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心闻等人一早便启程返回玉清宫,一众伤患只得在城里租了辆马车代步。期间陆心闻曾好奇的问过秦远山为何不御剑飞行,直接飞回玉清宫。当时秦远山的眼神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不会御剑。”秦远山神色古怪,却回答的相当干脆。这倒让陆心闻极为尴尬,程田等人也是在一旁偷笑不已。
待众人皆汇聚于玉仙殿,一连几日蒙在长老们心中的阴霾也终于得以消散。
陆心闻一行人先是向掌教行过礼,又向众长老行礼后,站在大殿中央等待问话。
上清颔首微笑道:“你们此去一行虽是多有坎坷,但能平安归来便好。远山,你做得不错。”
秦远山则依旧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平静的行礼道:“幸不辱命。”
上清点点头,面露严肃之情开口道:“你们传回的消息我已阅过,此事牵扯三皇殿让人深忧,我等需要你们将此行所见所知的一切尽数道来,也好知己知彼早作打算。”
程田拱手道:“是,掌教。”
他将预先准备的话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这才向着掌教与诸位长老一一道来。只是从那书生吹奏《诀别忆》的曲子开始,众长老的面色便渐渐难看起来,待他将一切说完后,长老们皆是沉默不语,唯有掌教上清仍旧风轻云淡,他点了点头,看向秦远山道:“你可有补充?”
“古魂长眠,彼岸难见。”秦远山轻声说道。他只一句,安静的大殿陡然气氛变得更为冷,长老们瞪着眼睛将视线全部放在秦远山身上,就连程田也是一脸惊愕的看向秦远山,这事儿昨天他可是未曾说过。陆心闻站在其一旁虽是知道众人并未看他却也被这样的场面惊得不由心跳加速。那几个字他也是见过,可是当时秦远山却并未向自己解释,根本不明白这几个字为何能让众人如此震惊。
上清听罢,皱着眉看向秦远山,道:“你可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七劫海。”秦远山如实回答道。
上清听罢眼角的皱纹更是加重了几分。
众长老渐渐平复情绪,柳重言开口道:“那《诀别忆》乃是八千年前抚星老人所创,实为魔曲。随着抚星老人归隐而去,这曲子早已失传于天下。这天下间唯有一人得此半部,程田你是如何识得的?”
程田面露尴尬,道:“我平素喜好音律,这曲子也是意外得到,而且仅仅是很短的几个小节,此事是我犯了宫门法戒私藏魔曲,程田甘愿受罚!”
胡折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程田道:“你呀!这事儿一会儿再说!”
苏镜摇摇头道:“得知此曲者并非是一人而已,难道你忘了那人与谁关系甚密?”
柳重言面色凝重道:“我自是知道。”
“三皇殿三宗主,淳子均。”众长老情绪沉重,每个人心头上都浮现出那个人的名字。
“恐怕这是一个诡计。”苏镜沉吟片刻,沉声道:“淳子均四年前便已有消息破关而出,如今中原之地魔教蠢蠢欲动,而三皇殿又将触角伸向我玉清宫所属范围之内,两相联系实在不能不让我等起疑,莫不是分散我等注意?”
胡折剑也面露思索:“《诀别忆》,七劫海皆与抚星老人有关,难不成魔教的意图并不在中原之地,而是在八千年前的七煞门?”
上清将目光投向铁心身上,开口道:“铁心师弟,你可有什么看法?”
铁心开口道:“我与苏师兄看法一致,魔教声东击西使我等疲于奔波,其目的无非是想让我玉清宫顾此失彼。”他话语顿了一下,似另有所想,很快又补充道:“若不是这样,这里内情复杂,恐怕三皇殿另有所图!”
上清点点头,道:“的确如此。”他看向陆心闻他们,道:“此次你们建功不小,宫门自有奖励,先退下休息去吧。”
“是,掌教。”陆心闻一行人行礼便告退了。
秦远山出去之后也没与程田、陆心闻道别,一声不响的飘然而去,不由让程田在陆心闻面前苦笑了几声,不过很快二人如释重负相识而笑,脸上一阵轻松。
一笑过后,程田面露严肃,言语郑重道:“七煞门一事,当时还未向师弟道谢,如今须得补上。”说罢,程田作揖向陆心闻一鞠深拜。
陆心闻连忙托起他,脸上慌乱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救你们的是秦师兄,若没有他,我可能又被抓起来什么也做不成。”
程田摇摇头,一脸认真道:“无论如何,救我们的的确是你,这一拜你受的。”
陆心闻见他如此执拗,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心里也极为高兴。
“哎哟,我可等着你们了!”柳湉那嗓门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大殿的广场之上。
二人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柳湉正一路小跑赶过来。先是对着程田行礼,然后拍了拍陆心闻的肩膀,一脸不出所料的样子说道:“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没事!怎么样,在清月城可带来什么好吃的没有?有的话,快快拿来!”
陆心闻见他脸色微红,气息稍快,定是知道自己回来后匆忙赶过来,心中不由感动,虽是见面就插科打诨,却渐渐化开这几日下来一直紧绷的精神。
“哈?我差点没命你还有脸惦记吃的?”陆心闻佯装生气,狠狠踢了柳湉一脚。
柳湉哎哟一声跳了起来,骂道:“臭小子,我看你下山没几天本事倒是涨了不少,连师兄都敢踢了!”
程田见两人刚见面就如此胡闹也是会笑一笑,不由提醒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一会儿若是让胡长老见着了,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柳湉一听胡折剑的名号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种随时发怒的黑脸,不由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道:“师兄说得对!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解决!”言罢一副得意的表情看着陆心闻道:“你若有胆,便跟师兄我走!”
陆心闻不由笑道:“嘿,这有什么不敢的!魔教地宫都闯了,难道还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