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西湖湖面早已风平浪静,宝钗、探春二人已经从船舱里出来,忙把黛玉和湘云拉进船舱。
那胤禛见了,忙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的?”
那宝钗笑道:“颦儿和云丫头衣服都已经湿了,我们给她们换干净衣服呢,难道贝勒爷也要跟来的么?”
晚霞里的胤禛全身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他当然也是要换衣服的,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意欲说话的。
只听胤禛说道:“那你们先给林妹妹换好衣服,她身子弱的。”
胤禛本是四皇子,虽然他说得平淡,但语气显得强硬而不可抗拒。
宝钗和探春分别拉了湘云和黛玉往船舱里来,告别仍然一身湿衣又站在寒风里的胤禛。
船舱里,宝钗忙拉起帘子,关了舱门,点起红烛,瞬间灯火照亮了船舱。
那宝钗正要给黛玉脱下衣服时,黛玉忙说道:“先给云姑娘换吧。”
宝钗和探春齐声道:“是贝勒爷的令呢,我们怎么敢违抗的?”
黛玉听了,冷笑道:“他的命令又如何,关在这船舱里面,他绾沃朗撬然坏囊路摹D忝歉辖舻模蒲就废然话伞?宝钗和探春见黛玉坚持,便只好先给湘云换湿衣裳。那湘云因在水中折腾,现在只冻得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全身直打哆嗦。
于是宝钗给湘云解衣,探春去寻新衣服,很快就帮湘云换好了衣服。
湘云因冻着了,全身发冷的看着黛玉,说道:“快给颦儿换衣裳吧。”
那宝钗一边给黛玉解衣,一边问道:“我看那贝勒爷对你挺好的,颦儿为何总是对他爱理不理的呢?”
黛玉说道:“他一个浑身浊气的男人,谈论他做什么。”
宝钗听了,笑道:“我怎么见他对一片真心,你却对他冷嘲热讽的,他心里定然不高兴呢!”
黛玉冷笑道:“谁让他是男子呢?他要是女子,我便对他一百个好,只因他是男子,我便也不会给他一个好脸色的。”
宝钗已经给黛玉脱了衣裳,又用干净的长纱巾拂干了她身上的湿水,那探春已经将新衣送上,便给黛玉穿上。
探春笑道:“男子都是混球呢,就只有我们女人才能对女人好的。”
黛玉听了,笑道:“探丫头的话说得过分了呢。”
探春说道:“你也知道过分的,那贝勒爷对你的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偏偏你就不闻不见的,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湘云听了,也凑了上来,说道:“要不我们一会出去,给那贝勒爷说媒,试试那贝勒爷,看他心里到底有你没你的?”
黛玉听了,笑道:“这哪里关你们的事了,东一句西一句的,只让我里外不是人呢!”
说话间,这探春已经为黛玉换了新衣,那黛玉和湘云换了新衣,看着显得精神了很多。
那宝钗见那黛玉精神上佳,便笑道:“我看今天遇见了一件大喜事呢!”
湘云探春忙问是什么样的喜事,黛玉听了,也一脸诡异的看着宝钗,只等宝钗说话。
宝钗对那黛玉说道:“你们看看颦儿!”
湘云探春便果真看那黛玉,但见黛玉在那红烛烛光的光影里,显得神采飞扬。
那探春看了一会,仍然不解,忙问道:“我却仍不知道有什么喜事呢?”
湘云便会意道:“你却不了解颦儿的,要在以前,这颦儿总要咳嗽的,如今颦儿经了这湖水浸泡了,反而没半下咳嗽的!”
宝钗听了,笑道:“云丫头解得极对。”
探春忙问:“这倒是奇事一件了呢!”
宝钗、探春、湘云都以不解的眼神看着黛玉,黛玉见了,也发现她今天却也没有这咳嗽的感觉了。她一时也不想不出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咳嗽了,难道是那刚刚伏在胤禛背上的原因?她想到这里,不禁羞红了脸,忙说道:“快不要说这事了,那个他还在外面一身湿衣呢?”
宝钗、湘云、探春听了,便说道:“这会我们都忘记了贝勒爷,她倒记挂着呢!”
黛玉忙说道:“云丫头也跟她们一起凑合着损人呢,刚刚要不是那贝勒爷让你先上岸,也不知道你现在冻成什么样了呢!”
那湘云听了,笑道:“你们看颦儿,还没过门呢,就护起来了呢!”
黛玉听了,哪里能依的,就要打湘云,那湘云忙开了舱门,跑了出去。黛玉随之出去,宝钗探春也跟着出去。
胤禛却是面对着西湖的方向,看着西边天空的最后一丝残霞,仿佛入了神,并不知道黛玉她们已经出了船舱了。
黛玉故意几声干咳,那胤禛听了,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是黛玉,便担心道:“怎么又咳嗽起来了,怪叫人担心呢!”
湘云听了,笑道:“颦儿不过干咳几声,贝勒爷也听不出的么?”
胤禛笑道:“原来是干咳呢,以后便是干咳也不要的,伤了喉咙也不好的。”
宝钗听了,笑道:“我怎么感觉心里酸酸的啊?”
众女听了,除黛玉外,都笑了起来。
胤禛说道:“天也快晚了,一会天要黑了,怕是危险了呢,现在就赶紧过西湖去吧。”
湘云却说道:“贝勒爷穿着一身的湿衣服,要是万一有个伤寒什么的,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是承担不起的呢!”
湘云本是个爽利的丫头,哪里会喜欢客套敷衍的,但心里想着撮合黛玉和胤禛的,便故意有此一说的。
黛玉听了,便也说道:“虽然天黑,但凭着我们对路的熟悉,想要天黑之前过去也是有可能的。贝勒爷还是先到船舱换身干衣服吧。”
那胤禛听了,因是黛玉要求,便快步往那船舱走去。
湘云见了,笑道:“贝勒爷请等一等,这船舱里本是有男装的,但只有我们四人知道放在哪里的,如今总要我们中一个人陪你去的。”
胤禛听了,一阵暗喜,心里喜道:“这史大姑娘岂不是有意为之?既然如此,我便必要让那林妹妹陪我去的。”
胤禛想道这里,便开口说道:“有劳了。”
湘云便先说道:“我因着身子现在还冷冷的,便不能陪贝勒爷去了,看宝姐姐、颦儿还有探丫头她们去是不能去的?”
胤禛的目光便看着黛玉,黛玉却没好气的看着湘云,又接着把目光移到宝钗和探春的身上。
宝钗先看了看湘云,便心里意会,笑道:“眼看天黑了,我便要随意扯动这船帆的方向的,只怕不能去了呢!”
探春便也附和道:“我和宝姐姐岂不是一样的呢!”
胤禛依然将目光集中在黛玉的身上,他问道:“林妹妹呢?若是不方便我便也不换衣服了,天也黑了,快些到西湖那边才是呢!”
这胤禛说完,便又往背离船舱的方向走。黛玉见了,忙说道:“你便随我来船舱吧!”
胤禛不过说的是反话,见黛玉同意,便随着黛玉往船舱的方向而去了。
胤禛踩着黛玉的步子往船舱来。
黛玉点上红烛,走到里面,便翻开一个衣箱,又抬起头,问胤禛道:“你要穿什么样的衣服,你自己来选吧。”
那胤禛却还在船舱旁,问黛玉道:“要不要把这舱门关了?”
黛玉忙说:“关那舱门做什么呢?你又不是女生的,怕女人偷看你不成么?”
那胤禛听了,便拉了布帘,并未关舱门。
黛玉便又催促道:“你要什么衣服的,自己来选吧。”
胤禛远远的看着黛玉,说道:“你便帮我选吧,我穿什么衣服都行的。”
黛玉冷笑道:“怎么说你也是一个皇子的,怎么能什么衣服都穿的?要是走在外面,百姓见你一身随意衣着的,岂不是失了你皇子的威严了的?”
那胤禛听了,本想着让黛玉帮他选一件衣服的,虽然他也知道他是皇子,但看着外面的天色,想着毕竟是晚上的,也不在意他身上的穿着了,但想着单独与这林妹妹相处就是再要如何,他也心甘情愿的。
他又想到若是不听这林妹妹的,又怕这林妹妹因此而怪他的,想到这里,他便一时站在原地,去选择衣服不是,又觉得不选衣裳也不好。
黛玉见了,忙说:“如今你也知道这衣箱的所在了,你便来选衣服吧。我索性出去了,一会你换好了衣裳,再叫我也不迟的。”
胤禛听了,忙故意为难道:“你刚刚不是说要穿着衣服看起来威严的么?你要是走了,我穿了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威严的呢?”
黛玉正要离开,听胤禛如此一说,便觉得胤禛说得不无道理,便说道:“那你还不快点过来选你要的衣裳!”
那胤禛便才过来,伏在衣箱旁边,开始翻着里面的男装,一边问道:“你们女子出行也真是难的,出门在外也要一身男装打扮的?”
黛玉冷笑道:“若不一身男装打扮,遇着了坏人或是淫者,岂不是受人轻薄了,也无处说去的。”
胤禛笑道:“若是给人看出你们是女子了,那你们可要怎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