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我怎会知道你想要什么!”霸下心中着急,想要出手,领头的那黑衣人却伸手在心闻脸上抚摸起来,看着霸下轻笑道:“这孩子长的可是真不如他父亲,如此稀松的面容,毁了或许也没人在意吧?”
只见心闻的脸颊竟被那黑衣人的手指划出一道猩红的血丝,霸下连忙停下大喝道:“住手!”
黑衣人平静的说道:“赵士明,你我心知肚明,你手里的东西我志在必得,不要枉费心机了。”
楼叶轻糊涂这黑衣人费尽心机到底想要何物,便轻声问霸下:“他究竟想要什么,难道你身上带有三皇殿的宝物?”
霸下叹道:“罢了,是我有所隐瞒,若我猜得不错,他想要的是我七弟的混元。”
“什么!这是为何,混元不是类似舍利子么,要来何用?”楼叶轻惊道。
只见霸下眉间愁云惨淡对他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混元确实类似舍利子,但舍利子却是佛法圆满的圣僧圆寂所留,缘起性空,只是一个象征而已。但混元不同,乃是一个人激发所有骨肉之精,以一生真法血炼凝结而成,其中有凝结之人一生所有真法秘术,更有生死之玄奥,若是与至亲或是有缘之人缔结,可将生前一切融汇于他人,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什么!天下竟有如此逆天之物,可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楼叶轻不解,他虽然年轻,可身为玉清宫掌门大弟子,阅遍宫中书海,又常听师尊讲述天下奇闻,可从未听说混元还有如此逆天功效。
“我曾听闻陆渊有缘获取并修习过一种上古奇功,难道这群人是为了那上古功法而来?”
赵士明点点头。
楼叶轻气急道:“如此重要之事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如今又将无辜之人卷进来,难道你还想重现当年的遥鼓惨案么!”
赵士明心中有苦说不出,只得尴尬的沉默下来。
黑衣人看着楼叶轻的表情,便不屑的笑道:“呵呵,楼叶轻,你还太年轻,有些事你自然不知道,而且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楼叶轻眉毛一扬,怒道:“尔等鼠辈,不必说教!”说罢,长剑出鞘,寒光似斩断天地一般,横在身前。霸下看了他一眼,楼叶轻也递过一个眼神,二人虽从未联手,但出奇的多了一分默契。
黑衣人呵呵一笑,双肩微沉,还未完全做好防御的准备,一把长剑瞬间从出现在他的眉间处。他轻轻后跃一步,避开了这险之又险的一剑,还未等他双脚站稳之际,霸下已从天而降,直取百会穴,他稍稍扬起头,深邃的眼眸灼灼而视,霸下只觉得心中有些慌,这一掌却是打偏,恍惚中霸下似乎看到他的眼中似是双瞳,黑衣人轻轻一掌将他推开,又是一腿,将紧随其后的剑踢开,霸下稳了稳心神,与楼叶轻一前一后,车轮攻击。
擒贼先擒王,若是将此人制住,便可将心闻救回。
黑衣人一边防守,一边冷笑道:“二位身手不错,可似乎没有搞清状况!”
他冷哼一声,后面的黑衣人便将心闻抓举起来,霸下和楼叶轻连忙退后喊道:“且慢!”
“放聪明点!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命在你们手里,将混元交出,我自然可以带人退去不再为难,若是不然,这片死地也就留给你们作青山之处,他日若是顺路便给你们烧些纸钱!”黑衣人厉声道。
心闻在他们手中,这黑衣人功法陌生且高绝又不能短时间内将其擒拿,事情难办,楼叶轻转过头想问赵士明怎么办,哪知赵士明的脸此时因为愤怒和为难,气得红青交替。
“这混元对我兄弟几人来说,就是我七弟的遗体,本应入土为安,可是现在……”赵士明想到自己终于将自己七弟的混元找回来,现在又面临拱手送出的境地,悲从中来。奈何心闻是陆渊的亲生骨肉,这世上仅存的一个亲人,赵士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与你做了这交易。”
说罢,从怀中将金棺取出。楼叶轻爱莫能助,在一旁看到此景只能默默摇头,一代豪杰死后还不得安宁,被外人互相抢夺,真是让人心寒。
“明智的决定。”黑衣首领使了个眼色,身后一名黑衣上前从赵士明手中接过了金棺。
颓废的赵士明当金棺被拿走的那一刻,站在一旁的楼叶轻只觉得他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东西给你了,孩子可以放了吧?”赵士明苦涩的说道。
“我要先看看这里面的真假。真的,自然会放。”黑衣首领说罢,之前接过金棺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揭开了金棺。
楼叶轻面色很不好看,阴沉着脸说道:“事到如今,阁下还不肯将真名实姓报出来吗?也未免太过轻视他人了吧?”
赵士明没有关心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想要打开金棺的黑衣人。但眼前的这一幕却开始渐渐地震惊了他。
此前,他已知这金棺虽小,里里外外却有九棺之数,加之被万华寺诸多大能施加了密密麻麻的《镇狱六字真言》,想要打开绝非易事。以他的本事也需要沐浴焚香七日,然后用三皇殿的不传秘术破解半月左右才能彻底打开这座金棺。
然而眼前这个“无名小卒”竟然几下就打开了外棺。
他一个激灵从颓废的心态上转过来,目光紧紧盯着那人的手法,生怕错过每一步。
“楼叶轻,此间本无你的关系,你也不需挑战本座的耐心,速速退去,可饶你不死。”黑衣首领不愿多说,正值此时金棺已经打开了第八棺,只差最后一个,便可一睹其中玄妙。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楼叶轻也不再试图拖延时间,也静待混元出现的时刻。
只是这最后一层棺,似乎难住了开棺之人,细汗逐渐密布他的额头,而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黑衣人首领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问道:“你在做什么,还不打开?”
“是!”那黑衣人哆嗦了一下,不断的变换手法试图打开这最后一层。楼叶轻看在眼中,赵士明更是看在眼中。两人暗中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风渐起,村庄的火借了一把火烧的更旺,噼里啪啦的火苗声,屋子倒塌的声音让这村子的死寂更添上一抹悲伤。但此时,却不是悲伤的时刻。
一声声震耳聩聋的虎啸声突然在天地间传开。
血色,漫天的血色,压迫性的血色。幽冷的月光被染成血色,漆黑的夜幕被染成血色,就连火光也被染成了血色。
金棺就那样突兀的悬浮在半空之中,而狴犴的混元,静静的躺在第九层棺底,被一朵金莲托着,散发出一股惨烈却不悔的气息。血色,已被其下的金莲尽最大可能的束缚,繁杂的梵文真言因不断阻挡着的混元滔天血气的冲击而变得十分脆弱。
只是这样,天地间异象已经足以震撼在场的所有人,而揭棺之人却早已因为体力和心力不支,当混元出现的那一刻便彻底昏厥了。
“哈哈哈,好,非常好,宗主一定会非常欢喜!”黑衣人仰天长笑。
寂静的夜,这笑声却那般刺耳。
楼叶轻当机立断,喝到:“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