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杀了这些官员之后,整个河南府就没剩下多少能办事的官员了,要想填补空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显然夏云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让他就此放过那些官员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只能在此多停留一段时日了。除了等待朝廷任命官员的到来,自己私下里也没闲着,派人查探有哪些得用的人,先提上来顶上一段时间。
因着接下来的事,夏云城并没有在此处多停留,吩咐人收拾残局之后,夏云城就带着人走了。
看着夏云城所在的位置空了,苏婉晴收回目光,转过身,“好戏看完了,咱们也走吧。”
府城的明月楼已经被整顿过,原来的烂账虽然已经查清,但因为银子大部分都给了飞龙军,所以都要不回来了。因为田掌柜的背叛,此次选人十分谨慎,是从蓬莱岛调派过来的。不像田掌柜那般是自由身,这个掌柜姓王,是签了卖身契的。
嗯,虽然苏婉晴对于卖身契这种东西十分吐槽,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东西也算是对自己利益的一个保障。
不过此次苏婉晴并不是以银面公子的身份过来,王掌柜也不认识苏婉晴。所以苏婉晴不过是来转一圈,看看情况而已。
不管世道怎样,这世间总不会缺少有钱人。之前那些富商被官府压制得这么紧明月楼都有盈利,更何况如今。叛军被灭,贪官被杀,府城无论百姓还是富商都喜气洋洋,明月楼如今更是爆棚。
苏婉晴几人也不点包厢,就在大堂随意找一张空位坐着,看着这热闹的景象,苏婉晴说道:“这王掌柜还不错。”
夏云城这边,吩咐了徐焱带着士兵去抄家,自己则带着凌峰策马往城外去了。出了府城往东而去二十里有个杏花村。这里居住的都是平民百姓。不过在杏花村的村尾靠山的地方,有一座小木屋,村里人都不知道小木屋的主人的来历,只知道是一位老人,不过老人身边有一个侍卫守着。那侍卫身形高大,脸上还有一道极长的伤疤,看起来凶神恶煞,所以杏花村的人都不敢上门。
再则,老人和侍卫很少在村子中走动,加上他们居住的地方与村子也有一段距离,所以杏花村的村民渐渐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不过今日下午,当杏花村的村民看着两个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往村尾去的时候,一时恍然:原来他们杏花村还有一个外来户啊!而且看那来头,似乎不小!
正当杏花村的村民议论纷纷的时候,夏云城带着凌峰已经来到了小木屋外面。
“请止步!”
一个穿着朴素的侍卫出现在二人面前。此人面色严肃,一道狭长的疤痕从眼角直到下巴处,看起来格外狰狞。
凌峰抱拳与侍卫行礼,然后回答:“我家主子求见谢大人,劳烦壮士禀报一声。”
只见侍卫不为所动,眼神平静地目视前方,说道:“夏公子请回吧,我家老爷说了,他已经不问世事了,还请夏公子不要打扰。”
都还没自报家门呢,谢大人就已经知道了自家主子的身份,谢大人果然不容小觑!凌峰心中腹诽。不过即便如此,凌峰还是不甘心,“我家……”
话未说完,便被夏云城抬手阻止了,“如此,晚辈便不打扰了,只是还请这位壮士转告一声,晚辈是诚心来请大人出山的。”
说完,朝着木屋躬身行礼,然后才转身离开。
侍卫什么也没说,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二人离开,直到不见了他们的身影,才转身返回木屋。屋里,一个发须皆已花白的老者正背对着门盘腿坐在木制的地板上,身前一张矮桌,矮桌上放置着一个小铜炉,一个茶壶在铜炉上冒着丝丝热气,铜炉边上,放着一套茶具。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老者一边提起茶壶往茶具中倒水一边问道:“九王爷走了?”
侍卫恭敬地回答:“走了。”
老者闻言,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茶具中翻滚着的开水。在开水的冲泡下,茶叶起起伏伏,原本卷曲着的茶叶慢慢舒散开。
过了片刻,老者将茶具中的水全数倒掉,再次往里面添加白开水。如此反复两次,才提起小茶壶,一点一点将矮桌上的茶杯添满。
看着老者一派悠闲的模样,侍卫终是忍不住了,问道:“老爷,难道九王爷就这样放弃了吗?”
老者执起一杯茶,放在鼻子下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就在侍卫以为老者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老者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位九王爷可是在军中磨炼出来的,哪能这么容易放弃!当今皇帝这么多儿子,也只有这个九王爷能堪大用,只可惜啊……”只可惜现在不过是浅滩之龙,至于以后……还要看此人如何取舍了。
不过这些都早与他无关了,他如今都这把年纪了,满腔的雄心壮志都已经被磨平,至于这大夏朝……可是姓夏的,还轮不到他姓谢的来操心……
虽然被拒绝,但是夏云城面上一点不见难看与愤怒,仍旧面色平静地处理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只是凌峰却没有这么好的修养了。在陪着夏云城到了衙门处理完公务又回到府衙后院的时候仍旧臭着一张脸。
“哟,凌侍卫,这是怎么了?谁人惹到你了?”红鸾幸灾乐祸的声音在凌峰身后响起。
凌峰脸色更黑了一分,瞪着双目回头一看,果然看见当初将自己制止住的小丫头眉开眼笑地看着自己。凌峰可没忘记,上午在品茗轩的时候这丫头还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呢!
红鸾可是一点都不怵凌峰的臭脸,仍旧笑眯眯地问道:“凌侍卫这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本姑娘开心开心啊?”
不得不说,跟着苏婉晴久了,这几个丫头都会一些新奇的词语了。
只是凌峰闻言脸色更黑了。他觉得自己绝对与这丫头反冲,要不然为什么每次见到自己,她都没给自己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