“回东漓院!”步下楼梯连夜离去。
“……”映雪让水媚擦拭着汗湿的身子,陡然觉得怪怪的。这个男人是不是更加莫名其妙了?!
凉台上的两盆子母果长势并不好,养了两月之久了,竟然依旧只抽两片叶子。映雪有些急,唤了水媚一声:“水媚!”怕是打来的井水不够新鲜。
水媚没有回她,再喊了声,依旧没人应,倒是走出个碎花裙的女子,闲闲道:“那丫头出园子去了,好象是有人找她。你喊她这么急做什么?”
映雪瞧她一眼,没回答她,兀自往屋子里走了,从书架子上抽出一本医谱翻了翻,又转下楼梯去。
“喂,你去哪?”那丫头不分尊卑叫住她。她回了这假芷玉一句:“主子上哪,还轮得到你这奴婢来管?!”脚步不停,出了园子。
“你……”怡香气得跺了跺脚,脸色一片青白,对那素色身影咬牙切齿道:“别得意太早,等完成主人吩咐的任务,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时怒火攻心,胡乱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扫落,还不解气,气匆匆拉开那小暗屉:“气死我了,如若不是你那命格‘好’,今天坐上这位置的是我黄怡香……”
随手拿起小屉子里的一窜用精致丝线串起的小脚铃,瞧了瞧陡然倍觉喜爱:“你倒会享受,连脚铃也有,同为给主人办事,为什么你是主,我是仆?既然是你私藏,我就偏要取!”
怒气转为怨气,细细将那脚铃塞进自己腰包里,又开始拉开其他小抽屉:“只要是你的,都有我黄怡香一份,这可是主人说的……”
自然,这无法无天的婢女开始将这个小阁楼翻了个底朝天。
而那边,映雪直接往王府后院去了,水媚告诉过她井水都是从膳堂那边打来的,由于膳堂用水比较多,故吃水井也相对多且干净。
她踏进那宽敞的膳堂时,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大跳,竟看到她的婆婆坐在院子里包粽子,旁边还有苏麽麽,青楚,以及一个面生娇柔的年轻女子。
膳堂里头也自是忙得热火朝天,切菜的规律声响,家仆的穿梭,蒸菜的香味,以及掌勺时的滋滋作响,似乎蒸炸炒拌都用上了,比平日更要热闹一倍。
天井里正向太妃娘娘学包粽子的几个人自是没察觉到她的出现,两个女子正虚心讨教着,苏麽麽在一旁打下手:“公主,月筝夫人,是这样扎的,先将这生米压严实了……”
“我怎么压不严实?月筝妹妹,你是怎样做的?”
“姐姐,这样……”
两个年轻女子生涩的动作让太妃娘娘慈爱的笑了笑,一抬头,被门口的映雪弄得愣了愣:“映雪,你也来了?”
其他三人手中一顿,皆抬头看过来。
映雪连忙盈了盈身:“母妃,儿臣是过来取些井水。”
“映雪,过来。”太妃娘娘对她招手,笑道:“既然过来了,就随大家伙一起包粽子可好?今日五月初五,吃粽子的日子,母妃想着自己包这粽子会更有意义,所以便把你姐姐和妹妹都拉过来了,呵呵……”
苏麽麽瞧了映雪一眼,依主子之命给映雪在太妃娘娘旁边添置了一个凳子,自己则在旁边恭敬立着。
“恩。”映雪不得不坐下,在小丫头端来的小盆里净了手,看着冷脸的青楚和笑脸的陌生女子,道:“映雪从未包过粽子,还请姐姐和妹妹赐教。”
青楚冷冷瞥她一眼没出声,倒是左边的那娇柔女子笑了,声音清脆:“姐姐,我们也是刚刚学呢,这里最会包粽子的人是母妃,你瞧,那篮里的粽子全是母妃巧手包制的,这一篮才是我和青楚姐姐包的……”
只见,一篮里的彩丝粽,精致完美无懈可击。另一篮里的粽子,则惨不忍睹歪歪扭扭,简直一处云端一处泥。
映雪轻轻笑了,取了棕叶按照刚才母妃教的方式认真依照葫芦划起瓢来,弯粽叶,塞生米,用彩丝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