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漓那边,浅色帐子里,两具赤[裸躯体在交缠,女子雪白藕臂缠着男人的颈项,在男子壮硕的身子下娇啼承欢。
男人撑在她的上方,薄唇从玉颈往下,沿着她故意弓起的上身,落下深深印痕。
女子还要不够,双腿紧紧夹着他的健腰,身子努力吊起贴着他无一丝赘肉的体魄,摩挲,“胤轩……”
“恩。”男人闷哼,薄唇在她白嫩的肩头徘徊,却只是细细的吻。
“胤轩。”女子面颊贴着他的耳侧,用唇去含他的耳垂,舌尖逗弄。
“小妖精。”男人低吼,终于用铁掌掐住她不断扭住摩挲他的腰肢,腰上一挺,满足她。
“……”她娇吟一声,双腿紧紧缠着他,一脸妩媚与娇笑,“胤轩,我终于是你的了。”
连胤轩不说话,腰上动了一下,惹来她更大声的娇喘。
“……”却也只是动了一下,身下的连绛霜才刚尝到被撑开的快感,他们的动作即被打断了。
“王爷,外面有小婢过来禀报说北冀门主的催睡香料找到了,大夫需要王爷做定夺。”
连胤轩的动作停下来,停在连绛霜体内不动,抬头对门外道:“本王即刻过去。”
“胤轩?”连绛霜脸蛋绯红,紧紧攀着他,媚眼如丝,“胤轩,不要过去了,好不好?”
“本王去去就来。”连胤轩还是从她的体内抽出来,温柔的吻了吻她,“乖,你先歇一会。”
“胤轩。”连绛霜不依的坐起来,从后抱住他宽厚的背,用脸亲密贴着,“不要过去。”
连胤轩眸子微沉,拉开她交缠的藕臂,回头耐心道:“本王只是去去就来,乖。”温柔中带了丝丝不悦,却没表现出来。
随即让从外头进来的紫烟为他穿了衣,套了软靴,带着小厮往独孤北冀住的园子去。
独孤北冀的园子里,专门负责照顾北冀的老大夫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正在让小婢打开屋子的所有窗子通风散气,没有敢立即给寒冰床上的北冀施药。
“王爷。”见连胤轩走进来,老大夫对他揖手道:“老夫刚为北冀门主仔细检查过,查出北冀门主是被人从发根施了一种香味与丹桂极似的催睡香,这种香渗透到体肤会蚀人心志,伤及肺腑。”
“那为何你在平日给他施药时察觉不出来?”连胤轩沉声问道,眸子里有微微的不悦。
“现在只是初期,加上此药力无色缓慢,故很难一时发觉。”
连胤轩眸子微沉,先不追究他,直接切入主题:“火急火燎的催本王来,是想告知本王找到破解之法了?”
“回禀王爷,老夫是想告知王爷,如若想救北冀门主,需要为其清肺洗脑,排出已渗透到他肺腑内的香毒。”
“身为大夫,你可以直接施行,只要是以救人为前提。”
“王爷,虽然找到破解之法了,但是这破解之法却有相当高的风险,因为清肺需要在北冀门主的肺腑之处插上一根细管……”
“该死的,这跟用刀子杀他有什么异同?!”连胤轩的俊脸立即阴沉下来,眯眸瞪这个胆大包天的老大夫,“是谁教你这样做的?”
白日里苏映雪说到过的清肺,他可清清楚楚记得的,这老大夫的医术还不及她一半精湛,他自己会想得到这个法子?
“王爷息怒。”老大夫颤巍巍接受他的怒火,继续道:“正是因为这清肺之术有风险,所以老夫才请王爷前来定夺,不过王爷可以放心,只要北冀门主的意志坚定,定能过这道坎。”
“好,本王且相信你一次,几时是最好的动刀时间?”
“等将北冀门主发根的毒香清洗干净,便可以开始,只是老夫斗胆向王爷寻个助手。”
“你说。”
“王妃娘娘医术精湛了得,老夫想让王妃娘娘屈尊千金贵体帮老夫一把。”
连胤轩抬眉,敛眸思忖片刻,性感薄唇终是抿成一条直线:“去将她唤来吧!”
稍后,正准备歇寝的映雪被人请了来,一入园子,便见那个高大冷漠的男人负手站在寒冰床旁等她,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见到她时冰冷幽深。
“王爷。”她对他欠身问安,微微吃惊老大夫的举措。
刚才来这园子查看后,她便让芷玉将这老大夫请了来,随即让芷玉去指引老大夫发现这诡异之处,自己则退回了绿雪园。
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催睡之术,老大夫比她更在行,更有把握,而这老大夫心头估计也是敞亮雪明的,却依旧将她寻了来。
等她问完安,面前的连胤轩没出声,深沉瞧着她,退后一步对老大夫道:“人既已请来了,就开始吧。”
“是的,王爷。那王妃娘娘,我们开始吧。”
“恩。”映雪静静听了老大夫的两句嘱托,熟练为北冀施麻药,为他护住心脉。但是在给北冀的胸口开小口的那会,老大夫请她亲自来。
老大夫只道,人老眼花,怕拿捏不准。
她接过小刀,回头瞧了一直默默盯着她的连胤轩一眼,唇一咬,摸准位置下刀。
“咝!”没有血流出来,她却感觉自己在用刀子杀人。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胸膛捅了一刀,让她掌心冰凉胆战心惊。
连胤轩在旁边看着,剑眉挑了一下,利眸眯起。
“王妃娘娘,您拿捏得很准。”老大夫在旁边夸赞,忙不迭的接过她手里的小刀,“要为门主插上细管吗?麻药快过去了。”
“恩。”她抿唇,微倾上身,细心为北冀将细管插上,而后捏着那细管管尾垂下。只见那细管里即刻有一股浅黄色液体流出,落到下面的白色小钵里。
“好了,取出吧。”等黄色液体渐渐变成深色,她立即将那细管掐起,示意老大夫将管头从北冀的胸腔取出。
而后在那伤口撒上药粉,取针为他缝合。
这整个过程,她都是全身高度紧绷全身心投入了,心一直绷着吊着,素手抖都不敢抖一下。等缝合完,她心头紧绷的那根弦“嘣”的断了,身子是一阵排山倒海的虚脱。
真的虚脱了,好怕好怕北冀就这样在她的刀下永远醒不过来,就这样死在了她的刀下。
“王妃娘娘,清肺之术成功了,北冀门主有救了。”老大夫欣喜的声音不断在耳边萦绕,她却只感觉到心头的一片冷意,那是被吓出来的。
她走到连胤轩面前,仰首看他:“北冀门主休养几日即可醒来,请王爷加强这里的守卫以保门主平安。”
连胤轩不动声色,伸手掺了她虚软的身子一把,冷道:“本王自会严查,但是你也逃不了干系。”
“呵。”她轻笑,无所谓,“臣妾行得正坐得端,王爷尽管查便是。”
连胤轩眯眼,“进入过这个园子的人只有你,绛霜和母妃。”
“所以王爷只怀疑臣妾?”她没有挣开他,仰首冷笑。
他眸光一闪,盯着她:“每个人都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她不与他争了,轻道:“王爷,既然清肺术已完成,那臣妾先行退下了。”她该感谢他这次没直接一棒子将她打死的,呵呵。
微微盈身,拉开他不肯放开的手,走出去。
他陡然又道:“既然独孤北冀的毒香是你查出来的,为何要辗转告知大夫?掩饰?”
她背影一僵,停下脚步:“臣妾只是无意发现门主发根的毒香,因不晓催睡术,所以不敢恣意断言。”而且,她也觉得没有在这良宵之夜打扰他的必要。
“你是没杀北冀的理由。”他瞧着她,在凝眸沉思,“因为你曾答应过那条灵蛇,所以想尽心思救他?而且你也忌讳与一个陌生男子有过多的接触?”
气氛一时缓和下来,她诧异看着他,“臣妾身为医者医术浅薄,不敢信口开河妄自尊大,只能略尽绵力救北冀门主……且北冀门主乃府上贵客,臣妾又岂有怠慢的道理。”
“呵呵,好一个德才兼备的景王妃。”连胤轩见她不肯吐露实话,沉眸笑了笑,道:“王妃如此困乏,现在歇去吧,来人啊,扶王妃回绿雪园。”
“那臣妾告退了。”映雪求之不得,再对他欠了欠身,走向门口。
她身子很乏,心头却很清醒,心跳很快,只为震惊这个男人第一次试着来了解她,而不是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对,他刚才全说对了,她没有杀北冀的理由,只有救北冀的理由,她虽救人心切,却让男女授受不亲的理念束缚着。
独孤北冀现在是个活人了,他有生命,有呼吸,有意识,是个活生生的男人,而她,不能和他有过多的肢体接触。而且还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是害怕的,害怕这个男人不分是非把什么帽子都往她头上扣,这是她在这个王府生活这么久造成的心理阴影。
那片阴影藏在她内心的最深处,在每次出事的时候挣破她强装的坚强脱匣而出,让她心惊肉跳胆战心惊。这个男人让她和芷玉沥安三人在这座王府里,走得步步惊心,活得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