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霜儿你下去歇下吧,母妃对映雪还有几句话说,吩咐她几句事宜。”
“恩。”连绛霜这才起身往外走。
“尹儿,扶霜儿出去。”
“好的,小姐。”苏麽麽也跟着出去了。
等室内静下来,宁太妃的脸上恢复沉重,陡然问映雪:“这段时日,胤轩可有与你行房?”
映雪粉腮滚烫,绯红飞起,嗓音却很平静:“王爷一直忙于战事,并无行房。”
“映雪,莫要将母妃先前的气话放在心上,当时母妃是一时气极说了胡话。哎,霜儿她,哀家不太放心……”
映雪平静道:“妹妹贤良淑德,惠质兰心,母妃何以不放心?”
“映雪!”宁太妃严肃起来,启唇道:“她对你做的那些事,哀家那日全都知晓了,哀家知晓是她与阑歆密谋……想不到这个孩子还是变了心肠,只是她总算怀了胤轩的孩子,也算为我们景亲王府留了后……”
“母妃的意思是,因担心王爷会在战场上遭遇不测所以才留下了妹妹,留下景亲王府的唯一嫡亲血脉?如若不是她怀了孩子,她的命运会跟萧阑歆一样?”映雪微挑眉梢。
“映雪,母妃也是没有办法,母妃不能眼睁睁看着景亲王府无后……那段时日母妃也是看在阑歆怀有孩子的份上让她跟温祺成了亲,但始终不是我们王府的嫡亲血脉,只能让阑歆代为受罪……而胤轩那日对这事又没有个明确的表示,怕是难以割舍绛霜的,毕竟霜儿跟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又好不容易怀上孩子……”
“那儿臣所受到的冤屈呢?”映雪的嗓音开始冷起来,“儿臣所遭受的罪就活该吗?那段时日母妃担心王爷安危,硬是将沥安放在连绛霜身边,让他饱受欺凌,而您却放任她妄为……母妃,您的儿子是命,难道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命吗?”
宁太妃听着她的字字珠玑,脸一沉,陡然道:“你会拿自己的性命来爱胤轩吗?”
映雪一愣,会吗?她不知道。
太妃娘娘又道:“等你做了母亲,你就会知晓那种为孩儿肝肠寸断的感觉,他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游荡在生死边缘自己却没有能力救他……我现在什么也不求,只求能有个人能好好爱胤轩,护着他,一切为他着想。”
“即便那个人以伤害别人为代价?”
“对!”宁太妃答得坚决,望着她:“绛霜做这些都是为了胤轩,所以她还有救,虽然我不太喜欢她的出身,也不大接受她现在的性子,但她是爱胤轩的,只要这点就够了。你苏映雪德才兼备,心软慈善,虽出身商贾,却不沾铜臭,如若我现在还养尊处优呆在宫里,我定是二话不说选了你的,但,我们现在是在生死边缘,在走了那么多趟鬼门关后,你以为什么最重要?胤轩自打出世,便是在腥风血雨里过日子,我这个做母亲的非但不能帮他,还要拖累他,你能明白那种痛楚吗?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能有个女子死心塌地爱他……绛霜在这方面就比你强,至少她会想尽心思抢她所要的男人,抢,就说明她在乎他,绝不容忍别的女人分享她的男人,这便是一种骄傲与忠贞……我以前教你裹紧自己的心,是因你的闯入注定只会让自己受伤,而你心善的性子绝对不与其他女人去争去抢……你以为默默守着,男人就会注意到你吗?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幸好你现在还未怀上胤轩的孩子,没有牵挂,如若你觉得不适合呆在这里,我可以马上放你走;如若想呆在这里,我也会让你永远做胤轩的王妃,帮他管理内务……”
“放我走。”映雪冷道,眉头都没蹙一下,“我不适合这里,没有本事做他的王妃,更没有资格做母妃的忠贞儿媳。如若母妃现在放我走,我定感激不尽。”
“……”宁太妃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快,这么坚决,稍稍愣了下,随即道:“你这样永远没有本事赢回他的心,我今日就放你走,最好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让他寻到!我不希望你扰乱他的心!”
“母妃放心,我不是连绛霜,永远没有那个本事扰乱他的心!”映雪冷笑,站起了身,“但是在走之前,我想告诉太妃娘娘一句,用别人的命争抢来的感情不是爱,她争,是因为她害怕失去,害怕他不爱她,这样的她爱自己胜过爱他;如若她真爱了,该是默默守在他旁边,远远祝福,只要他过的好。”
“母妃请保重!”最后对这她曾经敬爱有加的雍容妇人微微欠身,转身走出去。
原来走的时候,她也可以这样坚决的。
随即她将那九袋烘培成干药引的子母果交给月筝,打点了简单的行装,牵着芷玉,跨出了王府的大门。
彻底解脱了呵。仰面望着那片广阔夜空,却为何有种想哭的冲动?
断尾求生存,那一刀虽痛,却能活命。
“你终于选择出来了。”有道声音打断了她。
回头,楚幕连站在那里,一身素衫在风中翻飞,清冷得仿佛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里出现。
楚幕连剑眉星目,面容白净,墨发一丝不苟挽起,额前垂下一缕,在风中洒脱摆荡。他爱穿素净的袍子,干净的软靴,全身上下不遗一丝尘埃。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面如冠玉,清新俊逸,却心思难测,情冷心绝。
他站在风里,星眸沉思看着她,“我带你走。”
“带我走?”她红唇微掀,水眸中露出一抹冷意,“从你将我送给连胤轩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资格管我的去留,今日我会走,但绝对不是跟你!”
“你孤身一人想去哪里?”楚幕连瞧着她,厉声起来,嗓音里带着某种无奈。
“楚幕连,你管不着!”她冷冷看他一眼,牵着芷玉转身就走。
楚幕连没有拦她,却是衣袂翻飞,无声无息移到她面前,依旧是不说任何话,搂了她的腰就往一隐秘的客栈带。
“芷玉!楚幕连,你放开!”她嘶叫。
楚幕连不理会她的叫喊挣扎,铁臂紧紧掳着她,施展他绝妙的轻功落入一隐秘客栈,关上房门。
她只觉得耳边的风刮得脸蛋生疼,眼睛睁不开,等到疾风歇下来,她已被楚幕连扔在了一张床榻上,撑着身子,“楚幕连?”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楚幕连依旧是那副无风无浪的表情,大步朝她走过来,一把拉起她,竟是用他修长的指撕她的衣衫。
“楚幕连,你住手!”她吓坏了,一把推开他,快速缩到床里。
“让我看看!”楚幕连又将她拽回来,“咝”,手掌一扯,让她肩头的衣帛应声而裂,露出她白嫩芳香的香肩。
“不!”她拼命挣扎,拉开他的手。
“让我看看!”楚幕连只是紧紧拉着她不让她逃脱,唇瓣紧抿眉心微皱,随即转过她娇软香滑的身子,扯下她的衣衫。
“楚幕连,你混蛋!”她羞愧难当,青丝因挣扎的动作散落,搭了雪白的香肩一肩,异常妩媚妖娆。
楚幕连为她的骂声挑了下眉,盯着她的左背闷声不语。而后用锦被裹了她赤[裸的香肌玉肤,转过她缩得紧紧的身子,沉声道:“时候到了。”
“啪!”映雪回应他的是响亮一巴掌,香风过,一缕乌黑青丝搭在雪白脸颊,美目圆瞪:“放开你的脏手,楚幕连!”
楚幕连的眸子闪了一下,放开她,后退一步:“你额上的印记已变小,背上的莲花也盛开,你身上的毒清解了。”
“什么毒?”映雪冷冷盯着他,警觉缩到床里。
楚幕连俊逸的脸纹丝不动,道:“十六年前连胤轩在你身上下的蛊,因他咬了你一口,致使你身上烙上他的印记,体内流窜毒液。”
映雪眉头微拢,咬唇,眸中闪着不可置信。
“你本体质非凡,生带莲花,及笄之年才会显现。但若在及笈之前有男子接触过你,你背上的莲花便会黯沉带毒,反过来噬你心骨,而这解毒之人只能是当年接触过你的那个男子。”
“荒谬!”映雪噙笑冷嗤,自是不肯让自己信他:“如若当年那个男子真的是连胤轩,他如何给我解毒?他根本就没给过我解药。所以楚幕连,莫再在这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当年你不肯接受我我并没有怪你,只怪我一相情愿逾越师徒情分对师父有了非分之想,今日我幡然悔悟羞愧难当,至此与你一刀两断,师徒陌路!”
“映雪!”楚幕连总算沉了脸,星眸中异常的沉重,朝她走过来,“连胤轩给你的解药就是与你交合,如若他不碰你,你便会被那莲毒侵蚀而死,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眸中一直噙着冷意的她终于爆发了,坐直身子对这男人吼道:“楚幕连,这就是你将你的女人拱手相送的理由吗?!拿我去换你的荣华富贵,却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说是为了给我解毒,呵,楚幕连你这副模样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