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你怎么这么早来了,有什么事么?”黛玉见了宝玉问道。
宝玉听了,眼睛里生起了一片水雾,说道:“我便天天都会来看你一眼的,为何你今天偏偏对我冷言冷语呢?”
原来这宝玉因天天都回到潇湘馆里来,白天里也要来好几次的,他也不管这黛玉愿意不愿意他来的。但黛玉每次看他来了,都是笑脸相迎,两人心心相印,自然不必多说什么,可今日黛玉偏偏说了这番话语,宝玉本是个聪明人,见黛玉说话的语气变了,他便有此一问了。
黛玉因昨夜一直为迎春之事烦恼,又为胤禛似乎能快点回来担心,直到见了宝玉,她仍然很是烦心,见了宝玉,便就是一问,并无其它意思。
但这两人针尖对麦芒的说了这些话,两人都误解对方起来。她以为他无所事事,而他以为她对他冷淡了许多。
误会一旦产生,要消除误解便变得十分琐碎了。
但黛玉自是聪明人,焉能让误解一直误会下去的,于是她便说道:“你也不知道为我担心呢?昨夜我一晚都为你那迎春姐姐的事情担心呢,如今你来了,不安慰我,还偏偏误解我,如此这般,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宝玉听了,心里一急,听了黛玉的解释,便知道他错怪黛玉了,便哭道:“林妹妹,都是我误会你了,你就打我一巴掌吧,也好解了你的委屈了。”
黛玉举手欲打,却停在半空里,冷笑道:“我哪敢打你的呢,只要你一心一意的,便是我的福气了。”
宝玉笑道:“这个说的最是了。我便一心一意只对林妹妹好,若是有了他心,便叫我不得好死的。”
黛玉冷笑道:“你若当真死了,岂不是更狠心的了!”
宝玉疑惑道:“我哪里狠心了呢?”
黛玉笑道:“我若比你先死了,你便为我守墓的,你说好是不好的?”
宝玉听了,几乎是哭道:“林妹妹,你缘何说这等伤心的话来了,我便是一百个也不愿意你死的,就是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也绝不会让你死的。以后你也不许再说半个‘死’字,多不吉利的字眼的。”
黛玉见宝玉说得情切,便说:“我听你的便是了。”
黛玉的话说完,忽然有人敲门,宝玉忙去开门,见是胤禛,忙让了进来,说道:“原是无名兄弟来了,快快请进,给灾民施粥之事,多得你的帮助,真真要感谢你的。”
胤禛说道:“宝玉兄弟说得太过谦了,我之所做不足挂齿,都是宝玉兄弟的功劳了。”
黛玉见胤禛回来了,便说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胤禛便说道:“三五日之内,事情便向好发展了,你等着瞧吧。”
胤禛说完,又对黛玉说道:“事情紧急,你懂的,我便先去了。”
黛玉自然知道这胤禛要追讨国库的欠款,耽搁不得,便看着胤禛离去。
这宝玉听得如入云里雾里,只以为这无名公子还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忙,但他一个男人,自然感觉到这公子无名对黛玉的态度似乎有那么几分暧昧的,他见了,心里自然不舒服的,便对黛玉说道:“他怎么来去匆匆的?”
黛玉怕宝玉生疑,可又不能暴露这胤禛是四皇子的真实身份,她只好说道:“宝玉,你也不要多想的,相信我,好么?”
宝玉听了,说道:“我相信你!”
自胤禛去后,没过几天,这孙绍祖居然亲自上门来了,还带回来了贾迎春。
宁荣二府上至贾母,下至丫鬟婆子见了迎春,都喜不自胜。这孙绍祖先去拜见他的岳丈大人贾赦,这贾赦见了孙绍祖一脸谄媚的神色,笑道:“你也肯来拜见我,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么?”
孙绍祖作揖道:“都是孙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岳父大人多加包涵。”
贾赦瞟了一眼孙绍祖说道:“别提这些寒酸的话了,你是聪明人,你懂的!”
孙绍祖对贾赦之说,焉能不知的,他便知道只有打发了这贾赦,接下来的事情便会顺利很多,于是孙绍祖从袖口里取出一张银票,交到了贾赦手里,说道:“不成敬意,还望岳父大人笑纳。”
贾赦见了银票,本来昏暗的眼睛都亮了几分,脸上也瞬间堆满了笑容,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他一边说的时候,一边收了银票,便说:“说吧,你有什么事情,便直说无妨。”
孙绍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最近风声紧了,从朝廷里来了个不留情面的四皇子,雷厉风行的要追查这国库库银的欠款之事,你也知道那些欠款如今被我挥霍不少,细细算来,还差五十万两呢!若是平日这五十万两也算不得什么的,如今正值冬季农闲之际,要搞到五十万两银子可是大难事一件。若是岳父大人肯为我在贾母面前说句好话,借五十万两银子先救救急,到是我必然还上这五十万两银子,不知岳父大人可否救我一命的。若不能还这五十万两银子,我以后也没得孝敬的地方了,还有那迎春,更是苦了她了。”
这孙绍祖说了一通,这贾赦却单单只对“孝敬”二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便说道:“好吧,看在你一片孝心的面子上,我就帮你到老太太面前帮你说说,只是这老太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要好自为之。”
孙绍祖喜道:“全仰仗岳父大人了。”
于是贾赦、孙绍祖便往贾母这里来。
只见贾母屋里有凤姐、王夫人、刑夫人、李纨、黛玉、湘云、探春、惜春、薜姨妈、宝琴等人围绕着二姑娘迎春,唯独不见宝钗。
贾母见孙绍祖来了,因先前那孙绍祖百般虐待迎春,贾母见了孙绍祖,只给了这孙绍祖一个冷面,也不搭理这孙绍祖。
这孙绍祖见了贾母,便一个“扑通”给贾母跪下,哭道:“先前对待迎春都是我的错了,还望老太太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下次若有再犯,任凭老太太处置的。”
这迎春本是懦弱之人见了她丈夫如此,竟委屈的哭了起来。
贾母见了,说道:“我儿莫哭,此时事关你之幸福,我自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那贾母又对孙绍祖说道:“你也好歹是个有把的爷们,哪能说跪就跪的,还不快站起来说话。”
孙绍祖听了,便站了起来,先看了一眼迎春,然后把迎春拉到身边说道:“老太太,如今必是有小人揭发我的,要我还那八十万两的国库库银的欠款,如今我东挪西凑,已经还了三十万两,还有五十万两却没了着落,还望贾母体恤下情,救我一命!”
贾母听了,怒道:“如今便是你任意挥霍,你便种下了苦种,自然要吃这苦果的,要我帮你,岂不是让你觉得凡事后顾无忧了呢!”
孙绍祖听了,知道贾母硬了心肠,不肯轻易答应,便给贾赦使了个眼色。
贾赦见了,上前鞠躬说道:“老祖宗,我也不是为这孙绍祖说情,只是我的女儿迎春已经嫁他为夫,自古有‘夫达妻贵’的不成之理,若是这孙绍祖因此被宗人府查办了,只怕我可怜的女儿迎春也要因此受了牵连,还望老祖宗救我女儿迎春一命的。”
贾母听了贾赦此言,便以为这贾赦终于发了善心,便说道:“看在你是个父亲的面子上,也为着迎春,我便答应你了。”
孙绍祖听了,喜得热泪盈眶。
这孙绍祖便往凤姐处领了五十两万银子,携迎春回了孙府,这孙绍祖对迎春好了些时日,只是后来又起风云,此是后话,暂且按下。
单说凤姐的屋里,凤姐便和贾琏说了会私话。
凤姐说道:“你整日在外面风花雪月的,是否知道我这个当家的难处的?”
贾琏无奈道:“我哪里敢在外面厮混的,那尤二姐也被你整死了,我纵是有一百个心也不敢再如此了,只是你又有了什么难处的?”
凤姐笑道:“我也不管你在外面怎么闹腾,只是要被我知道了什么风声,定然不能饶你的。你可知道虽然先前因织布生意赚了那么多银子,如今为这迎春夫君之事一下子就没了五十万两了,更有这宝玉施粥之事花钱若流水,更有贾府每天进进出出的一大笔开支,你要是把心用在我的身上,便也多为我着想才是。”
贾琏听了,为难道:“我看虽然那几百万两银子在手,你也不要挪作私用了,若是查了下来,怕也难以说得清的,你好自为之才好呢。”
凤姐听了,知道这贾琏说她拿钱放高利贷的事了,便笑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的,你却倒怪罪起我来了?”
贾琏说道:“如此下去,就是贾府没事也会被你整挎了的。”
凤姐说道:“你放心吧,只要有我一天,这宁荣二府绝不会被人蚕食的。”