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之气?!”
还未等这一声惊呼过去,只见陆心闻一袭黑发迎风而起,举手投足之间有如神魔气势大盛,剑啸而去。
那鬼魔亦是不落下风,衣衫鼓动身形又是变大了许多,断掉的左臂骨从地上飞起接在身上,眨眼之间恢复如常,再是一掌以地冥戒硬吃陆心闻一剑。
两招相撞,顿时迷雾清散出偌大的空间,黑芒肆意横飞,转眼间炸响不断。
陆心闻翻身后跃,脸色苍白,心中却是苦涩。
“当着外人的面使用太初之气可是大忌,奈何功力不知怎么竟突然提升如此之多,根本无法控制。这待会儿让我怎么跟秦师兄解释!”
眼下看向陆心闻的秦远山和郗璿脸色各是一变。
秦远山自然是吃惊于陆心闻的境界与功法,但更多的是怀疑。万没想到他的体内运转的并非是三清道气,而是诡异至极的太阴之气,这是若是让宫门知道,恐怕第一个想法便是要废去此子的功力,再调查此子身份背景。毕竟太阴之气的功法近万年现世的只有一个人习得,那个人便是三皇殿九子狴犴,陆渊!
秦远山看出来的东西,郗璿自然也看得出,只是她虽然联想到陆渊,却并不敢确认他与自己七哥的关系。她瞧了一眼秦远山,没想到他也远远望着自己,两人相视各自寻找对方脸上一丝蛛丝马迹的线索,可是二人经验老道竟在一刹那面无表情,谁也猜不出谁心里怎么想的。
目光再投向陆心闻。
陆心闻此刻根本无心关注二人的心思,只是一心对付鬼魔便已有些捉襟见肘,哪里还敢分心,嘴里喘息不定,未明剑左右突进却很难再伤其分毫。
秦远山只觉得身下的土壤越来越热,原本还算湿润的泥土也渐渐干裂。环绕四周,只见深红的光芒早已映得四面如同地狱一般,心中十分着急。
打从他知道这块土地下陷绝非生机所在,随着时间流逝仍不见其停止,那这块湖心之地唯一能到的地方只有一个。
冥域地火,真正的地狱火海。
此时根本不是考虑陆心闻的功法从何而来,太阴之气到底怎么回事。时间紧迫,若是再耽误下来,恐怕这里所有人都得陪着那鬼魔下地狱。
眼下,唯一的希望便在那口木棺身上,他冲着陆心闻喊道:“陆师弟,快去打开那具木棺,或许最后的生机就在那里。”
抚星老人毕竟死了八千年,这鬼魔虽是借其尸骨而生但本身实力却并非不可力敌,奈何那地冥戒终究是上古神器内蕴神威,若非陆心闻手中未明乃是仙剑恐怕根本难以挡下一击。这一人一魔打得胶着难分,恐怕谁先后退一步谁就会身首异处死在当下,陆心闻虽听到秦远山的呼喊,可他此时真是有心无力。
又是一记黑芒奔袭而来,陆心闻狠下心来决定硬吃一击也要借势后退,退到那木棺所在。
仗着未明剑他横剑在身前,这一击直接打在剑身,未明巨震当即剑身砸在胸口,他双手摊开仰着身子倒飞而去,直直摔在木棺旁。
一击之后,那鬼魔并未停手,跃身而起,伸出手骨直直压向陆心闻,带出一阵黑风如寒刀割肉,刮的陆心闻脸上生疼,更是难以睁开双眼。
就在此时一阵虎啸震动全场,郗璿转过头看向狴犴,只见它虽是难以站起,却在额头之上隐隐凝聚出一道篆文。
这道篆文似乎早已凝聚,只是它一直隐忍未发,正待这危机一刻,那篆文雷光肆虐,陡然间炸出一条百丈之长的雷龙,迎风而起摇头摆尾,浑身电闪雷鸣,眨眼之间轰在那鬼魔身上。
那鬼魔转瞬间被这巨龙轰成浓烟,彻底消散。
在郗璿难以置信的目光下,狴犴彻底脱力一头栽倒在地上,身形更是渐渐缩小,变成一只小猫的大小,翻着肚皮起伏不定。
“刑天雷篆!”郗璿张着嘴巴,一言不发,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只是脸上却泪如泉涌,情绪失控。
秦远山也是万没想到这只狴犴竟身负修真之法,关键时刻打出这一道至阳雷火彻底毁灭了鬼魔,而这雷火的威力就算与玉清宫的《太虚云篆诀》相比也不遑多让,绝对是不世武诀的绝杀。
抚星老人的尸骨消散,原本戴在其手上的地冥戒从半空之中跌落,好巧不巧的落在陆心闻手边。
陆心闻未曾注意,用手撑地想要坐起来,右手小指却恰到好处钻进那地冥戒的戒圈之中。
他一愣,感觉手指多了什么东西,抬手一看却见地冥戒不知何时戴在自己手上。陆心闻死里逃生,看着这夺人性命的魔戒脸上带着苦笑,摇摇头伸手去摘,可是戴上容易想拿下来却难了。
“怎么回事,怎么拿不下来了!”陆心闻两眼一懵,用使劲拽了几下,却觉得这戒指好像长在肉上一样,怎么拿都拿不下来。
他的一番举动令秦远山有些奇怪,不知道他对着手指拽来拽去做些什么,但时间不等人,他只得叫道:“陆师弟,你赶紧把我们都扶到木棺处,这里支撑不了多久了!”
陆心闻一惊,这才想起自己的境地十分危急,连忙将几人扶到木棺处,对于狴犴变小他倒是稀奇,但却来不及研究怎么回事。
倒是郗璿却看着狴犴满脸呆滞,有心伸手触碰却没有付之行动,只是嘴里小声念叨个不停,秦远山与陆心闻也根本没心思关心他在说什么。
秦远山虽是无法行动,但好在意识还算清醒。看向陆心闻心中虽然有些疑惑,脸上却神色如常。
“陆师弟,开棺吧。”
“嗯。”
陆心闻先是揭开帛画,只是这一掀开,一道绿光冲天而起,紧接着霞光万道瑞彩千条,顿时照亮整个地下,陆心闻顿时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就连心情都变得不再烦闷,那清新之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冰凉,正如新春万物复苏的感觉。
秦远山只觉得自己身体的伤痕正在快速修复,错位骨折也一一正位接续,气血徐徐涌动,整个身子像是苏醒了一般。
他心中吃惊不已想要看看这棺盖到底有何神异,两腿用力而动竟站了起来。再拿眼睛一观,只见棺盖之上雕画着复杂玄妙的阵法,正中央镶嵌着一块色彩通透如同翡翠的菱形石板,而那通天光柱正是由它而起,映得整个棺盖流光溢彩。他身子竟是不由倒退几步,脸色难掩震惊之色。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